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疾行!
陸遠風塵仆仆,終于回了桂!
郴縣城池,已經遙遙在!
陸遠卻已急不可耐,順手將唐瑛抱到一旁戰馬上,興沖沖道:“去問問,有沒有周瑜報!”
“將軍,哪有這麼快!”
唐瑛眸半瞇,睡眼朦朧,俏生生道:“如果按你推算,風起時開始赤壁之戰,那麼最快也是剛剛結束!即便周瑜發回信鴿,我們也要晚上才能收到消息了!”
陸遠怔了怔,一時也沒了言語!
一拍唐瑛馬屁,一起策馬奔進郴縣城池!
揚州軍信鷹在翟之戰中消耗一空,如今還在重新培養!
往來傳遞消息,也只能用信鴿代勞!
大軍四方轉戰,速度太快!
信鴿的鴿籠本無法安置!
赤壁之戰的消息,還需從皖城周轉,經零陵到桂!
如果周瑜此時才發消息,怕是他晚上也收不到!
“將軍,赤壁之戰很重要嗎?”
唐瑛策馬一旁,中帶著些許疑:“你昨夜說著大戰將起,便急于提前大軍一步,先行回歸!路上我問了你那麼多問題,你都沒有回答!”
連續兩次同乘一騎,倒讓稍稍放心!
這個混蛋在大戰之前,終究不敢來!
只是把赤壁看得比自己還重,卻也讓難免心思復雜!
這混蛋如此缺糧,怎麼就不聽聽自己所說!
“赤壁之戰,近則關乎荊州戰事,遠則事關我揚州全局!”
陸遠心不在焉:“大軍需要戰事洗禮,如果周瑜功封江,我揚州水師,就可立得住大漢海軍之威名!而荊州戰略的所有先手,也都將共同發難,一舉將劉表困斃襄!”
他可以想見,如果周瑜以二百戰船封鎖長江,那該是何等驚世!
畢竟在此之前,哪怕沒有戰事,也都是輒幾千艘戰船合力才可辦到!
如果周瑜能重創荊州水師,那麼他的襄決戰,又會了多阻力!
至于周瑜能不能將荊州水師一舉殲滅,他則想都未想過!
荊州水師最不濟,還可退漢水自保!
除非孫堅將死,才會讓荊州水師敢于傾巢而出!
“閑若假寐之狐,果然謀算人心,智計百出!”
唐瑛明眸璀璨,若無其事:“如今劉表已無反抗之力,你卻還要再行奪帥之計!如同封賞馬鈞槐里侯,實則卻是對京城暗藏禍心!如此行事,卻偏說自己坦,不像徐庶一般險,當真不要臉!”
思路漸漸清晰,也一點點理解了陸遠的意圖!
三軍奪帥!
如果劉表再被奪帥,恐怕連襄決戰都要束手束腳!
如果說荊州戰略是深思慮,那麼封賞馬鈞則是順手為之!
針對京城三輔下手,看似要將馬鈞綁上揚州戰車,實則卻是劍指京城!
如此謀信手拈來,布局深遠之人,卻偏說自己不擅權謀!
當真可笑!
“未來之事,此時多說無益!”
陸遠坦然自若:“當務之急,還是我揚州局面!否則將來再多計較,也都是徒勞!”
他不愿對此事多說,縱馬呼嘯,直郴縣!
不過剛剛進城,卻不由一怔!
目所見,郴縣之喧嘩繁盛,簡直如同皖城!
他在此只留兵兩千,還各有任務!
南城門無人把守,城卻是已經人滿為患!
狼尸山,細鹽白糖等,一如既往!
各百姓自西北城門而,在此易資!
喧囂鼎沸之間,卻也井然有序!
大量州百姓正在城中,幫忙維持秩序!
儼如農奴翻做主,威風凜凜,不可一世!
見到陸遠,附近一片州百姓,紛紛著腳飛奔而來!
圍著陸遠吵吵鬧鬧,卻很是認真!
“陸拔,你回來了,砍那群不守規矩的荊州佬了嗎!”
“陸拔,我們的羊群在外面,有同族人看著,你不必擔心!”
