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似有似無的波在心頭泛起，楊獄極盡凝神，收束念頭，方纔在自己的心中看到了一頭反覆橫跳的火猿。

跳，

暴戾，

兇殘，

桀驁！

這一頭心猿，在他的諸般念頭之中挪移跳躍著。

這頭道果靈之猴，並未刻意藏匿自己，因爲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其早已消亡，此刻真個就只是他的一縷雜念。

而楊獄一剎間，雜念千萬，更有諸般化分化，念頭如海。

海中多出一滴水，委實無從捉。

可當這一滴水泛起別樣的波後，自然就無從遁行。

“唳！”

似是察覺到了楊獄的心意降臨，這頭心猿陡然沉心底，收斂一切氣息，就再度藏。

“雜念，心猿……”

楊獄默默觀看著，無有任何波。

經由那心猿氣息，他恍惚間，似窺見了其靈前後的諸般破碎訊息。

一頭天生地養，石中迸出的猴頭，于山野之間放肆奔跑……

它快意玩鬧，呼朋喚友，結實了諸般妖邪，自立爲王，傲笑一方山林……

它天資縱橫，凡所學，無不，無不，無不強橫，修持千年萬載的大妖皆不如其……

……

諸般破碎的訊息難畫面，但最終，楊獄仍是從其間窺見了一縷景象。

那是這頭心猿靈前後，最爲深刻的記憶，甚至可以說是執念……

那是一口染的三尖兩刃刀！

不甘！

暴戾！

怨憎！

僅僅是驚鴻一瞥，楊獄都似可到這頭心猿之所以靈的強大執念。

“積雷山！”

“積雷山！”

濃烈到極點的意志，在楊獄的心頭翻涌，他似有所般，看向了暴食之鼎。

其間，來自於刀靈的‘三尖兩刃刀食譜’，正自迸現芒。

“煉化！”

楊獄心中一，再度煉化三尖兩刃刀食譜。

只聽得一聲輕鳴，楊獄的意志已經降臨其間，於諸般幻象場景之中，再度看到了那頭著布袍的老猿。

“咦？”

山谷之間，老猴撓了撓下，似有些詫異的向天穹：

“無那小兒，神兵真形圖都到手千餘年了，又來作甚？”

楊獄不答，只是深深的打量著，這頭老猿比之山谷之的諸多猢猻不同，其更像是人。

“嘖！”

老猿躍上樹梢，環顧半晌，突然嗤笑一聲：

“三眼小子，千年都過去了，方纔有所察覺？這警覺可也太差了些……”

呼~

微有些波瀾泛起，楊獄再度來到這方山谷。

“來，坐。”

老猿也不奇怪，隨意落回樹下，從袖袍一掏，取出一葫蘆猴兒酒：

“來都來了，俺也非吝嗇之猴，一壺酒，還是有的！”

說話間，老猿倒酒，楊獄座。

一人一猴，就在這老樹之下，一杯杯的喝起酒來，出乎意料的有些和諧。

一衆猴頭在旁邊上躥下跳，饞得口水直流。

“一羣憨貨！”

老猿一甩手，大把酒葫蘆就飛向了山谷之後，羣猴隨之散去。

它方纔道：

“其實，早些年，俺倒是頗想問你些事，但現在，並不想問，或許，換你想問了？”

“哦？”

楊獄微微挑眉。

“你如今之氣息，已有幾分三眼當年模樣了，若非你跟腳太差，俺也幾乎以爲是祂回來了。”

老猿打了個酒嗝：

“那三隻眼，可是出了名的高傲，大抵，是瞧你不上。”

楊獄也不反駁，他也本無需誰人瞧得起，只是等它說完，才問：

“你可知積雷山？”

“積雷山？那何止是如雷貫耳？”

老猿被問得一怔，旋即回過神來：

“九劫盡沒，如今還知道積雷山的怕是沒有幾人了。或許，連妖也無幾個記得了……”

老猿放下了酒杯，神頗有些索然的味道：

“九劫有五方大山，皆有橫諸界之份量，乃是諸類位階主之聖地！

積雷山，其高無頂，其大無方，乃是我妖族聖地……”

“略有耳聞。”

老猴話突然多了，楊獄也沒打斷，任由其說完，方纔點點頭，心下卻是微微搖頭。

這老猿只是一縷意志，如楊道人一般，對於本本沒有什麼應。

“太古之前，神話之年，我妖族素是天地一極，可惜……”

老猿有些唏噓的說著，對於楊獄所問，他或不知道，知道的卻一一作答。

楊獄停留了片刻，起離開，只一步，幽散開，已來到了鬧市之中，算命攤位之前。

眼眶有手，手中有眼的楊道人，似乎也知曉了他要到來，起相迎：

“千年鬱氣一朝吐，真當浮一大白！”

“道友看到了？”

楊獄心中一。

千年之久，他自然不可能沒有煉化過這方食譜。

當然，絕大多數的時候，是在與楊道人流。

其人雖非活人，可那一雙鬼眼，卻可穿虛無，窺見現世一角。

“道友神通大，當世已無甚敵手，貧道見之，也覺心中激盪。”

楊道人發自心：

“九耀之，鋒八極位階主，縱然在遠古之前，若不依仗法寶，也無幾人可以做到。”

“類似的話，道友說了幾十次也多，大可不必見面就提及。”

楊道人的吹捧，楊獄敬謝不敏，實在是類似話，前者不知講了多年。

“那，說回來。”

楊道人從善如流：

“道友既已手天書殘頁，此界幾無甚敵手，可惜……”

楊道人似有穿人心之能，言語鋒銳：

“位階儀式，無甚取巧，以你如今之修持，這方天地無幾人有殺你手段，而即便有，怕也如那獅神王一般，留有餘地，以退爲進……”

楊道人所說，楊獄如何不明白？

千載之前，他若邀戰獅神王，或許可求死得死，但如今，他傾力一戰，縱然是獅神王，天宗道人，也得忌憚七分。

只是……

“若早千年極力邀戰，那麼，或許，生死一線，就要變十死無生。”

楊獄不願談及此事，一心兩用，追逐獅神王的同時，問起那頭石猴。

“那猴子自己都不知道，貧道又能知曉什麼？”

楊道人嘆了口氣，一雙鬼眼中閃過憂慮：

“看來，歸來的不止是貧道的本尊，那猴子，該不會也要橫一手吧？

若是如此，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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