戰馬步步靠近,氣勢越來越沉重!
整個州軍營的外圍,殺機彌漫,駭人至極!
軍營中的百姓一片寂靜,只有周圍戰馬不斷靠近的聲音響。
忽然不知是誰率先開口,百姓們當即一陣嘩然!
“我們先出去,揚州蠻子是來收拾荊州佬的!”
“狡猾的荊州佬,這次終于要死絕了!”
“這是陸拔的最新規矩,干活不努力,吃飯最積極,都得砍死!”
一個個州百姓吵吵鬧鬧,招呼著鄉親鄰里,從四面八方出營!
他們互相證明,卻也最好判斷!
不穿鞋子,抑或著不全!
偶有一些冒充的百姓被人揭發,不等辯解,就已被繡春刀斬落馬前!
一個個州百姓卻是歡天喜地!
或者口稱殺得好,或者等在一旁領賞!
唐瑛當即縱馬離去,直奔大群將要離開的百越山民!
一路手舞足蹈,嘀嘀咕咕!
沒一會兒,大量百越山民忽然一片沸騰!
個個神激,去而復返,重新回到了軍營外圍!
其他州百姓看著山民作,卻也停下了腳步!
紛紛上前問及原因,最終以同一副姿態留在了大軍外圍!
只要在此配合,就能得到陸拔的一份細鹽相贈!
這樣一個簡單規矩,他們自然欣喜至極!
這也是陸遠計劃!
大軍此次行,需要他們配合,將南海郡外圍徹底堵死!
而軍營隨著二百余萬州百姓撤出,卻是當即空出了一大片!
大軍依舊在向前,步步!
陸遠腰刀一指,再次開口厲喝:“揚州百姓即刻退出軍營!冒充者立斬!窩藏他人者立斬!揭發者賞羊一頭!”
聲音由遠及近,再次響徹長空!
而這一次,卻多了一群嘈雜各異的口音!
此起彼伏,卻附和者極多,如雷貫耳!
正是來自圍在一旁的州百姓!
陸遠環視一圈,心頭稍稍悸,卻也并未多說!
依舊面沉似水,靜看軍營變!
很快,大量揚州百姓紛紛響應!
無論是在各個生產治所,還是技校學堂的百姓,全部哄哄鬧鬧退出!
“老子早就知道,將軍領兵,怎麼可能來此針對老子!”
“俺之前還幫過將軍呢,一泡尿平息火災,一會兒得去跟將軍打聲招呼!”
“你先別去打招呼了,將軍臉不太好,這次容易尿你一臉!”
……
八十余萬揚州百姓一走,軍營再次一空!
不過揚州大軍卻毫無間歇,依舊步步向前迫!
重甲騎兵更是與百姓們近在咫尺,槊鋒幾乎搭上了百姓面門!
陸遠繡春刀高舉,聲嘶力竭:“安南百姓即刻退出軍營!冒充者立斬!窩藏者立斬!揭發者賞羊一頭!”
聲音一如既往,在眾人合力下響徹云霄!
其中更是多了一群揚州百姓的附和,個個扯著嗓門高喊!
旁人無論如何,都會尊稱陸遠一聲陸皮!
或者礙于揚州規矩,改名陸拔!
唯有揚州百姓,才會發自肺腑的口稱將軍!
一個個不甘示弱,喊得臉紅脖子!
不過軍營的真正異,卻是在州百姓喊出后!
一個個安南百姓聽出了州方言,由竊竊私語,漸漸鼎沸,最終退出軍營!
個個喊著旁人聽不懂的方言,神各異!
或者帶著迷茫!
或者患得患失!
或是面欣喜!
或是喜極而泣!
陸遠知道他們,就是后世的越南百姓!
只不過百越方言十幾種,他也只能聽懂一種類似粵語的土話!
忍不住問向唐瑛,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說什麼的都有,不過最多的還是能作為揚州百姓!”
唐瑛神復雜,輕嘆一聲:“將軍向來不喜見人間疾苦,只愿見盛世笑,又何必在意他們說什麼!按將軍所行走下去,他們心中彷徨,總會因將軍由衷而笑!”
陸遠微微點頭,心中有了大概,卻也沒再為此糾結!
民族融合,并非朝夕之功!
