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頓住，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因為他看到紀霆的眉頭幾乎是瞬間擰，黑眸里很是黯然。

“我病毒的事之前給你們下了封口令，記住，一個字都不能告訴！”

“是。”

似年很擔憂，“可是BOSS，就算你現在能瞞著，五個月后，就得突然接你死亡的消息，會是最痛苦的。”

“我知道，讓我再想想。”

紀霆半垂下眸子，神頹然，睫輕，像是掩飾什麼。

似年知道這會兒他心里才是最糾結，最難過的。

已經深夜了，似年退出房間，讓他在實驗室的病房里好好休息。

深夜寂靜。

窗外的芭蕉樹被風吹得瑟瑟作響，很快淅瀝瀝下起小雨。

紀霆側著頭，黑眸若有所思的看向窗玻璃上的雨珠，以往深邃清傲的臉龐變得黯然頹白，神復雜。

手機傳來消息提示的響音。

紀霆解鎖一看，是笙歌。

【哥哥，在邊境那邊睡得好嗎？】

【我聽說那邊紫外線很強，你回來會不會被曬古銅皮？哈哈，那以后是不是可以你黑皮？】

紀霆功被這條消息逗笑了。

眼前突然浮現著如果笙歌在他面前說這話，小臉會笑得有多俏。

他好想抱抱，這輩子都不再撒手……

手機屏幕上，笙歌又發來消息。

【你已經睡了嗎？在那邊是不是不方便回消息？】

【不對，是沒信號吧？那我不打擾你了，晚安！】

這條消息過后，笙歌的對話框再也沒彈出。

他骨節纖長的手指輕輕挲著手機屏幕上，笙歌剛才的那幾條文字。

一滴淚不控制的順著眼角落，無聲的淌進鬢角的短發里，消失得無影無蹤。

心臟。

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絞痛。

痛得四肢百骸都不控制的抖。

紀霆蜷在床上，鼻尖上汗珠布，揪著心口的手青筋暴起。

每一次呼吸，他都會疼得渾戰栗。

撕心裂肺的絞痛不間斷的持續著，越來越疼了。

疼得他控制不住的低出聲，抖的手想去按床頭柜上的警示，卻因為上沒多力，整個人從床上摔下去。

響聲驚了隔壁的易子明。

易子明匆匆趕來，一推開門，魂都快嚇沒了。

“哥！我的祖宗誒！都跟你說了要注意控制緒，激傷心，心絞痛的病犯起來是能疼死人的啊！”

他一邊碎碎念，手上迅速的找出藥片，塞到紀霆的里。

藥片完全生效還需要時間，易子明只能將紀霆扶上床，替他蓋好被子。

又守了他幾個小時，直到他累得睡著了，易子明才松了口氣。

……

這一夜，笙歌也失眠了。

著天花板上的頂燈，突然想起上次紀霆去執行任務，差點被子彈打中心臟，流了好多。

這回是去邊境，聽說那邊特別，還都是些手不差的野蠻人。

可是，紀霆又不回的消息，也不知道有沒有傷，事理完了沒有……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就熬得睡著了。

因為沒睡好，第二天，頂著一雙疲憊的眼去了公司。

誰知當天晚上，心心念念的男人，突然回來了。

提著擺跑上樓，倏地推開臥室的門。

紀霆就坐在床上看書，目專注。

修長的指節翻書時，作尊貴矜雅，卓然無雙。

僅僅是半倚在床頭，那張俊至極的神依然能帥得讓人。

聽到門口的靜，男人黑瞳側目，眸溫的看向，低沉的嗓音輕輕喚，“笙笙。”

笙歌笑著坐上床，雙坐到他的上，雙手托起他俊俏的臉頰，近距離的觀察著他的臉。

“想不到哥哥去一趟邊境，竟然沒被曬黑娃，這的看得我想咬一口！”

往他冰涼的薄上輕輕的吧唧了兩口，像個討到糖的孩子，得逞壞笑。

“哥哥，怎麼提前回來也不跟我說一聲？如果不是我正好看到似年站在門口，恐怕現在都還不知道你回來了，你是想給我個驚喜？”

紀霆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掩下眉眼間的虛弱之。

“對，驚喜。”

盡管他已經極力掩飾了，笙歌還是察覺他的緒有點低落，聲也很沉。

“哥哥，這趟去邊境是不順利嗎？怎麼覺你好像不太高興？”

紀霆抿笑，朝張開臂彎。

笙歌會意，坐到他的左邊，腦袋倚在他的肩頭上，冰冷的小手進他的深黑睡袍里，不安分的在他溫熱的勁腰上游走。

他凍得輕輕哆嗦，卻沒，角掛著寵溺，縱容著拿小手冰自己，還在上。

“我紀氏高層有一個跟了我很多年的老員工，他為紀氏奉獻了一輩子，他和他的妻子也很恩……”

他磁的嗓音輕輕訴說著，神云淡風輕。

笙歌注意到他今晚好像有很多話想說，于是安安靜靜的摟著他的腰，揚起小臉認真聽。

“最近，他被確診了癌癥晚期，沒幾個月可活了，他不敢告訴他的親人，更不想讓他的妻子知道，所以，他想讓我幫他出出主意，但這種生離死別的事，還真是難做選擇。”

笙歌聽完，緒也跟著低落下去，很慨：“他跟他妻子的這麼好，如果他妻子知道了，肯定是最崩潰的，而且這種生離死別，活著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紀霆背脊微微一僵，長睫輕，極力掩飾著悲痛。

“是啊，活著的人，最痛苦。”

笙歌半年前，因為他的死，傷心那樣。大風小說

沒什麼比曾經擁有過，再失去一次，更痛苦。

如果讓再承一次，肯定會崩潰的吧？

笙歌沒有發現他低落的緒，因為也在想他半年前的那次出事。

僅僅是想一想，就覺得渾難，不自覺紅了眼眶。

雪白纖細的胳膊，將紀霆的勁腰摟得更。

“還好昨天我去檢了，我的很健康，所以哥哥，你要保護好自己，出任務不許再傷了，我們未來的日子，還很長。”

紀霆結輕滾，藏在被子里的手攥得很。

笙歌未來的日子的確還很長，可是他的日子……卻不多了。

他虛白的薄張合了幾次，才鼓起勇氣問出那個他之前一直不敢的問題。

“笙笙，你……還我嗎？”

他低下頭，黑眸灼灼的跟懷中的笙歌對視。

曾經他很害怕這個問題。

害怕笙歌的回答，會冰冷他的整顆心。

會讓他曾經那些拼了命的付出，變得一文不值。

可這次。

他卻期待笙歌說，不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