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頭打著哈哈：“沒、沒什麽，嗬嗬。”

陳之和把一瓶水放在梁言麵前的桌上，抬頭看見鬧了個大紅了臉又強裝鎮定的樣子，他掃了眼按在手下的包，立刻就明白了。

他坐下，看著梁言問：“之前談過男朋友嗎？”

梁言收回手，雙手放在膝上，板著腰正襟危坐：“沒有。”

陳之和些許意外：“沒談過就想結婚？”

梁言眨眨眼，反問：“不行嗎？”

“不害怕？”陳之和說，“現在很多人恐婚。”

“害怕。”梁言老實回道，“我對未知的東西都害怕，但是……比起進一段婚姻，我更害怕別的。”

陳之和眉峰一聳：“你和父母的關係不好，所以想找個人結婚，從家裏獨立出來。”

梁言瞠目，訥道：“你怎麽知道的？”

陳之和渾不在意地笑笑，他要是這點東西都猜不出來怎麽能坐到這麽高的位置。

“我的家庭況稍微有點複雜，不知道你介不介意。”梁言小心翼翼地說。

“我不介意你的家庭，但我介意你。”陳之和與梁言對視著，臉上的表忽的有點鄭重，他沉下聲，“梁言，別把我當你的救世主，太看得起我了。”

梁言怔住，片刻後擺擺手：“不是的。”

略有點委屈：“你這麽說好像我一點兒都不喜歡你，就想利用你一樣，我也不是誰都願意嫁的。”

饒是經曆過大場麵的陳之和聽到這話也不免愣了下，梁言很坦白，他最欣賞的就是這一點。

陳之和角一勾，神恢複平常：“結婚這件事，你能做得了自己的主嗎？”

梁言點點頭，從包裏掏出自己早上才來的戶口本拿在`前：“能。”

陳之和被憨的樣子給逗笑了：“我以為你還需要點時間考慮。”

“我考慮了一個晚上，已經想好了，就按你說的來，我們和普通人一樣，按程序結婚。”

陳之和再問了一次：“你想好了？”

梁言認真地點點頭：“嗯嗯。”

“好，我們結婚。”陳之和說。

事似乎是拍了板，梁言的心忽的有點微妙，說不清自己到底是種什麽，害怕恐懼忐忑擔憂迷茫都有，此外還有些期待。

“那個……”梁言舉了下手，“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陳之和出一盒煙：“你說。”

“你有白月嗎？”

“嗯？”

梁言解釋：“就是你心裏有放不下的人嗎？”

陳之和了然，他輕笑了下把手上的一盒煙扔到桌上，很快回道：“沒有。”

梁言清清嗓：“如果，我說如果啊，如果結婚後你有了白月……”

“嗯？”

“我的意思是，你以後要是有了喜歡的人，別出軌，告訴我就行，我不會纏著你不放的，你說的，過不下去我們也和普通夫妻一樣，正常離婚。”梁言覷了陳之和一眼，悄聲說，“你搞外遇的話很影響我找下家。”

這還沒結婚呢就想著找下家的事？

陳之和挑眉，盯著梁言瞧著不放，他勾笑道：“如果是你呢？”

“什麽？”

“如果我以後的白月是你呢？”

梁言看著他深邃的眼睛，心跳不爭氣地了一拍，的眼神飄忽了下，裝作很鎮定地接道：“那也按你說的來，過得下去，就過一輩子。”

第20章

梁言今年的生日願是想要有一個自己的家，許願的時候隻是抱著好的期許，沒想到這個願這麽快就實現了。

坐在民政局大廳，看著往來的人員，梁言還有種恍如夢中的覺，盯著“婚姻登記”這幾個大字看了許久，腦子裏千萬思緒閃過。

以前沒來過民政局，也不清楚這地兒在哪裏，直到今天陳之和領著過來，才恍然為什麽自己早上去的那個酒店布置得這麽曖昧，民政局就在對麵，這個酒店做的就是新婚夫妻的生意，也難怪沙發裏會有避孕套。

在房間裏藏避孕套這個點子不知道是誰想出來的，簡直商業鬼才。

梁言瞄了眼陳之和，心道不會是他吧？

陳之和察覺到的目，轉頭看：“怎麽了？”

梁言被當場抓包，忙心虛地搖搖頭：“沒事。”

陳之和看了眼絞在一起的手：“張？”

梁言抿了下，幹咽了下：“頭一回，有點兒。”

陳之和笑了：“你要是還沒做好心理準備，我們可以改天再來。”

“不用了。”梁言低頭扣著自己的指甲蓋，悄聲嘀咕了句，“我怕過兩天你想開了。”

“嗯？”陳之和沒聽清。

“啊，沒什麽。”梁言忽然想起什麽，抬頭問，“你不需要我簽一份婚前協議嗎？”

陳之和挑眉：“有必要？”

梁言誠摯地點頭：“你的財產有點多，我對我自己沒什麽信心……你就不怕我騙婚嗎？”

陳之和看一臉真誠，不由失笑：“騙婚這種事也不是誰都做得來的。”

“啊？”梁言覺得自己可能被涵了。

“你不用想這麽多，就算打離婚司，你有把握能贏我？”