不過大漢民族,卻最包容!
無論安南還是越南,早晚都會是大漢百姓!
陸遠看向軍營,人數依舊無邊無際!
不過看著服飾,或者按著徐庶推斷,他們正是來自荊州的百萬難民!
五斗米的五十萬教徒,正藏在他們當中!
他當然可以慢慢篩選!
只是時間迫,卻不容耽擱!
陸遠橫刀立馬,神森寒:“凡荊州百姓,只要當眾拆穿五斗米教坑蒙拐騙,張魯裝神弄鬼者,皆可立即離開軍營!但有遲疑,大軍所過,無人幸免!”
他話音落下,揚州大軍傳遞軍令,再次緩緩向前!
一個個揚州軍將士齊聲厲喝,隨著馬蹄扣地之音,貫通整座軍營!
軍營一陣,荊州難民中轉眼間怨聲載道,咒罵連天!
不過所有鼎沸之音,卻都在直指五斗米教,抑或其師君張魯!
“干活不努力,吃飯最積極,老子早就說過五斗米教不得好死!”
“老子都快死了,他們還要讓老子出五斗米教,幸好老子沒信他們的鬼話!”
“張魯跳舞畫符,給他小妾治病,都生生治死了,還想出來坑蒙拐騙!”
“對了,你把妹子獻給張魯當小妾,也不是好貨,不能跟我們一起出去!”
大量百姓一路咒罵,心驚膽戰地出了軍營!
只是還沒有遠離軍營,就被大量州百姓攔在外圍!
這也是陸遠擔心,張魯混跡其中逃生,因此不得不多留一手!
不過軍營人數,卻是直接掉一半,再次一空!
五十萬五斗米教信眾,依舊人山人海,不可計量!
大軍卻在此時再次向前策馬,不留一分余地!
重甲騎兵的長槊,幾乎已經抵上五斗米教眾的面門!
弓騎兵的強弓,也直接進到了五十步的范圍之!
抑愈發濃重,漸漸染到整座軍營!
如今勝券在握,揚州軍終于圖窮匕見,劍拔弩張!
大量軍中神手,目逡巡,等待張魯現,臨陣反撲!
可惜直到此時境地,張魯卻依舊毫無靜!
只有大量五斗米教的鬼卒,祭酒,面對重如山岳的殺機,不知所措!
陸遠靜看前方,心平氣和:“你們都是五斗米教眾吧!可知我揚州規矩?”
他不知張魯到底有何圖謀,至今沒有任何反應!
不過對方失了先機,他卻絕不會錯過!
軍營一片寧靜,大量五斗米教眾聚集,卻無人應答!
揚州四萬九千大軍當即同時呼喝!
“我揚州規矩,信奉巫醫者,斬!所有百姓既往不咎!但凡屢教不改者,斬!”
大軍聲勢,氣貫長虹!
外圍一群百姓齊聲附和,更是震耳聾!
軍營沉寂一陣,終于一個百姓壯著膽子走出!
百姓衫襤褸,戰戰兢兢:“陸……將軍,俺就是一個鬼卒,俺愿意棄暗投明,在揚州憑力氣賺錢,俺得做什麼……”
他心中惶恐至極!
按照揚州規矩,他們都是屢教不改者!
不過螻蟻尚且生,他又豈愿被大軍死在此!
陸遠看著來人,不由稍稍遲疑!
他本意是講明規矩,迫張魯反抗!
以便尋出張魯,斬草除!
同時殺一儆百,在州立好規矩!
以萬人鮮,護住五十萬人命!
不過上這麼一個聰明人,倒是可以改一改計劃!
“活命簡單,只需三個條件!”
陸遠語氣低沉:“其一,接我揚州規矩,有病去醫館治療,不再信奉巫醫!其二,當眾拆穿張魯裝神弄鬼的騙局!其三,指認出五斗米祭酒,治頭大祭酒,或者張魯本人!”
三個條件,三個目的!
一為百姓養習慣,有病及時到醫館求醫!
二為斷去百姓退路,與五斗米教劃清界限!
三為對張魯釜底薪,迫張魯現反抗!
如此近的距離,他們揚州軍占據絕對優勢!
