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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府貴媳》第185章 謀反

大皇子放下袖子,朝吳循微微一笑,“司夜大人說我亡妻與謝首輔曾經互生愫,這我是知道的,但那都是嫁給我之前的事,嫁給我之后再無瓜葛,雖說二位是奉命行事,但也請尊重我亡妻的聲譽,否則我……”

他話沒說完,便聽柳清儀說:“大皇子可知滴骨驗親?如果大皇子自認沒有問題,不妨再驗證一次。”

大皇子眉眼微,面不悅,他邊的隨從怒道:“你好大的膽子!都說了沒有問題,你居然還提出無理要求!”

吳循的眼風掃向那隨從,“既然沒有問題,再驗一次又何妨?”

“不驗也可以。”柳清儀看著大皇子被袖口遮住的手臂說,“等過幾個時辰再驗一次凝也是可以的,不過在這期間,大皇子不能離開我的視線,不能服用任何藥。”

吳循明白了,如果事先吃了一些活之藥,也是會延長出時間的,所以柳姑娘是懷疑大皇子事先服藥干預,只要等藥效過去再驗一次,就能讓他出馬腳。

大皇子抬手示意邊隨從退下,“要如何驗?”

柳清儀道:“很簡單,您只需把滴在安和王的骨頭上就行,只是要冒犯了安和王的尸。”

“無妨,”大皇子很是配合地走向安和王的棺槨,“只要能證明吾亡妻清白就好。”

吳循有一次請教過柳清儀,問滴認親或是滴骨認親是否可靠,柳姑娘告訴他不可靠。

說當尸白骨化之后,表層已,滴誰的都能浸。如果是死去不久的尸,骨未枯,滴誰的也不可能浸

安和王才去不久,滴必定不,柳姑娘這一招是靠蒙騙了。不過大多數的人都相信滴或是滴骨認親可靠,所以也不會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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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忽然覺得哪里不對勁兒。

大皇子明知道安和王非親生,為何還敢如此配合?應該是說,從一開始他就很配合,好像真的問心無愧一樣。

吳循超乎尋常的警惕讓他不自覺繃了心神,他一邊關注著柳姑娘,一邊不地四下觀,并以眼神示意白夜司的兄弟提高警惕。

棺槨旁,柳清儀用刀子刮開了安和王手臂上的一小塊皮出新鮮的白骨。大皇子重新掀開袖子,將傷口上未凝的滴在白骨上。

順著新鮮的骨頭落,毫沒有融的意思。這結果柳清儀早有預料,毫無意外,但大皇子似乎比還淡定。

這一刻,柳清儀也有了一不好的預下意識地往遠離大皇子的方向挪了挪步子。

而就在此時,大皇子忽然朝出手,那手猶如利爪,直朝肩膀抓去。

與此同時,四周忽然冒出了數不清的府兵,將院子里的白夜司兄弟圍在當中。

柳清儀功夫不行,但輕功尚可,反應不可謂不快,可仍舊不能躲開這突襲而來的“爪子”。它落在肩頭的和時候,聯想到了那鐵鉤子一般的鷹爪。

大皇子的手是這樣的嗎?

大皇子的手臂不是這樣的!

吳循的眼睛落在大皇子出的手臂上,瞳孔倏地一。大皇子的小臂中間有顆很明顯的痣,這人的手臂上什麼也沒有!

他頭皮炸開,速度調到極致沖向柳清儀。

司夜大人的速度舉世難尋,閃電般霹到“大皇子”跟前。“大皇子”袖中甩出了一把匕首,他歪頭避開,速度毫不減。

“閉息!”柳清儀忽然大喝一聲。

話音未落,朝“大皇子”臉上甩了一包藥。“大皇子”一多半的注意力都在吳循上,反應稍慢,被藥結結實實糊了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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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循一掌劈斷了“大皇子”的手腕,抓住柳清儀的胳膊極速退開,遠離了迷霧一樣的藥,他才吐出了一口氣,狠道:“這里的大皇子的是假的,給老子抓!不計死活!”

