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禾覺得自己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跳的有點疼,微微的別過臉去,指著校園里一棟樓說:“看,那是學校的大禮堂。”
趙平津也適時的接話:“哦,看起來造型還不錯。”
許禾忽而想到什麼:“對了,這就是江老爺子給我們學校捐的藝樓呢!”
趙平津垂眸睨了一眼,不不慢道:“我也來過這里的。”
許禾倒是訝異了:“你怎麼來過?”
“以前家里出了點事,我在江老爺子跟前住了一年多,跟著江老爺子來的。”
他說著,又笑了笑,眼底帶了玩味:“那一年我還去大禮堂看了中秋演出,后臺休息室外遇到個特別不矜持的姑娘,好像是舞蹈隊的,膽子很大,直接跑過來我……”
許禾有點吃味:“那你怎麼做的?你理了嗎?”
“理了啊,小姑娘長的好看的,主要是皮白,特長特直。”他說著,又上下打量許禾:“嗯,和你都不相上下。”
許禾就不高興了,“你就是招蜂引蝶,一點都不守男德。”
“明明是人家先招惹我的,怎麼還能怪我?”
“那肯定是你先看人家了,你看人家長的好看,就生了賊心,呸,不要臉,小姑娘都不放過。”
許禾扭過子,不肯搭理他。
趙平津就笑起來,他自后抱住,哄:“騙你的,我沒理,看都沒看一眼,轉走了。”
“真的?”
“喂,你們倆,就說你們呢,校門口摟摟抱抱的像什麼樣子!真是不知廉恥,何統,現在的年輕人啊,傷風敗俗,哎呦哎呦氣死我了……”
老頭兒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來了,搖著個扇,指著他倆大聲斥責。
許禾忙推開他,趙平津了鼻子,害,還真是虎落平原被犬欺,二十七八歲的男人,到了別人的地頭上,看門大爺都敢指著鼻子罵了。
許禾狠瞪他:“都怪你!”
趙平津好脾氣的認錯:“是是是,怪我了。”
許禾走過去和老大爺說話,老大爺倒還記得。
和熱熱絡絡說了會兒話,竟讓他們進去了。
禮堂的大門竟然沒鎖,許禾和趙平津推門進去,悉的場景映眼簾,這麼些年過去了,也沒任何的變化,仍是一樣的走廊,一樣的掛畫,一樣的花籃,一層演播廳的鎖還是以前那把銅鎖,都生銹了。
許禾站在那里,一時有些怔仲。
孩兒們歡喜笑鬧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邊,穿著小方跟的舞蹈鞋噠噠噠的跑過來跑過去,幫扶一下頭上的花,幫著花掉的口紅。
沒那些爾虞我詐的算計,也沒什麼你爭我奪。
每次都跳主舞,老師最喜歡,孩子們會嫉妒,但表演時比賽時卻更會同心協力為了學校拿獎。
“趙平津……”
許禾忽然扭頭看向他,如銀練一樣的月華,從落地的窗子里落進來,融融將他籠罩。
他恰好穿的是白襯衫,頭發也沒有怎麼打理,就褪去了那疏離高遠的冷,變的好似手可及。
“我給你跳支舞吧。”
許禾對他彎眼輕輕的笑:“我從前可會跳舞了。”
“在這里嗎?”
趙平津輕聲的問。
許禾卻指了指窗子:“我們翻進去。”
趙平津挑了挑眉,但許禾已經嫻的推開窗,輕盈翻了進去。
趙平津自然不能落后于一個姑娘,手撐著窗臺,也利落的進了演播廳。
因著回去掃墓,許禾那天穿的恰好是條白的子。
走到臺上,有一束月從門上的窗棱進來落在舞臺中央,像是專程為打好的。
一切都是那樣的恰到好。
趙平津在第一排找了個位子,座位上有薄薄的一層灰,但他遲疑了一下,卻也坐下了。
許禾俏生生的站在那里,著他一笑,手指拉起擺,行了個公主禮。
拿手機放了只曲子,趙平津聽過,是周星馳那部大話西游的主題曲,至尊寶和紫霞站在城墻上那一幕,放的就是。
許禾不知從哪里了一枝紅的塑料玫瑰花,先做了點基本的準備工作來熱,一招一式像那麼回事的,就是大約多年沒練功的原因,有條有點僵。
音樂響起時,單手擎著那枝花,緩緩的舉高,隨著音樂聲,細白的手指挽蘭花,旋轉,旋轉,白的擺散開像是含苞的花,緩緩從枝頭落下,而手里那枝紅的玫瑰,卻的高高舉起。
苦海翻起恨
在世間難逃避命運
相親竟不可接近
或我應該相信是緣分
……
鮮花雖會凋謝
但會再開
一生所忍
在白云外
……
音樂最后是重復的曲調,唱聲漸漸的弱了下去。
許禾緩緩的站起,立在那束月下看著他,的眸溫的將他籠罩,那里一片水霧彌漫,仿佛能將他溺斃其中。
趙平津不知什麼時候站起的,他亦是那樣安靜站著,眸一瞬不瞬的著。
就在這個瞬間,趙平津發現自己竟是如此的清醒,清醒到殘忍。
就如他的人生從未將許禾規劃進去一樣。
若是用了心,他只會更快的退步。
上他,這才是的悲劇所在。
“趙平津……”
跳下臺子,撲到他懷里,踮起腳和他親吻。
他抬起手臂,一點一點抱,低頭溫回應。
月如水,安靜纏綿。
許禾那一瞬間,心里莫名想起楊千嬅的一句歌詞:
祈求天地放過一雙人,怕發生的永遠別發生。
祈求天父做十分鐘好人,賜我他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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