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之地與巫妖神領接踵的邊際，浩瀚無際大海呼嘯海岸。

一顆麗的鮫人頭顱被海水沖刷著，擱淺到了岸邊，那張臉上還帶著死前的驚慌，一雙眼眶了窟窿，一兩隻沙蟹從眼眶爬了出來。

沙灘上，一排腳印延了椰林。

蜚沢活了一下，這鮫人剛剛分化為男，明顯很上岸活，雙用著很是不爽利。

他慢慢睜開眼，環顧了下四周，那雙眼是大海般的蔚藍，也是從剛剛那鮫人頭顱上奪走的。

「可惜了……」

蜚沢喃喃自語，面上帶著憾，「混元之地靠海，找不到長的。」

皮多，且皮相好的，還得在巫妖神領里找。

但現在巫妖神領進不去了，蜚沢有些失。

後方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似有人過來了。

蜚沢不不慢的穿著不知從哪兒劫掠來的服，整理妥帖后，他才轉過去。

他的那張臉生的很是儒秀，眼眶裏有了眼睛之後，也了駭人模樣，笑起來時，還給人一種脾氣極好的覺。

出現在他後的是一男一。

人面容姣好，材，穿的更是惹火，口大片雪白，就是其中一隻手漆黑如鬼爪，很是嚇人。

另外一個上半分明是男模樣，下半卻是鳥龍尾的形。

人譏笑道：「還真是虎落平被犬欺，堂堂禍神蜚沢，居然被人欺凌了如此模樣，實在是可憐哦。」

男開口聲音卻很沉：「我們都進不去巫妖神領，那個東皇的力量比我們預估的都強。」

「是啊。」蜚沢笑點頭，下一刻乍現，剛剛奚落他的人被直接砍斷了黑爪。

人轟然倒下，很快，落在地上的黑爪又自己爬回了人上，與斷口接合。

重新站了起來，臉難看：「蜚沢，別太過分。」

蜚沢笑睨著：「我不介意搶了忌的口糧，幫他吞了你。」

人閉了，目卻沉到了極點。

男開口打圓場：「大家都為同路人，何必自相殘殺，鬿[qí]雀言辭不當，禍神何必與一般見識。」

蜚沢看著男，笑道：「兵禍鳧徯居然也有勸人休戰的一日，有趣，實在有趣。」

出現的這一男一，赫然是與蜚沢一樣被關押在日照天門中的另外兩個上古惡神。

佔據人的鬿[qí]雀，上古兇鳥，擇人而食，被荒神斬去軀翅羽，僅剩一隻黑爪猶在。

而另一個鳧徯，兵禍大惡，鳧徯出，世間兵戈四起，浮萬里。

鳧徯不在意蜚沢的嘲諷，直視對方道：「你雖貪慕荒神，但想來不會拿自己命開玩笑。」

「荒神和忌都是最脆弱之時，若是拚命，你應該能殺了他們二人才對，為何放過這樣的好機會？」

蜚沢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眸子微瞇，不掩譏諷：「我去拚命，你們坐其？鳧徯，你覺得你們配嗎？」