白夜司的兄弟令行進止配合得當,抓人的命令一下,只有距離最近的兩個兄弟默契地沖向了“大皇子”,其余的人依舊跟王府府兵對抗。

假的大皇子中了柳清儀的“膿瘡”,一張臉像被澆了熱油,頃刻起了一臉泡,他疼得恨不能把臉皮撕下,卻也顧不得,逃命要

可白夜司的兩個兄弟活像兩個索命鬼,用比司夜大人慢不了多的速度左右夾擊,不消片刻就抓住了冒牌大皇子。

吳循被這冒牌貨耍了半天,氣不打一出來,“撕了他的臉皮!”

其中一個兄弟立刻去扯“大皇子”的臉皮,“大人,扯不下來,這是真臉!”

“大皇子”疼狗了還是一副王爺口吻,“你們好大的膽子敢對我手!”

“我看看。”柳清儀上前看“大皇子”的臉皮。

“柳姑娘!”吳循抓住的胳膊,對方看過來時,又不好意思地放開,威風八面的司夜大人忽變結,“你,你小心。”

柳清儀不解,“他不是被抓住了嗎?”

“抓,抓住了也小心為上。”

“哦,”柳清儀謝好意,“多謝相救。”

吳循靦腆一笑,“舉手之勞。”

抓住“大皇子”的兩個兄弟看傻了眼,心說:司夜大人是不是中了“傻瓜”,這是什麼傻缺二小子的表

柳清儀走到“大皇子”跟前,剛要抬手,便聽吳循便吩咐:“幫柳姑娘扯開他的發。”

“……”

白夜司的兄弟依命扯開“大皇子”的鬢發。柳清儀仔細檢查一番,說:“面皮是假的,但是已經撕不下來了,用一種藥水永久地沾在了臉上,既便撕下來也,原本的臉皮也沒法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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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循心說大皇子這個狐貍,居然老早就安排了替,真怕是早就遁了。

府外的兵馬司吏并不知大皇子已經梁換柱,聽見打斗聲起,立刻嚴陣以待地圍住了大皇子府,并有專人去德慶侯府報信兒。

大長公主等的就是一個時機,只要大皇子跟白夜司了手,不管因為什麼,誰勝誰劣,都是造反。當即命兵馬司的人圍住大皇子府,只要看見大皇子的人,務必格殺。

單靠兵馬司的人定然鎮不住,又就近調一部分軍前去援手,再傳信給北軍衛指揮使韓霄,讓其在城外嚴陣以待,以防大皇子逃竄。

自己則打算進宮,先跟皇帝把大皇子的罪名坐實,如此才能名正言順。

然而還沒走出府門,便有宮人前來報信兒。

“大長公主,出事了,圣上他中風了!”

大長公主瞠目,“昨日不是還好好的,怎麼就中風了?”

“誰也不知道啊,今兒在鳴宮議事,忽然就倒地不起,把朝臣們嚇得不輕!”

大長公主匆匆往府外走,“太醫怎麼說?”

“范院使正在醫治,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況。”

大長公主:“昨夜圣上在哪個宮過的夜?”

“在容貴妃,因為大皇子接連痛失妻兒,圣上便前去安。”

大長公主沉默不言,但一進宮就命人綁了容貴妃,并調派更多的軍前去大皇子府緝拿反賊,下令凡是大皇子府中人一律格殺。

北城打了一鍋粥,南城卻還甚事沒有,什麼消息也沒傳過來。

晏長風奉外祖母的命,前來找裴二,讓他必要的時候接管南城兵馬司,以防大皇子的人作

來是來了,但只是單純地找裴二,反正怎麼做他心里有數,不需要聽外祖母如何吩咐。

來的時候,裴二不在,兵馬司的人幾乎都走空了。

約莫在吳循進了大皇子府沒多久時,裴修就離開了兵馬司。

今日他本沒什麼任務,因為一向懶狗的指揮使趙文康忽然勤快起來,親自帶人巡街。裴修當即意識到不對勁兒。

他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大皇子府,卻忽略了一個可能,大皇子有可能不在府中。他即刻調了兵馬司的人去追趙文康,他猜大皇子此時多半在南城,打算趁出城。

追到趙文康時,已近南城門。趙文康正暗中護送一輛泔水車出城。

近來因著北疆戰事,為防細作潛或是危險進來,進出城盤查都極為嚴格。這泔水車雖說危險不大,但也是能藏人藏東西的,因而照舊要盤查。

城門口的兵們捂著鼻子上前盤查,夏日時節,最怕遇上糞車泔水車這類骯臟東西,能熏得人三天吃不下飯,因此一個個的都極為不耐煩。

“打開打開,舀一瓢里頭的東西出來看看!”

