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筠覺得格好的,同說了好一會兒話才回家。
前些時候衛戟很忙,這幾日倒是又閑了下來。
剛一到家,衛戟也踩著點進了屋,見正在凈面更,不由道:「夫人也出去了?」
謝知筠見他一都是土,忙了有餘,讓他伺候衛戟洗漱更。
「去了趟莊子上,算是問老兵。」
衛戟把盆里的水撲騰的滿地都是,笑著道:「夫人辛苦了。」
謝知筠瞥他一眼,努力讓自己不去看那滿地的水,忍了忍還是沒忍住,道:「快些洗,早些用飯。」
等用過了飯,謝知筠又坐在那算賬了。
衛戟這幾日不忙,也沒去書房看軍報,便跟在謝知筠邊給搗。
他先是在謝知筠邊轉了幾圈,被謝知筠念叨了,便坐在邊,一會兒要吃茶,一會兒要燃香,忙個沒完。
謝知筠:「……」
「小公爺,」謝知筠嘆了口氣,滿臉無奈,「我今日忙了一整日,沒空看賬,但我很累了,想早些看完早些睡。」
衛戟卻有些不解:「你明日有事?」
謝知筠搖了搖頭:「無事。」
衛戟便問:「那為何不能明日再算今日的賬,難道明日算了就不準了?」
謝知筠愣住了。
習慣今日事,今日做,從來不會把事拖到第二日,這樣不僅父親會訓斥,自己也覺得自己不夠努力。
但衛戟的話也很有道理。
衛戟見愣住了,那張如玉的芙蓉面上有著不解和迷,心裏頓時覺得的。
他出手,在潔的臉蛋上輕輕了一下,覺得自己彷彿握住了天邊最的那朵雲。
「念念,你可以不用那麼努力,也不用那麼辛苦。」
從小到大,從來沒人跟說,你可以不用那麼努力。
做的一切,似乎都是應該的,除了謝知行,旁人只會說謝氏的大小姐就應該如此。
謝知筠心裏泛起一陣酸,眨了眨眼睛,努力吞下眼底的。
衛戟真的好煩人,他為什麼這麼好呢?
謝知筠仰著頭看他,抿了抿,還是問:「我可以不那麼努力嗎?」
衛戟舒朗地笑了起來。
他的笑聲清脆而乾淨,彷彿晴天裏的萬里蒼穹,讓人聽了,就連心都跟著安靜了。
「當然可以啊,」衛戟握住的手,在手心裏反覆,彷彿在把玩什麼珍惜件,「人活一世,總得讓自己也高興。」
「我總覺得你太辛苦了。」
其實謝知筠不覺得自己辛苦,覺得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意義的。
秉著這樣的心思,所有的努力和付出都是值得的。
「衛戟,」謝知筠看著衛戟的眼睛,忽然他的名字,「衛戟,難怪你那麼多人戴。」
一個人被人喜歡,有時候甚至不需要理由,只因為他就是他,他太好了,理應被人喜歡。
衛戟看著,眼眸里有著自己都不知道的深。
「那你呢?」
謝知筠面上忽然熱了起來,錯開了視線,不讓衛戟看到自己的眼神。
當然很喜歡他。
因為這份喜歡,才會比以往更加努力,才會患得患失,才會去問傅邀月,如何討好一個人。
謝知筠從來沒有這麼卑微過,也從來都沒有小心翼翼過,可對待衛戟,卻又覺得這一切都值得。
衛戟看面上泛起一陣薄紅,便知道是害了。
他的夫人總是這樣,明明是個心底又溫的小娘子,卻偏偏要撐起夫人的架子來,努力讓所有人都認同的努力和付出。
彷彿只有這樣,家裏的人,鄴州的百姓才會接納,認同。
可不必如此。
即便什麼都不做,也沒人會覺得不好,就如同衛戟。
在婚的那一日,蓋著蓋頭坐在喜床上,當他用喜秤挑開抬頭的時候,四目相對,他似乎就聽到了自己心的聲音。
不過他從來沒有喜歡過任何人,所以不知道那心就是喜歡,每當見冷著臉呵斥他的時候,他也從不惱怒,總是笑嘻嘻上去,就想把惹得面紅耳赤,話都說不出來。
現在想來,那或許就是喜歡了。
因為喜歡,所以想要親近,想要逗,想要讓的目一直留在自己上,每日都圍著自己打轉。
後來他去了太址山,用了一個月時間,清晰看了他自己的那點小心思。
他就是喜歡謝知筠,想要跟白頭偕老,想要同共度晨昏。
他想時時刻刻抱著,捧著,把握在手心裏,護在背後,不讓任何人傷害。
可這份來得太過熾烈,以至於他不知道要如何表達,他生怕自己太過逾越,嚇跑了一本正經的小妻子。
衛戟盯著謝知筠,他知道自己的眼神有多熾烈,炙熱到他只能錯開眼,側過去,在邊落了一個吻。
「念念,在我看來,你已經做的夠好的了,」衛戟安,「父親母親,這府中的上上下下,人人都覺得你很好,沒有人不喜歡你。」
謝知筠抬起頭,一瞬便捕捉到了衛戟的眼眸。
眼神純凈,眼眸中有著滿天繁星,有著夏日裏的荷塘月,有著一樹梨花開。
忽然有些衝,想問衛戟,那你呢?
你是不是也跟他們一樣,也那麼喜歡我,那麼認可我?
可話到邊,謝知筠還是猶豫了。
知道自己應該坦誠,應該如同傅邀月說的那般直接了當把喜歡說出口,可話到邊,卻又踟躕了。
還是再等等吧,想再看一看,衛戟是否對也有一樣的心意。
等到了那個時候,一定會把喜歡說出口的。
衛戟看著那雙眼眸,心裏也是有些悸的,但他總怕自己的喜歡驚嚇到了他的小妻子,所以不敢直截了當告訴。
要不再等一等吧。
等到兩人再悉一些,等到他們的日子更久一些,他再慢慢告訴。
反正人都是他的了,也跑不了就是了。
衛戟這麼想著,便低下頭,準確無誤尋到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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