“陸拔,是趙云讓我們進城幫忙的,我們沒壞規矩!”
“陸拔,我們一族不想回州了,能不能留在荊州?”
“陸拔,我們可以一直幫大軍趕羊,但是羊群下崽算誰的,這規矩還沒定!”
“陸拔,州戰馬別閹了,留一批種馬出來,繁著行不行?”
百姓們個個目殷切,吵吵鬧鬧!
唐瑛神踟躕,拽了拽陸遠袍低語:“將軍,他們雖然言語不敬,但其實只是想找你定規矩!大漢王法不存,他們太需要一個守規矩的地方了!”
“認真聽!凡是能我耳的,都事關民心民力,天下格局,絕無一句廢話!”
陸遠神自若,并未介意對方稱呼,只是認真聆聽!
直等百姓們初見時的興勁頭過去,吵鬧聲漸漸變了殷切等待!
他也終于大致了解了百姓亟待解決的問題,環顧四周等待結果的百姓!
“我揚州規矩,無論百姓貴賤,不分職尊卑!”
陸遠環視眾人,斟酌開口:“我揚州不因言獲罪,不誅心殺人!守規矩榮華富貴,犯規矩挫骨揚灰!此事我揚州軍在,規矩就在!你們盡可放心!”
他頓了頓,又徐徐道:“揚州規矩,只是約束你們言行!規矩之外,你們人人自由!無論是要留在荊州,還是置戰馬羊群,你們都可自由做主!不過出了州,你們就要小心外界爾虞我詐,詭譎人心了!”
遲疑一下,他又繼續道:“我揚州規矩,就是律法之外,任由百姓做主!府不會隨意出面指手畫腳,當然也不會因為你們……質樸,而特意立法保護!”
律法人人平等,律法之外府參合,這是法治髓!
府只負責制定律法,查補缺!
無論什麼民間瑣事,盡量讓百姓在律法自行解決!
否則府手,往往好事也會變壞事!
如同后世總有人仗著威,在律法外指手畫腳!
百姓一點瑣碎小事,都要往來各個衙門,跑斷了!
一個戶籍就不知要難死多人!
“好了,以后這些瑣事,你們不懂的就去詢問府!”
陸遠緩緩策馬駛出人群,邊走邊道:“如果府有人含糊其辭,不愿給你們講明,那就是不作為罪,當斬!我尚有軍務纏,沒法隨時給你們答疑解,不可再特意尋我!”
絕影最終一躍,沖太守府!
一群州百姓愣了愣,琢磨著這個陸拔的意思!
陸拔不喜歡這個稱呼了,但是不因言獲罪,也拿他們沒辦法!
而那些壞規矩的荊州佬,必然已經被挫骨揚灰!
他們州規矩還在,沒人能壞這份規矩!
而他們想要留在荊州,這個陸拔也不會特意約束!
反而戰馬和羊群,只要不犯揚州規矩,就都能如他們所愿!
只是說他們質樸,府不會特意保護,這是什麼意思!
他們在叢林中都能縱越如飛,需要誰來保護!
人人都有一膀子力氣,足夠換取吃食!
也就是著簡單,讓一群荊州佬總盯著他們娘們的腳和脯看!
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
沒過一會,一群州百姓已經忘記了陸遠的提醒!
人人奔走相告,歡呼聲一片!
太守府深!
陸遠卻是立一面沙盤之前,怔怔出神!
按著一旁報所述,這是張郃送來的長沙郡沙盤!
山川地貌俱在,栩栩如生!
不過他心頭思忖的,卻是另外一事!
張郃能把沙盤做得如此細致,必然已經深長沙部!
應該是之前他留給張郃,許定,鞠義的任務,如今已經徹底完!
短短三天之,張郃必是借助荊州百姓之力,將長沙郡徹底攪翻了天!
當下沙盤只是其次,主要還是一個完全不設防的長沙!
只要他大軍歸來,就可按照原定計劃,直取長沙!
而徐庶謀劃安南和佛兩國的糧食,也必然不會出錯!
畢竟長久以來,他對徐庶多有軍令!
徐庶的回復幾乎沒變過,都是主公放心!