車夫是個佝僂腰的老漢,帶著草帽低頭哈腰,“哎哎!幾位老爺離遠些,別味兒著你們!”

廢話快點的!”

那老漢也不知道多大歲數了,行極為緩慢,磕磕絆絆的爬上車,踩著小凳打開其中一個大木桶,費力地從里頭舀了一勺酸不溜啾臭了吧唧讓人作嘔的泔水出來,手哆嗦得跟篩糠似的,一不小心就灑了半瓢出來。

這可要了姥姥命了,若說隔著木桶這味兒是個冒煙兒沒炸開的啞炮,泔水灑出來的時候這味兒就是一只迎面炸開的猛火雷,頂得幾個兵齊齊倒退。

有一個小兵實在忍不住,彎腰吐了起來,好家伙這一來,味上加味,將這城門口掌大的地方熏了人間煉獄。

“你是不是故意的!找死呢吧你!”

車夫老漢惶恐不安,一個勁兒地彎腰道歉。

“呦,這是什麼味兒!”趙文康走到城門口,一臉嫌惡地看著那泔水車,“這東西停在這里做什麼,好嘛我正在附近辦差呢,差點兒沒給我送走,還不快滾出去!”

老漢立刻從車上跳下,“是是,老爺,小老兒這就走這就走!”

兵攔下:“那桶還沒查呢,走什麼走!”

“還查個屁!趕走趕走!”趙文康捂著朝守城兵道,”你們就是忒實誠了,一個泔水車至于盤查得這麼仔細嗎,誰活夠了藏這里頭?兄弟們有這功夫找個涼地喝口茶多好。”

誰說不是呢,這一天天的,兵們早就煩了,被他這麼一說,立刻擺手將泔水車放行了。

“慢著!”

一道溫和但含威嚴的聲音傳來,眾人的目齊刷刷看去。

“裴霽清?”趙文康一看見裴修那張臉就眼前一黑,心說活見了鬼,這人怎麼還跟著他?“你跑來這地方做什麼,不是你守著衙門嗎?”

“勞累命。”裴修走向趙文康,邊說,“往日皆是我帶人巡街,今日沒了任務,我渾,一時沒忍住就出了門。”

都跟到了城門口,這一時沒忍住?

“渾莫不是中暑了?趙文康作出一副關心下屬的樣子,一邊朝泔水車擺手,“趕走。”

“那一桶還沒查呢。”裴修指著另一只沒打開的木桶說,“倘或那里頭剛好有個細作,若是就這麼放走,各位誰擔待得起?

誰也擋不起。

趙文康氣得牙,真是早不來晚不來!

守城兵們只好著頭皮上前繼續查。可還未近,便見那彎腰曲背的老漢忽然站直了,搖一變了個高大男人。如果有人接過大皇子,就能認出來這人正是他的護衛楊義。

他甩馬鞭向了附近的幾個兵,接著他勾住了趙文康的脖子,將人拉扯到了馬車上。

“開門!否則殺了他!”

兵馬司指揮雖然品級不高,大小是個,不能不顧及他的死活。但城門也不能說開就開,守城的兵們一時猶豫起來。

那廂裴修卻二話不說,招呼帶來的兄弟上前抓人。

“泔水車里的人是謀逆逃犯,見者格殺勿論,兄弟們誰把他拿下,將來必定平步青云。”

一聽說是謀逆犯,大家皆一腦兒都往上沖,一旦抓住逃犯立功,不說平步青云,一番賞賜肯定是有的,運氣好說不定能升

待兵馬司的司吏們殺到馬車下,車上泔水桶的蓋子忽然被打開,一個型修長氣度不凡的人從里面站了起來。

不是大皇子又是誰。

沖在前面的幾個司吏都傻眼了,這,這逃犯?

裴修看向大皇子,隔空微微一笑。對方卻神復雜地看著他,有探究有懷疑,仿佛第一天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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