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太子府的時候,楚瓊的臉瞬間低沉得如同天雷滾滾。
對於此事心知肚明的百福,朝四周前來迎接的太子府下屬輕輕搖了搖頭。
眾人一看,當即垂下了眸子,恭敬行禮退下,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楚瓊心中那個憤怒,轉頭狠狠地瞪向青酒,眼神猙獰。
青酒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起朝後退去。
想跑?現在想跑是不是太遲了?
楚瓊心中冷笑一聲,就在他準備上前時,一道急匆匆的腳步聲突然從門口傳來。
從未有過人在府中如此放肆,楚瓊眉頭狠狠一皺,轉就要怒斥,卻在看到來人時一愣,接著臉上的神瞬間變得和溫潤起來,“原來是上安公公,不知道今日是什麽風兒,居然把公公給吹進了本宮的太子府?”
上安是當今陛下邊最為親近的太監,向來宮中若有口諭,詔書都是他前往理。
今日會到太子府,自然也就十有八九是陛下召見了。
但楚瓊向來得當今陛下的喜,自然不會如平常的臣子這般拘謹。
不過,若是悉他的人,也必然會知道,他這句話裏麵藏了幾分學問在——探口風。
若是往日,上安公公也樂得和眼前這位大徽未來的國君,如今的太子爺說個笑,打個趣。
可今日……
想起自家陛下的表,上安立馬垂下眸子,恭敬而又認真道:“殿下,陛下召你宮。”
誰是他的主子,他還是認得清的。
畢竟有時候吧,差半步都不做數的。
聽到上安這句公事公辦的話,又看到他那平淡的眼神,楚瓊心裏莫名有了一種不好的預。
可他深陛下寵這麽多年,自詡在外也從未做過什麽授人以柄的事,又怎麽可能會出事?
定是他出門太久,又自作主張要父皇賜婚,父皇因此而有了幾分惱怒了。
定然如此!
楚瓊在心中點了點頭,又給自己打了一針強心劑,這才笑著點了點頭,“難為上安公公親自跑一趟,隻是本宮剛剛回來,風塵仆仆,怕是……”
“無礙,陛下寬仁,不會在意這個。”上安淡淡道。
“如此,本宮便即刻隨你宮就是。”聽著上安這柴米油鹽都不進的話,楚瓊心中著實也多了幾分懊惱,但他臉上的表卻依舊很是平靜,甚至轉過朝青酒看去。
“對了,這是本宮帶回來的太子妃,父皇親自下的旨,本宮想,若是可行,本宮便將一起帶上,也給父皇和母後瞧瞧,橫豎是要進宮的。”
上安公公眉頭微微一挑,這才抬起眸子看了青酒一眼,但很快又低下了頭,“殿下,陛下沒有說要召見。”
這句話一出來,楚瓊終於品出不對味了。
難不,是父皇又不同意讓這個人做太子妃了?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畢竟父皇之前一直想讓他迎娶張太傅家的孫為妻。
還好,他把一切都提前想到了。
今日讓青酒出現在眾人麵前,也算是代皇家承認了這個兒媳婦,如此一來,便是再有誰反對,那也要顧及一下皇家麵。
便是他的父皇,也一樣如此!
想到這兒,楚瓊的角不由得勾了一弧度,心頗好的朝青酒眨了眨眼睛,“你在府中乖乖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說罷,這才轉朝外走去。
上安趕追上,卻又在最後即將踏出門檻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
目所及之,正好是青酒所在的位置。
然而,這一回他的目怎麽都不再是之前那般平靜。
青酒站在原地,看著那兩道影消失在視野裏,輕輕地拍了拍心口。
要是讓知道是誰走了這個太子殿下,一定要好好的謝他!
從太子府出來,馬車便一路朝南走去。
朱雀門所在的位置,楚瓊上下朝走過無數次,便是閉上眼睛他都能夠得出來。
但是今日……
不對,這不是去朱雀門的路,這是玄武門!
楚瓊猛地睜開眼睛,挑開車簾,臉終於不再溫和,“上安公公,你這是要帶本宮去哪兒啊?這兒可不是去朱雀門的路!”
父皇召見他們要麽就是在議政殿,要麽就是書房,而那兩地方,均不是從這裏進去。
“到了殿下就知道了。”上安公公頭也不回,隻顧趕路。
雖說陛下麵前當差,這些太監可謂最是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時候需說一半藏一半的。
但楚瓊何時過這種輕慢的對待,恨恨地瞪了上安一眼,卻也清楚隻要自己一日沒有坐上那個位置,便一日無法真正掌握大權。
不過,待得他繼承大統,這個老東西該怎麽樣,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
想到這兒,楚瓊再度勾了角,還笑著開口道:“這玄武門比朱雀門離本宮的太子府要遠得多,如此以來,還真是辛苦長安公公的腳程了。”
“太子殿下言重了,為陛下排憂解難是老奴的福氣。”上安淡淡應道。
這句話算是正常。
楚瓊暗暗點了點頭,再度閉上了眸子。
馬車從玄武門門口便停了下來,之後便算是皇宮院。
楚瓊下了馬車,出乎意料地沒有看到那架隻要自己一來,就會早早等候的轎攆。
“這是……”楚瓊眉頭狠狠一皺,終於忍不住發出了不滿的聲音。
長安步子一頓,像是才反應過來,轉行禮,“是老奴忘了說了,還請太子殿下恕罪……”
楚瓊雖然心中惱怒不已,但見長安道歉,卻還是大度地點了點頭,“不必多禮,將本宮的轎攆喚來……”
“陛下請你前去皇室祠堂一趟,說是太子殿下需從門口行三跪九叩之禮前往,不得乘坐任何轎攆。”
不等楚瓊說完,長安的話接著便響了起來。
楚瓊猛地愣住,眼神震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上安公公,你剛剛說什麽?”楚瓊深吸一口氣,對,他一定是聽錯了。
然而對方卻再度開口,“陛下說,你得去參見先祖,需從此起行三跪九叩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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