事實也已經證明,徐庶沒出過差錯!
那麼現在算在這百萬石糧食,以及他往來奔波!
這場荊州戰事,能給他周旋的時間,就足有二十二日!
夜間大軍歸來,直取長沙!
留下許定,鞠義,張郃按部就班,維護揚州規矩!
大軍則可以轉戰武陵,撲向這個同樣已無反抗之力的荊南最后一郡!
此番奔襲轉戰,四日足矣!
只要周瑜功鎖住長江,大軍就可以迅速自武陵北上!
經烏林渡江,直抵南郡,決戰襄!
如此奔襲,進南郡也需要兩日!
算上資周轉的兩日,他依舊能有十四日時間!
大軍會一路匯聚荊州零陵,桂,長沙,武陵民力,在南郡開路!
劉表在南郡的深高壘布置,絕對擋不住大軍腳步!
大軍在南郡一日跑馬奔襲,一日全軍休整待戰!
十一萬大軍兵臨襄城下,十二日時間破局!
多出六日周旋時間,加上張郃,趙云,周倉,徐庶等人不負所,已經讓他比從前境遇,不知好了多!
如今也只看周瑜的赤壁之戰,能否完荊州戰略的最后一環!
不過此事超出控制,只需靜等,多思無益!
陸遠稍稍沉,就已看向唐瑛,笑瞇瞇道:“行了,你又看不懂沙盤,在這看什麼!去弄點熱水,吃食!酒足飯飽,洗漱沐浴,好好休息一番!”
“我怎麼看不懂沙盤,不就是你要對韓玄手了嗎!”
唐瑛明眸撲閃,言之鑿鑿:“之前郭嘉就曾分析,韓玄為人暴躁急,輕于殺戮,必不能久!如今你在此匯聚民力,不正是為了對付他的防工事,再以他立府不作為最的規矩嗎!”
陸遠怔了怔,忍不住多看了唐瑛幾眼!
錦衛報倒是小事,關鍵是他確實要用韓玄人頭,立下當不作為的規矩!
此事卻是因他后世偶然游覽長沙賜閑湖,得知的一點韓玄舊事!
歷史上韓玄要斬黃忠,引發魏延不滿,因此將韓玄斬殺于此!
雖然韓玄有眼無珠,與當不作為,扯不上多關系!
不過他當下卻最需立下這條規矩,也無需理會其它!
整個長沙郡與荊楚豪門有關的員,都會因不作為罪而死!
看來唐瑛隨著大軍征戰日久,倒也聰明了一些!
“你看什麼,被我猜中了吧!”
唐瑛明眸撲閃:“如今揚州治下疆域一度膨脹,卻無員管轄,這是你的當務之急,所以你急需不作為罪!一則為百姓解氣,收買民心!二則震懾揚州場,免得部生!”
輕咬紅,俏生生道:“不過我是行軍文書,不是你的婢!你吃飯沐浴這些瑣事,不歸我管!你治不了我的不作為罪!”
陸遠呆了呆,訕訕笑道:“之前不是一直這樣嗎,你這又是哪來的病!這時我親自去找許定要吃食,他肯定還得多想,以為我夜里把你怎麼樣了呢!”
“我就是想讓你明白,我是行軍文書,不是婢!”
唐瑛神復雜,滴滴道:“我能看懂你在收買州民心,也在試著利用荊州民力,瓦解劉表防,沒你想的那麼蠢!可你為何什麼都不愿與我說!昨夜我問了你那麼多,你卻一句沒理!”
遲疑一下,才出門招呼了幾句!
顯然因陸遠不愿多說而不滿,卻也沒法真正不理!
城老卒的速度極快,很快就已有熱水和食送進了屋子!
實則也是自陸遠歸來,就已開始準備!
陸遠酒足飯飽,也終于泡進浴桶,起唐瑛服侍!
“你別,不然我就不幫你了!”
水聲嘩嘩,唐瑛俏臉艷滴,答答道:“你要麼就好好幫我按,騎馬太累了……不過你不許像之前那樣,事后嘲笑我!而且也得跟我說清,你如此缺糧,為何不與我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