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府里，端王妃帶著孩子玩，問小丫鬟，“王爺呢？”

小丫鬟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低聲道：“王爺還在書房。”

端王妃不信。問，“到底在哪里？”

小丫鬟砰的一聲跪在了地上。

“在李姨娘那里。”

端王妃不信，無力的笑了笑，“什麼時候去的？”

小丫鬟傷心道：“王爺回府的時候，本是要到正院來的，但是李姨娘邊的小環半路去截，說是李姨娘病了，王爺便去看，不過王爺吩咐了，待會是要來正院用膳的，所以奴婢們便沒有說。”

端王妃心里不舒服，但是卻想起了端王的話。王爺說，他對李姨娘并無，只是李姨娘的父親是他的下屬，既然是下屬之，送了來府里，便也要多擔待一分。

“家阿爹勤勤懇懇，本王瞧著是個好的，便想要重用他。你是本王的王妃，是我的妻子，我安外，這端王府里，便要你幫我守著，你守住了家里，我守住了外邊，咱們同心，一塊，我便是再苦，也沒什麼可怕的。”

端王妃想到他這些話，突然打了個寒，小丫鬟連忙去關窗戶，“五月了，王妃，外面的太正好，要不要帶著小世子出去曬曬太？”

端王妃低頭看看兒子，“阿昌，要不要去外面？”

阿昌是端王世子的小名，他如今九個月大，只會崩幾個音，手揮了揮，表示要出去。

端王妃就站起來，讓娘抱著他走，自己走在娘的旁邊，一邊拿著撥浪鼓逗兒子，一邊朝著花園走去。

到了花園，就見端王邊的大太監四斗正提著食盒朝李姨娘院子的方向去，見了在花園，明顯一愣，走過來請安，“王妃安好。”

端王妃問：“王爺要在李姨娘用膳？”

四斗：“是，剛剛已派了人去您那邊說，估著沒料到您不在屋子里，待會該要來找您了。”

果然，話音剛落，就見一個小太監過來，道：“王爺說，今晚在李姨娘那里歇下了。”

端王妃點了點頭，“你們自去吧。”

等人走了，邊的小丫鬟們都不敢說話，端王妃就覺得有些沒意思。

從娘懷里抱走孩子，抱在懷里，的摟著他，“阿昌，咱們回去。”

也想歇下了。

第二天端王一早上過來用膳，擔憂道：“昨日你睡的不好？”

端王妃：“是，阿昌跟我一塊睡的，他半夜吵的很。”

端王笑起來，“你便讓他跟著娘睡。”

端王就想，孩子跟著娘睡，丈夫跟姨娘睡，那跟誰睡呢？

邊一個人都沒有。

笑了笑，“是我離不開他。”

端王終于覺得緒不對了。但人之間，就那麼一點事，他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端王妃愣了愣，搖頭，“沒有，只是你不在，我便想跟阿昌一起，誰知他鬧騰的很。”

這話沒有錯。端王卻還是聽出了一怨氣。

他拉著端王妃的手道：“阿鸞，你得理解我。”

他道：“自從決定走上這條路，從早到晚，我都在算計。算計這個，算計那個，我殫竭慮，做什麼都想要做到最好，這樣父皇才能看見我。”

“太子什麼都要跟我爭，我讀書讀的好，他就要下大功夫讀書，我騎好，他回去練習一百遍也要追上我。他又不蠢，我幾乎步步被他，已經不過氣來了。”

“我想著，能讓你快活些活著，什麼都不用心，只帶著咱們的孩子好好過，這便是極好了。”

端王妃聽著這些話，心里卻有些麻木。

甚至已經猜想出后面端王要說的話。

他接下來會說，他已經在外面費盡心思，就想回家之后輕松一些，看見輕松無慮的笑臉，他就滿足了。

他去李姨娘那邊，去孫姨娘那邊，都是不得已。

反正，他總是有理由的。能做的，就是理解他，幫助他。

想到這個，端王妃卻想到了回家去見父親請他幫端王時，父親嘆氣著搖頭的話。

“你的賜婚，是陛下允的。咱們這條船，也是可以綁在端王上的。所以端王要我們去做的事，我們都會去，可這事，是幫助端王更好的為王爺，在陛下沒有更加明確的指示之前，我們不會去幫助他為太子。”

“阿鸞……你雖然已經嫁過去了，但只當自己是端王妃，將來……無論怎麼樣，阿爹都能保你一條命。”