梁言萎靡了。

不知道是不是初雪的緣故，今天來領證的很多，梁言和陳之和等了小半個小時工作人員才了他們的號。

他們起一起坐在服務臺前，工作人員拿了張結婚申請表遞過來，梁言接過表掃了眼，都是一些很平常的填報信息，把單子遞給陳之和：“你來填吧。”

陳之和沒有異議，接過單子拿起筆就伏案填寫，梁言湊在他旁邊看，見他的字瀟灑飄逸遒勁有力暗自慶幸自己剛才沒把這活兒給攬下，字如其人，的字和他的比起來實在是太像小學生了。

填到一半，陳之和突然轉頭，差點就撞上梁言的額頭，他問：“你什麽時候出生的？”

梁言忙與他拉開點距離，然後把自己的出生日期告訴他，這時察覺到工作人員狐疑地看了他們一眼，趕忙故作嗔地對陳之和說了句：“你怎麽忘了呀。”

陳之和看了工作人員一眼，幾不可察地一笑，低下頭繼續填寫。

梁言怕他一會兒又問自己的戶籍地、份證號碼之類的信息，索從包裏把自己的份證拿出來放桌上。

陳之和掃了眼的份證，證件照片上是短發，看上去比現在還稚些，看樣子應該是在學生時期拍的，的模樣與之前比沒多大變化，其實也就才畢業沒多久。

他就在這時候略微生出了點猶豫之心，還年輕，可以有很多的選擇。

梁言見他拿著筆不，心裏一時有點忐忑，往他那兒湊近了些，悄聲說：“陳總，現在反悔來不及啦。”

陳之和啞然失笑，餘看地著自己，他心頭一低頭就在申請人那一欄簽了字，然後把筆遞給。

梁言沒怎麽猶豫，很快就在申請表上簽了自己的名字：“好了。”

陳之和看了眼，的字倒是和的氣質很符合，圓鼓鼓的像卡通字，他笑了下把申請表給工作人員。

“要做婚檢嗎？”工作人員又拿了張婚檢申請表，“需要的話就填下申請表，拿了單子去婦醫院做檢查。”

梁言愣了，都不知道還有這茬。

陳之和問：“隻請了一上午的假？”

梁言看著他點頭。

“那就不做了。”

梁言想了下也覺得時間來不及，抬頭看著陳之和，眨了下眼很真摯地說：“你放心，我兩個月前才做過職檢，很健康的。”

陳之和聞言忍俊不，他低咳了下，回道：“你也放心，我也沒什麽病。”

工作人員正敲著電腦沒忍住笑出了聲，梁言臉上一臊，後知後覺才發現和陳之和剛才的對話實在太像是在調了，都什麽虎狼之詞。

了資料，填完一些必要的申請表，工作人員核驗後就帶著他們去拍照，拍完照後的程序就簡單了，工作人員拿了兩本小紅本打印信息、照片、按鋼印、道聲恭喜，禮。

從民政局出來，梁言翻著剛到手的結婚證還有點沒回過神來，盯著證件上的合照看了又看，怎麽看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結婚了，和一個才認識兩個月的男人扯證了，有丈夫了。

陳之和見梁言一直盯著結婚證，表懵懵的，遂問了句：“怎麽了？”

梁言回神，抬眼看著他訥訥道：“我們……合法了？”

陳之和點頭：“嗯。”

“我還沒什麽實。”梁言說。

陳之和聞言挑了下眉，他抬手出其不意地攬過梁言，單手把擁在懷中：“現在有實了嗎？”

梁言瞪圓眼，心跳速度在不斷攀升：“……有了。”

陳之和在耳邊低笑：“你要盡快適應。”

他鬆開：“我在江北沒買房，平時都住酒店，你想今天搬出來嗎？”

梁言轉過頭看著對麵的主題酒店，這會兒可太有實了。

陳之和順著的目看過去，笑了聲說：“我不住這兒。”

他又看向梁言，故意道：“當然你要是想住也可以。”

梁言臉上烘熱，絞著手，猶豫片刻抬起頭還是很堅定地說：“我想盡快從家裏搬出來……至於住哪兒，我都可以，你住哪兒我就住哪兒。”

這話當真大膽，陳之和頭一，頷首道：“好。”

他看了眼腕表，時間不早了：“我先送你去學校，晚上再接你去看房子。”

梁言咂舌：“這麽急？”

陳之和晃了下手中的小紅本：“急嗎？”

梁言語塞。

比起他們領證的速度，其它事都可以算滯後了。

“走吧。”陳之和說。

梁言把小紅本裝進自己的包裏，很快追上去。

外麵的雪是停了，天空白蒙蒙的，地麵積了薄薄一層雪，白茫茫一片。

梁言從路邊樹枝上“摘”了點雪放手心裏玩，陳之和餘看見了，問：“不凍手麽？”

“還好。”梁言拍拍手，抬頭看他，“今天這場雪是今年的初雪。”

“嗯。”

“初雪應該要吃餃子。”梁言跳道。

陳之和一笑：“好。”

“嗯？”

他低頭：“先帶你去吃餃子。”

“誒——”梁言沒提防腳下一，陳之和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下了雪，地上有點。”梁言幹笑著給自己找補。

陳之和朝出一隻手：“小心點。”

他手前沒想那麽多，等手出去後才覺得自己有點唐突了，他怕梁言為難，正想不聲地收回手，下一秒就直接握了上來，與他十指扣。

梁言晃了下兩人握的手，抬頭看著陳之和：“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