大軍跑馬,即便五斗米教眾全部冥頑不靈,也會被他們種種箭陣生生耗死!
大群揚州軍將士,都已按照原定計劃,在一旁緩緩挽弓!
“砰!砰!砰!”的弓臂聲響異常刺耳!
一支支利箭寒幽幽,攝人心魄!
不過他們目橫掃,卻依舊沒見軍營的異常!
陸遠猛地一聲喝:“一群混賬東西!陸某的三個條件很難嗎!如今還不知悔改,都要就此飛升不!”
前方大群五斗米教鬼卒,忽然一陣!
他們之前只是被那一支支箭矢震懾,難免失張失志!
此刻卻在驚恐萬狀之中,鬧鬧哄哄,噪雜聲喧天!
“俺愿意接揚州規矩,有病找醫館,不再信奉巫醫!俺娘就是被他們的符水治死的,俺與他們不共戴天!這個就是俺們祭酒,他害死俺娘,還偏說俺娘心不誠!”
“俺也愿意接揚州規矩,憑力氣賺錢,不去信奉巫醫!俺沒喝過符紙水,但俺了五斗米,什麼法也沒學會!”
“混賬!老子不是祭酒,老子就是想賺五斗米回家混口飯吃!但老子認識治頭大祭酒,老子先去找找!”
大群五斗米鬼卒,祭酒怨氣滔天,互相指證,大罵張魯!
往往一個祭酒,都會被數百五斗米鬼卒,同時指證!
陸遠攥著強弓,盯前方軍營,卻終究不見張魯靜!
忍不住回看向軍營外圍,徑自心頭沉!
難道張魯混出去了,或是已經離開了州?
不過這些已經被確定的五斗米祭酒,卻不容放過!
他們就是五斗米教的基層軍,是張魯能夠暴的基所在!
無論張魯是否在此,自己都得率先手,斷去張魯臂膀!
讓張魯即便有心發難,也無力組織!
陸遠神一凜,開口輕喝:“傳令!所有五斗米教祭酒,當場斬殺!配合我軍的五斗米鬼卒,可以暫時離開軍營,由重甲騎兵看押!”
命令向著四周逐次傳達!
大軍手,卻幾乎在陸遠令箭的同一刻!
陸遠一箭破空,帶著嗚咽哨音!
正是鳴鏑箭!
一支支利箭同時離弦,寒芒閃爍,勢如雷霆!
“嗖!”
“噗!”
“呃!”
……
一個個軍中的神手放下強弓,靜看前方!
利箭破空!
敵軍中箭!
倒地亡!
似乎只在一瞬!
轉眼之間,上千五斗米教祭酒被屠戮一空!
軍營當即又是一陣嘩然!
五斗米教眾帶著錯愕與惶恐,怔怔看著滿地尸!
之前還在他們前耀武揚威的五斗米祭酒,轉眼冰涼!
鮮匯聚,冒著熱氣,卻泛著寒意!
“祭酒……死了!可我都退教了,他還欠我五斗米沒還……”
“我們祭酒……家里還有好多糧食,他家娘們不用干活也吃不完!”
“我們祭酒昨日還畫符呢!不對,他死了,他那貌小妾誰照顧?”
大量五斗米教鬼卒慨唏噓,實則都在制心底恐懼!
不過他們來不及多想,大隊重甲騎兵已經沖進軍營!
長槊橫推,不由分說,就已將他們趕了出去!
良久之后,重甲騎兵驅趕著十余萬五斗米鬼卒,浩浩而出!
軍營再次一空,卻還是沒有張魯的任何靜!
陸遠不由微微皺眉,愈發覺得張魯已逃!
只是不知張魯是已經逃離州,還是混在百姓之中,抑或正在被重甲騎兵看押!
這時,外圍一個老者,卻忽然跌跌撞撞,闖大軍部!
連連被一群親衛搜后,更是狼狽不堪!
陸遠定睛一看,不微微發怔,左慈?
這個老神仙此時跑來作甚?
“將軍,老夫前來討賞了!”
左慈誠惶誠恐,卻在極力維持著仙風道骨,訕訕笑道:“之前將軍安排的香皂,混凝土,老夫都已化腐朽為神奇,將它們做出來了!如今荀大人正在用混凝土建屋修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