鳧徯神不變：「我自然不敢驅策禍神，但你手下留，也該告訴我們一個原因才對。」

他眼神幽幽：「你此去見到了命運，應該探聽到了不消息，荒神和忌到底留了多後手？」

鬿雀也目灼灼的盯著蜚沢。

蜚沢笑的讓人捉不：「荒神若要算計人，誰又能猜呢？至於消息，的確可以告訴你們一些。」

「荒神與忌生了個孩子。」

鬿雀和鳧徯臉上齊齊獃滯了一瞬。

前者面容更是扭曲了許久，發出了冷笑。

就如蜚沢貪慕荒神，忌又何嘗沒有慕者？

蜚沢被忌挖了眼睛。

而鬿雀被荒神斬的只剩個爪子……那又是另一個悲傷的故事了。

「荒神與忌之子……「鳧徯面凝重了起來：「他掌握了兩種力量？」

蜚沢嗯了聲，慢條斯理道：「那位東皇也不簡單，荒神創造的這片須彌很有意思，掙了命運束縛，使得此世此間之人都有了無限可能。」

「東皇的實力便是放在上古，也算翹楚，不遜於混沌中誕生的神祗。」

「這怎麼可能？！」鬿雀聲音尖利。

鳧徯也臉難看。

這消息比忌和荒神生了孩子，還讓他們難以接。

混沌脈是他們這些初代神祗最大的依仗，而須彌竟有人能過混沌脈的限制？！

「這就有危機了？」

蜚沢眼中帶著嘲諷，懶洋洋繼續道：「他能封巫妖神領，便是他實力的表現。」

話到這裏，鳧徯和鬿雀和勉強了蜚沢此番試探為何會敗北。

「那東皇封巫妖神領，顯然是為了給荒神和忌拖延時間。」

鳧徯道：「巫妖神領中的那扇荒神門裏還有忌之，等他得到的話，咱們想殺他就更難了。」

那扇門……

蜚沢神不變，幽幽想著，那扇門可沒那麼好解決……

只不過有些事，他不可能告知眼前二人。

譬如，命運『未來』之事。

再譬如……他放棄與荒神和忌斗個你死我活的真正原因！

牛羊才會同路，猛向來獨行。

蜚沢勾起，他也需要牛羊幫他拖延時間。

「混元之地的荒神門裏還有一些傢伙在，他們還未完全復甦，將他們吃掉，你們的實力也能恢復一些。」

蜚沢懶洋洋說著：「至於裏面的那忌分，只要藏好睏好，讓忌無法將其找到便是。」

「荒神和忌需要時間，你們也同樣需要時間。」

鳧徯察覺到了什麼：「那你呢？」

蜚沢從手腕上扯下一片魚鱗，有點嫌棄的丟掉，皺眉道：「自然是要找回我的眼睛。」

「你要離開？」鬿雀皺眉。

蜚沢都沒搭理，而是對鳧徯道：「最為臨別之禮，我可以再提點下你。」

「七聖靈就在荒神邊，想來很快也會歸位。」

「你們若要在混元之地圈地為王，最好先把這地方的草除乾淨。」

蜚沢笑著，卻見他丟下的那塊魚鱗像是病變的種子，以他為中心，方圓五里的草木悉數枯萎。

「須彌樹，太多了。」

蜚沢似笑非笑說著：「七聖靈里最難斬草除的就是這傢伙了。」

鬿雀和鳧徯豈有不懂之理。

過去木之聖靈就是荒神的眼睛和耳朵，凡是草木生長之地，都是木之聖靈的領域。

「哦，對了。」

蜚沢似乎想起了什麼，笑容燦爛：「當年我與那小木頭打架時在他上留了點病種，他似乎將那病種與本割裂了開來。」

「若要對付他，你們最好將那病種也找到。」

「至於水之聖靈……」蜚沢朝大海的方向睨了眼，又拔下一片魚鱗丟給了鳧徯。ωω

鳧徯都敢用手去接，以神力拖住那片魚鱗，點頭謝過：「我知道該如何做了。」

蜚沢打了個哈欠：「走了。」

話音落下之際，蜚沢消失不見。

鬿雀看向懸浮在鳧徯手上的鱗片，寒聲道：「咱們真要聽這傢伙的話？他將我們丟下，自己跑了，分明別有目的。」

鳧徯面無表道：「你大可自行想法子去殺荒神和忌，我不會阻止。」

鬿雀臉難看，蜚沢都不敢輕易下死手，豈敢去當那出頭鳥？

鬿雀目寒道：「混元天門的那些傢伙，我要一半！」

需要儘快恢復力量。

鳧徯神冷淡，將鱗片收好，「三。」

「你！」鬿雀怒意剛起，就對上了鳧徯冰冷的眼神，男語氣不含半點起伏：「我不介意，替禍神吃了你。」

鬿雀：「……」你特麼就是蜚沢的應聲蟲是吧！

……

蜚沢要找到『未來；同時也要找到自己的眼睛。

在他復甦醒來的那一刻，他的眼睛同樣也復甦了，過『眼』，他看到了自己被封印期間發生的許許多多事。

有一個小，將他的眼走藏了起來。

那個小名……

——永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