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擰眉：“他怎麼了？”

“封先生他…沒了……”

笙歌當場怔住。

沒了？

前天晚上還跟聊通宵、講故事的人，怎麼一覺起來就沒了？

笙歌本不信，“沒了是什麼意思？他又在玩什麼把戲？”

鹿十一聲音越來越哽咽。

“鹿十九說，是那個黑人打算在昨晚殺您的計劃被封先生提前得知，他讓鹿十九瞞下來，然后孤一人為您去了，幫您弄死了那群人，但他沒…沒能回來……”

笙歌往后跌了一步，表逐漸從震驚轉變冷笑。

“不可能！我不信，他這種狗男人怎麼可能輕易就死了！”

鹿十一沒搭話，看自家小姐還在懷疑，眼淚一時沒忍住，掉了幾顆下去。

被笙歌暴呵，“哭什麼哭！你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再哭扣半年工資！”

鹿十一一聽，哭得更兇了。

“嗚嗚小姐，封先生他……多好的人，這麼年輕就沒了，您還要扣我工資！我可太慘了！我這眼淚就是止不住啊！”

笙歌看他一個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哭得肩膀一聳一聳的，好不凄慘，也跟著紅了眼圈。

深吸一口氣，語氣淡淡的，“既然只是沒回來，那也不一定，派人找！活要見人，死也要見尸！”

“小姐！小姐！”

鹿十五急匆匆朝房間跑過來，“似年哥打電話說，希您忙完了盡快回去，他說封先生在海灣別墅等您！”

“封先生沒死？他回去了？他昨晚沒傷吧？”鹿十一吸了吸鼻子，很驚喜。

笙歌沒說話，也看向鹿十五，要他給回答。

鹿十五搖頭，“不知道，似年哥就說了這麼多，但封先生既然在海灣別墅等著小姐，應該是安全回來了。”

聽到這里，笙歌和鹿十一都松了口氣。

“收拾東西，定最早的機票，盡快回方城。”

倒要看看，封年跟鹿十九到底在搞什麼幺蛾子！

“是，小姐。”

一行人作迅速，坐上當天最早的飛機回方城。

但等回到海灣別墅，已經是臨近晚上了。

冬了，天空始終沉沉的，像是隨時就會傾瀉一場瓢潑大雨。

寒風瑟瑟，卻阻擋不了笙歌的腳步。

進了別墅，鹿十九不在，整棟別墅安安靜靜的。

笙歌莫名其妙，快速打開別墅的門。

撲面而來的是開窗戶的冷空氣，連燈都沒開，廚房也沒有那個每天出來迎接，給遞拖鞋的影。

“封年？”

笙歌喊了一聲，沒有人應答。

將客廳環視了一圈，最后在帽架上，發現了一張小便利。

上面寫著：天氣轉涼了，就算在屋里，也要注意多穿一件服，你材好，就算是大棉襖裹著，也是人。

笙歌表凝重，沖樓上喊，“封年！你搞什麼鬼？”

回應的是空氣長時間的靜謐。

笙歌又去了他的房間，棉被疊得整整齊齊，床鋪冰冷無溫。

除了寒風將薄的窗簾吹得颯颯作響，整間屋子格外冷清。

笙歌越來越狐疑，心里有種不好的預，又去三樓，依然不見他人。

找了一圈，重新回到客廳，余眼尖的看到果籃里的便利條。

【水果維生素高，你要多吃。】

冰箱上也得有便利，笙歌走過去，取下來。

【多吃蔬菜米飯，以后不要挑食了，香菇不好吃，但營養高，你很瘦，再長胖十斤我也喜歡。】

笙歌又進了廚房，取下咖啡機上的條。

【以后晚上喝咖啡和茶，公事在忙也要注意休息，看你熬夜我會心疼。】

笙歌心里微微，越想越覺得奇怪，“封年，出來！你到底在搞什麼？”

等了幾分鐘，始終沒有一點回應，直到門口響起敲門聲。

心里一喜，轉去開門。

“你怎麼沒帶鑰……”

話音倏地頓住。

因為門口是似年。

他抱著一罐青花瓷，臉上淚痕未干，眼眶也是紅的。

而他后的柒年拾年幾個弟兄，也在哭，鹿十一鹿十二幾個保鏢就站在旁邊，臉上也很難過。

笙歌的心臟突然了一拍，一種強烈的不好預涌上。

冰冷著問，“封年人呢？”

似年看向懷中的瓷，聲音悲慟，“爺他，在這里。”

笙歌的目隨著他緩緩下移，心里有了猜想，卻不信。

似年一邊掉眼淚，一遍解釋，“昨晚爺背著我們去了城外東郊林的廢棄倉庫，幫您解決了那個黑人，但是沒想到他們還留著后手，整個倉庫提前淋了汽油，等我們趕到的時候，爺他已經在大火里……”

后面的似年實在說不下去了，眼淚不停使喚的往下掉。

所有人都沉浸在悲傷的緒中。

笙歌也被這種緒染，紅了眼眶，卻始終冷著語氣嗤笑，“所以你想說這是他的骨灰盒？你覺得這種小把戲我會信？”

柒年拾年哭得更兇，似年強撐著哽咽。

“不管您信不信，爺被大火燒得面無全非，兄弟們實在是不忍，才把他火化，想著他生前最您了，所以就先帶他回來，再送回封家老宅。”

笙歌愣愣的看著那壇裝有封年骨灰的壇子，眼前突然閃過在S市時，那天晚上做的噩夢……

他在大火里悲痛到絕的眼神，至今在腦子里記憶猶新。

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抖著手，接過似年手中的骨灰。

兩顆淚突然不控制的往下落。

掉眼淚，冷笑著看似年，語氣很沉：

“是不是你們跟他一起騙我？隨便找一壇子灰來搪塞我，你以為我會信？他就是死，我也要看到尸！”

“他以為用這種方法我掉兩滴眼淚，我就能給他一次機會？他做夢！”

“骨灰是吧？那我砸了，挫骨揚灰！我看他還裝不裝得下去！”

紅著眼眶，表卻是冰冷的，將那壇骨灰高高舉起，作勢就要往下摔。

“不要！”

似年柒年等五六個兄弟，噗通一聲全跪了下去。

“爺他！他真的死了！不管您信不信，他永遠都回不來了！他上本來就有傷，昨晚去就是抱著必死的心，他是為你死的啊！”

笙歌震驚的看著他們。

這群人都是跟封年從尸堆里拼殺出來的，是鐵骨錚錚的漢子。

為了這壇骨灰，竟然給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