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直奔東九街而去。
火舞正一邊慨今日的上京城當真是熱鬧,一邊憤慨風止這駕車的水平又明顯進了幾分,馬車突然猝不及防地停下。
火舞眉頭一皺,有些張地道:“你怎地突然停下了?當心師尊怪罪……”
一邊說著,他還一邊轉頭去看馬車裏的靜,心想若是待會兒師尊真的要罰,他這個做師父可一定要站出來才行。
至也要讓風止看看自己這個做師父的擔當。
可偏偏,風止此刻卻像是一頭了韁的野馬,不僅不害怕,反而頗為淡定自信的指了指對麵的酒樓,“就是這裏。”
這兒?
“摘星樓?”火舞挑眉,“師尊沒說要來這裏啊?”
隻說了東九街。
風止微微一笑,並不解釋,飛速地跳下馬車,朝裏麵的人恭敬行禮,“爺,到了。”
這句話一出,火舞頓時打了個哆嗦。
對了,風止這小子之所以讓他懷疑被人掉包,還有就是這個古怪的“稱謂”。
若非他了出來,這種俗世的稱呼他是萬萬想不到的,而且這人怎麽就得這般得心應手、臉不紅,心不跳的?
倘若僅此而已也就罷了,偏生師尊居然還沒有說過斥責反駁之話,就好像一切都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變了。
馬車停下來時,楚瀾其實便已經知曉,隻是……
看著懷裏已然睡下的人兒,楚瀾不由得啞然失笑,都這樣了,竟還敢大言不慚和他說自己不困。
手將窩在自己懷裏人兒額頭上落下來的碎發撥開,出潔的額頭,楚瀾瞇了瞇眸子,腦海裏突然晃過一個畫麵。
百年前,就是這樣,一次又一次地出現在他的馬車。
從最初的所謂“丞相府裏沒有的容之去上朝不方便,故而要搭他的順風車”的大言不慚,到後來“衛府就在太子府不遠,乘兩輛馬車多麽浪費”的言之鑿鑿,最後是“坐在馬車裏,在朱雀門等他回家”的巧笑嫣然。
一切,仿若就在昨日。
可偏偏,這昨日已過百年。
卻又好在,百年後,又回到了自己邊。
低頭落下一個吻,楚瀾像是頂禮拜的信徒。
他似乎忘了,這世上至高無上的唯一一個神,隻有他自己。
雖說青酒睡下了,可到底這是在一旦開始便止不住顛簸的車裏,青酒很快睜開了眸子。
“師……夫君。”了眼睛,看著眼前陡然間放大的悉麵容,青酒差點兒錯。
好險……青酒在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
“嗯。”楚瀾見明明迷糊卻又瞬間清醒的模樣,不由得啞然失笑,“已經到了,走罷。”
“這是哪兒?”聽到楚瀾這麽說,青酒當即就要去掀開車窗的簾子。
若說出門前還有幾分忐忑,但走到這兒的那一刻,青酒已經有幾分迫不及待了,“是摘星樓嗎?”
這幾日在蒹葭院其實時不時便能夠聽到這三個字,不外乎其他……都是被紫蝶二人念叨的。
紫蝶一直說什麽這摘星樓有道頂好吃的甜心,日日想溜達出門,明明是想要學習這門手藝,還拿當借口,說什麽是因為想要試試。
才不給背這個鍋呢!
不過,夫君既然帶來了此,那嚐嚐也是再自然不過的。
隻是現下……
看著眼前的小人兒拿著一雙葡萄大眼覷著自己,楚瀾忍不住又笑了,放下握住的手臂,又順手將那兜帽攏好,仔細整理了一番後,這才點了點頭,“好了,走罷。”
“嗯。”這一下,青酒終於滿意了。
但剛下馬車,就覺得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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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這兩道影出現在摘星樓門口時,所有的人,不管是在裏麵的,還是外麵的,都朝他們的方向了過來。
隻這些目,雖說是看向二人的,但準確而言,卻是都落在了楚瀾的上。
有個中年男子皺了皺眉頭,小聲地朝自己邊的朋友道:“這位公子看起來好生眼,像是那日在太子大婚上……”
“噓,什麽太子殿下,半個月前陛下才頒布那一位已經不是太子殿下了,你說話可要仔細些。”
“是的。”另一個人也立馬點頭附和。
……
除此之外,亦有不人看著楚瀾那宛若謫仙的容貌,眼神裏帶著明顯的癡迷與。
當然,這大多數流連忘返的目則來自於一眾子。
當又看到一道目直勾勾地朝楚瀾看過來時,青酒莫名的覺得心裏不舒服,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擋在了楚瀾的麵前,隔開了子的視線,還不甘心地抬頭朝對方看了過去。
那子被青酒冷不丁一瞧,當即垂下了眸子,不敢再看過來。
看到子頗有眼力見的模樣,青酒輕輕“哼”了一聲,主拉住楚瀾的手,“夫君,我們走罷。”
“好。”突如其來的,讓楚瀾心一,但他很快便意識到了什麽,微微一笑反手握住。
店小二一看到二人進門,立馬樂嗬嗬的迎上前,“二位是要打尖還是住店?”
他想,自己這段時日的氣運莫名的忒好了一些。
個把月前,他也看到了兩位神仙般的人兒,這才多久,又遇上了。
而且這一對,更是說不出的般配!
“二樓雅間。”楚瀾瞇了瞇眸子。
“啊,是,是……”一聽到這句話,店小二先是一愣,接著立馬反應過來。
心想原來這二位就是讓自家掌櫃寧願賠銀子,也要把客人提前定好的雅座都空出來的貴客。
將二人引至二樓,往日裏早早坐滿了的風花雪月四間雅間,今日空無一人。
嫋嫋熏香雲霧繚繞,說不出的清幽靜謐,與樓下的喧囂有著天壤之別。
楚瀾瞇了瞇眸子,“夫人,選一間罷。”
“啊?我選嗎?”青酒轉頭看向楚瀾。
“嗯。”楚瀾笑著頷首。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
若無閑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
阿酒,看到這一幕,你可能想起什麽?
“那就,這個吧。”繞著四間雅座看了一眼,青酒最後將手指往前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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