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彌無訛。」

「蜚沢不可見訛。」

白吉祥的影很快消失不見，像是從未出現過。

他消失后不久，一道影出現在赤地。

男人形高挑，蒼白俊逸的臉上雙眼如黑，在他脖頸有一條清晰的痕，像是頭顱被砍去過。

他手上繞著一圈黑白相見的髮，髮尾端墜著一小塊蛋殼。

「又逃了麼。」蜚沢勾，他手上的蛋殼，灰氣浸。

卻見那蛋殼上的髮化為霧氣，如如縷，鑽他的眼眶。

蜚沢震了一下。

腦海里呼嘯而過許多悉的畫面，是混沌初開時他和荒神相見的一幕幕。

與他原本記憶中的畫面重合，卻在某些節點上產生了細微的差別。

譬如……

在忌出現后，喚他的那一聲蜚沢。

命運這條大河分了岔，他在抓捕白吉祥時，抓住了一『未來』，這縷縷順流而上，改變了某節點。

蜚沢閉著的眼眸緩緩睜開，出一雙漆黑幽深，如兩丸黑水銀的眼瞳。

他輕輕敲了敲額頭，歪頭一笑：「原來……從一開始把我從混沌里拉出來的就是你。」

「不是過去的阿荒……而是……此時此刻的你嗎？」

蜚沢喃喃自語著，笑容在蒼白的臉上顯得更加詭譎幽冷：「可惜，我只抓到了一點點『未來』。」

這一點改變，使得他眼睛回來了。

但卻不在。

不過，足夠了。

他的，想來還在那兩個傢伙手裏吧？

該去找找那兩個暴君和長明的傢伙了，不過去之前嘛，蜚沢看著這片赤地，勾起。

他足尖微，鋪天蓋地的灰氣以他為中心瀰漫開來，滲地下，逐漸蔓延。

「這份禮，希阿荒你能喜歡，呵呵……」

不喜歡的話。

那就恨吧……

反正不管是喜歡還是恨，都能在心上佔據位置。

……

巫妖神領。

楚一行人進荒神門已過去了整整七天。

七天時間，足夠東皇瑜將局平定。

前三天，每日都會去皇山探東皇，守在其榻邊。

但在第四天東皇醒來之後，反倒再也沒去過。

父倆就這樣僵著，誰也沒主。

就，彆扭。

父倆都彆扭。

阿古奴嘆了口氣，將葯碗放下，看著自家陛下已好轉不的氣，道：「陛下，有件事，我不知該說不該說。」

東皇眼也不抬，「那就別說。」

阿古奴：「事關阿瑜……」

東皇：「……說。」

「剛傳來的消息，說是阿瑜遇刺了。」

東皇皺起眉，「傷了？」

阿古奴點頭。

東皇厲目瞪著他：「你這老東西也會撒謊了，如今的須彌，除非那個蜚沢的死人頭過來，誰能傷？！」

阿古奴嘆氣：「老奴又沒說傷的重，的確只掉了點油皮。」

「破點油皮算什麼傷，你這老……」

沒等東皇罵完，阿古奴仰頭天，嘆氣又道：「主要是這傷的地方，老奴就是心疼阿瑜，到底是個姑娘家，偏偏傷在了臉上。」

東皇眉梢一跳。

「是蠱族的噬蠱，陛下你知道的，這蠱雖要不了人命，但卻很是惡毒，須得將那傷之的徹底切除，且好了之後，還會留下痕跡。」

「阿瑜傷在臉上，切下那麼大一塊下來，雖說能長回去，但這臉上怕是也不好看。」

「混賬！混賬！蠱族那些傢伙，竟還敢造次！孤要滅他們十族不可！」

東皇怒極而起，「那丫頭在何？」

阿古奴不疾不徐道：「聽說準備去南境，有逆賊逃去了那邊。」

「麾下那些人是廢不，什麼事都得親力親為？！」

東皇罵著，人已消失在了皇山。

阿古奴又端起葯碗，眼裏藏著笑，「蠱族那點雕蟲小技，連東皇一族的防都破不開，怎麼可能傷得了阿瑜呢。」

「陛下啊，死要面子活罪，還非得讓老奴來騙你，何必呢。」

明明就盼著兒來看自己，又不肯低頭。

現在有了這臺階，總行了吧。

南王宮。

東皇瑜也才剛回宮，上的鎧甲去后，換了簡單長袍，徑直走向書房，那裏還有一堆公文等著。

琥珀提著食盒進來，見伏案看著公文，作放輕了些。

東皇瑜頭也不抬問道：「葯給皇山送去了嗎？」

琥珀嗯了聲，放下食盒，道：「蠱族如今只剩百人，都是些老弱婦孺，大帝想好如何置他們了嗎？」

今日的確有人行刺東皇瑜，乃是蠱族的一名小，年歲與凡塵人族十歲稚相當。

東皇婕的造出的那場混中，東皇瑜將計就計，把巫妖神領中的毒瘤連拔盡，只剩下個別散兵游勇逃跑。

手腕鐵，沒給那些傢伙留活路。

但死去的那些毒瘤後，自然也有自己的族人親眷還在，這些人或是因年齡太小，還未沾染過黑金，沒有沾染族中惡事。

或是實力太低，沒有捲那些紛爭。

今日來『刺殺』東皇瑜的那個蠱族小，乃是族長的子。

東皇瑜想到那小出手的果敢狠絕，眸微，道：「將他丟進萬魔窟，若能活著出來，就讓他繼承蠱族族長之位。」

琥珀微訝，低笑道：「大帝這是在養虎。」

東皇瑜角勾著，笑意淡淡：「我不需要手下之人絕對的忠誠，我只需要他們有用。」

「與其養一群牛馬，不如飼養幾隻虎。」

東皇瑜聲音忽然一頓，淡淡的笑意化為愕然，朝殿外看去。

東皇就在殿外，只是用了法掩蓋了影，並未讓人察覺，但東皇瑜顯然是察覺到了。

老爺子也清楚自己大兒的本事，怎會被那蠱族的雕蟲小技給傷著，等到了南王宮后，就更冷靜了。

這會兒站在殿門外猶豫不決，竟還有些想打退堂鼓。

然而他這退堂鼓還沒打出來。

雲端忽然，東皇也顧不得那麼多，顯出了形。

周圍人齊齊愕然，琥珀和東皇瑜也走了出來，前者詫異：「陛下？！」

父倆對視了一眼，東皇尷尬，冷著臉裝作無事發生，抬頭去看雲端之上。

東皇瑜也不說什麼，隨著看去。

蒼穹上，那立在雲端的天門朝外打開了。

東皇瑜長舒一口氣，「他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