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明薇原本已經徹底絕了，卻沒想到今日徐燕州來找，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當然是真的，你知道貞兒因為我結婚生子的事，一直心里不舒服，你也知道我多在意，所以，現在只要你能說出真相，解開貞兒的心結，我也愿意給你一次機會。”

徐燕州說的確實是事實，莊明薇幾乎立刻就相信了。

“那你能不能，能不能讓我一直住在療養院，我有病，我可以申請監外治病，不用去坐牢的，你幫我好不好？”

“這件事怕是不行，主要是趙平津那邊，人家不肯松這個口，我也無可奈何，你也知道，你上是人命司，不過你放心，我會讓你坐牢坐的舒服一點的。”

莊明薇怔怔然坐在那里，仿佛在糾結思考到底該怎樣去取舍。

是啊，趙平津為了許禾那個小賤人，肯定不會放過的，牢獄之災看來是免不掉了，但若是能在監獄里過的舒服一點，這十二年，也不至于這樣難熬。

“我可以說，但是我還有個條件，你要給我的賬戶上打一筆錢，五千萬……”

徐燕州毫不猶豫答應了：“沒問題。”

莊明薇整個人仿佛松弛了些許，“你口說無憑，我怎麼相信你。”

“你可以錄音，或者再不然，我們也可以擬一份書面協議。”

徐燕州的態度倒是誠懇，沒半點的敷衍。

莊明薇如今又哪有別的主意？這是唯一的一救命稻草，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好，我說。”

徐竟山這樣翻臉無，莊明薇對他早已恨之骨。

所有人都當是個瘋子說的是瘋話，本沒人相信，但他們料不到，事實就是如此。

“我早就勾搭上他了，在你冷落我打罵我的時候，我在徐家這樣的境，我總要給自己找一條退路，但這世上，蒼蠅不叮無的蛋，徐竟山如果自己沒有賊心的話，我也未必能走得通他這條路。”

“孩子是他的，辦法也是我們兩個商量出來的，我到底是徐家的兒媳婦，無緣無故懷了孕只有死路一條，當然只能把孩子安在自己名義上的丈夫上，那天晚上你和的茶里放了東西，除卻讓你昏睡，還有催的效果，所以我上那些印記倒不是假的，你確實了我，但卻也沒有完全我，大約是你心里惦念著季含貞的緣故，所以沒做到最后一步……”

“但這些對我來說也夠了，也足夠讓你相信自己和我發生了關系。”

“再后來我查出孕，孩子早產，其實，按照正確的月份，是不算早產的……”

莊明薇說到孩子，臉上的神忽然溫了下來，怔怔的著某一個地方，聲音低喃：“我只見過他一面，看了他一眼，甚至沒有抱他一下，沒有喂過一次，他就夭折了，夭折了也好，他這樣的孩子，總有一天份會大白于天下，到那時，他只會痛不生……”

“早早死了，也就不用活在這世上罪，不用被人指指點點他是個野種，也不用，被我這樣的母親拖累……”

莊明薇仿佛再一次陷了自己最痛苦的一段回憶中，一個人茫然的喃喃不停，翻來覆去的說著孩子的事。

徐燕州什麼時候離開的，一無所知，直到被護士帶回病房，還沒能從那消沉的緒中離。

三日后，莊明薇被巡邏車帶去了監獄。

當經過了一系列苛刻的檢查，又洗澡換了囚服被獄警帶進那間有八個囚的監牢時。

忽然抓著獄警大喊起來：“我不住這里，徐燕州答應過我的，會讓我住的舒服一些，我不要和們在一起……”

很久很久以前，可能是酒駕出事逃匿之后，就專門查過監獄里的生活，所以看到自己的牢房那一刻，立刻就明白了自己今后的境。

獄警面無表的將推牢房。

當然會過的舒服一些，這也是徐先生特意代過的，只是很可惜，所想的舒服，和徐先生所說的舒服，本不是一回事。

善惡有報，到頭來，是誰都逃不掉的。

莊明薇像是瘋了一樣抓著鐵門上的柵欄不停搖晃，嘶喊。

同牢房的囚卻早已見怪不怪，們麻木的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沒人搭理。

過些日子就習慣啦，吃蘿卜白菜也習慣啦，罰挨打睡廁所邊也是家常變法，自然也會習慣的。

想喊就讓喊唄，反正也喊不了幾天了。

監獄里的飯菜寡淡無味沒有油水，會把所有的力氣和氣神都帶走，很快就會變的和們一樣，呆滯，麻木，浮腫，為了爭搶一塊，薅頭發抓臉的廝打在一起……

以前的種種，就像是上輩子的生活了，而這漫長煎熬的一生，才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

……

徐燕州臉沉冷站在臺階上，徐老太太面有不忍，抹著淚站在他后，卻也無可奈何。

徐竟山被兩個保鏢左右架著，從樓上下來到了車子邊。

老宅里的傭人已經將他的行李收拾妥當，放了后面幾輛車中。

徐竟山酒意還沒全消，但人此時也清醒了一些。

他示意邊人放開他，但那兩個保鏢卻先看向了徐燕州。

徐竟山心頭涌起不滿，但那不滿，也很快偃旗息鼓。

今時不同往日，徐燕州就算是他兒子，但如今卻也是自己需要看臉的人了。

“燕州，你這是一點父子份都不顧了？”

“您放心，只是送您過去別院養病，你喜歡的酒好酒，你離不開的人，我都會給你準備的妥妥當當，讓你在那里的日子，也過的神仙都羨慕。”

徐竟山囁嚅著還想說什麼，但徐燕州顯然已經對他厭惡頂，看都不想再看到一眼，擺了擺手讓人扶他上車。

徐竟山搖搖晃晃的被人扶上車，車門直接關死了。

徐老太太看著這一幕，忍不住小聲對徐燕州道：“燕州，他到底是你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