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栩想起當年去南非,周酩遠站在一片幾乎荒蕪的廠房裡,神淡淡。
他像是在自言自語:“就用這個項目做結束吧。”
白栩一直沒多問。
但他覺得,小周總是想要離開周氏的,只不過行得並不積極,像是了什麼做催化劑。
“小周總,你是不是,準備和周家……”
後面的話白栩沒說,周酩遠一定能聽懂他的意思。
但周酩遠不知道想到什麼,眼底閃過一笑意。
他下風搭在手臂上,尤嫌不夠,扭頭對白栩說:“車上有沒有防塵袋之類的?”
“啊?”
白栩心說,我在這兒聊去留大事呢,小周總怎麼像個潔癖似的,還找上防塵袋了?
車子停到路邊,白栩從後備箱裡翻出一個防塵袋。
周酩遠把大用防塵袋裝起來,才說:“我是有這個計劃,最近開始行了。”
周酩遠並沒打算一輩子和周家這麼耗著。
道不同,不相為謀。
但他也一直沒完全準備離開。
直到舒鷂出現。
只不過在計劃裡,南非那邊的項目早就是他所籌謀的最後一個項目。
周酩遠想,和裡斯教授合作完瓣心臟手的微創醫療設備,他也算是學以致用,沒白在商場上糾結20多年。
是舒鷂出現後,他才開始落實。
開始一步一步地想要和周家撇清關系。
越是接近舒鷂,他越是無法忍周家人的冷漠、自私和唯利是圖。
這個時代有太多太多的英雄和傳奇。
有人破頭想要往上爬、有人想做行業領袖、有人想要做巨鱷、有人想要賺得金滿缽滿、也有人貪得無厭。
這些都不是周酩遠想要的。
他想要的,只是盡一份綿薄之力,讓患者不用承擔高額的進口費醫療設備,然後退鬧市,做一個很普通很平凡的人。
這是11年前他們說好的。
-如果可以選,你想要什麼樣的生活?
-普通一些吧。
-我也是這麼想的,普通點兒,不用站在芭蕾的金字塔尖,可以吃和牛吃鮑魚吃龍蝦,哦還有你說的焗蝸牛和松茸……
-……你想吃的可一點也不普通。
白栩和周酩遠站在車邊,白栩說:“就算你準備放棄周家的所有,但舒鷂……沒必要和離婚吧,我覺得不是那種特別質的人,就算你什麼都沒有,可能也願意跟著你的。”
白栩說這些時,周酩遠踩在馬路邊一塊松的泥土上。
他忽然想到早晨舒鷂慌又口不擇言的話——“夢裡你像個二百五非要往糞坑裡跳,我怕你吃多了積食,才了你一聲!”
周酩遠靠著車子,輕笑一聲。
白栩眼睛都瞪起來了。
提到和舒鷂離婚,小周總就這麼開心?!
吃了不舒鷂投喂的食的白助理,瞬間就很替舒鷂不值:“小周總,我覺得舒鷂人好的,對你也好,你跟雖然離婚了,也不至於這麼高興……”
“沒離。”
白栩一愣:“那你昨天拿的那份離婚協議。”
“扔了。”
周酩遠衝著瞇了一下眼睛,語氣輕松,“我現在,正準備追。”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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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月
練舞室裡, 音響放著Healer的新曲,快節奏說唱裡又融合了一些民族元素,舒鷂坐在舞蹈室的地板上, 盯著6個大男生的舞蹈作。
他們幾個昨晚幾乎一夜沒睡, 一直在練歌練舞, 舒鷂早晨進來時,他們就是現在這副樣子:
一個個頂著黑眼圈,揮汗如雨。
又是連著完整跳下兩遍後, 舒鷂長胳膊關掉音響, 衝著他們幾個招手:“過來吃點東西, 我給你們說說現有的作問題,邊吃邊聽吧。”
舒鷂自己的早飯都是周酩遠投喂的,家裡能拿得出來給這幫臭小子的只有即食燕窩和營養。
六個大男孩早就吃膩了公司給準備的早餐, 看見舒鷂拎來的燕窩,眼睛發亮。
陸欣歡呼著:“燕窩燕窩!快給我來一罐。”
金明軒拎出一瓶, 頭都沒回, 反手丟給陸欣, 又拿了一瓶自己擰開:“下個月新歌發布完,如果放假, 我想喝一杯蓋紅茶。”
“我想吃烤!”大琛把營養攪進燕窩裡, 臉上掛滿期待, “而且一定要是牛口, 烤得滋滋冒油的那種!”
木冽的青木灰已經有些褪,發梢發黃,他了一把頭髮:“我想回家吃我媽燉的紅燒。”
舒鷂沒抬頭,理著手裡的考核表:“等你們放假,想怎麼吃就怎麼吃, 重別漲太誇張就行。”
“就當燕窩是是茶吧,”張士澤喝了一大口燕窩,閉上眼睛,“我好像真的喝到味了。”
“真的假的?那我想象燕窩是蓋紅茶好了。”
跳舞的時候都繃著臉,一個比一個酷。
這會兒好像一屋子二哈,傻呵呵的。
舒鷂在他們的吵鬧聲裡笑了笑,目還是停留在考核表上的,思緒卻穿到好多年前的小破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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