端王妃打了個寒。

這些話，從來沒有告訴過端王，但是覺得端王也已經猜測到了。所以他開始納妾了。

他納的妾室都是屬下之，們聽話，狐，都是庶出，什麼手段都有。有一個看著就不干凈，一打聽才知道，這是個義。之前是什麼份，大家心里都有數。

這般的子，竟然跟住在了一個院子里面。閨閣時候，哪里會見這般的人，是輔國公家的姑娘啊。

端王妃覺得有些惡心。

端王已經開始說到他的不容易了，端王妃聽完，勉強笑了笑，“是啊，王爺，您很不容易。”

但是誰又容易呢？

端王妃看向窗外，五月，蟬鳴了。

聒噪的很，也討人嫌。

……

阿昭滿三個月的時候，太子就覺得他可以走路了。盡管于嬤嬤苦口婆心勸他要緩著來，太子還是興致沖沖的去工部著他們把歷年給皇子公主們學走路的東西給整理了出來。

其中有個小推車是用來學著走路的。太子很有興趣，然后還自己回去做圖，弄了個可以坐的出來。

折筠霧：“可是學步學步，要站著才能學步吧？”

這般坐著不是更懶了？

太子一想理也是這個理，嘆氣道：“那便算了。”

他還有些不高興，“他怎麼長這麼慢？”

折筠霧：“他還長的不快啊！剛出生那會，才這麼大。”

比劃了一下，“現在都要這麼大了！”

太子笑著拉的手，“別比劃了，我又不是不知道。”

然后突然對折筠霧道：“端王兄的妾室有了孕。”

折筠霧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端王……不要端王妃了？”

之前端王妃懷孕的時候，端王那深的模樣裝得還好的。

折筠霧有些同端王妃，“被騙了。”

這就襯托得殿下簡直是天下第一好的男人，慨道：“安王妃也倒霉。”

舒妃最近鬧的厲害，若是安王再沒有子嗣，怕是要請立側妃了。

倒是恭王妃跟恭王雖然也有妾室，但卻沒有幺蛾子。

將軍在架子上面搖來搖去，猛虎在一邊睡著，折筠霧跟太子一邊說話，一邊去喂將軍雀食吃。

然后喂著喂著就道：“殿下，你說，端王是不是著急了啊？”

前幾年，他還不會這樣。

太子倒是驚訝于能想到這里，的頭，“你怎麼想到的？”

折筠霧笑著道：“這有什麼難的。”

“以前的時候，端王可是一直氣定神閑，站在那邊看您，就像是看笑話。如今不是了，如今我瞧著他看你，有點像看仇人，出來的目也不一樣了。”

太子便嗯了一句。

他道：“他確實著急了，不僅他急，他邊的人都有些著急。”

……

端王確實著急了。

余貴妃的娘家余家老太夜前年就去世了。去世后，便是余貴妃的大哥當家，他毫沒有老太爺的能力，不過卻比余老太爺卻比兒子有本事多了。

小余大人在父親去世之后，又要穩住屬下，朝局，又要幫著端王，一時間也有些冒火。

這些人里面，只有余貴妃穩得住。把端王召進宮，細細的講道理，“你父皇還是春秋鼎盛，你著急什麼？你如今要做的便是穩。”

“你以為你的小作你父皇沒有發現？他只是懶得跟你計較。”

“再者說，你父皇疑心重，有個太子在你前面擋著，也算不錯，你這般著急做什麼？”

端王卻不認同。他笑著道：“母妃，這是第幾個年頭了？”

余貴妃一愣，心里泛起苦。

“母妃知道，很久了，你也很累，但是這條路，誰不是忍著到最后的。”

端王喝了一口熱茶，心頭這才暖起來，他搖頭道：“母妃，父皇就是這般一個父皇了，你從前不告訴我，他是在養蠱，我還以為自己是特殊的。如今我明白了他在養蠱，蠱如果不斗，他才會生氣。”

“你看，我做這些，他不是沒有手嗎？”

他涼涼的笑了笑，“母妃，我年紀也不大，這時候養自己的勢力，磕磕絆絆，他看著好笑，卻也放松了警惕，若是真等到我年紀大一些，那再像現在這般去養人，便是死路一條。”

他冷冷的道：“你以為，父皇真不會殺我嗎？”

余貴妃心頭一痛，第一次有些后悔當年放任皇帝將自己的兒子推向爭儲之位。也許當年選擇做一個閑散王爺也不錯。

端王搖頭，“沒有后悔藥可以吃了。”

他看看四周，低聲道了一句，“母妃，話既然說到這里，兒子也有句話要給你。”

他道：“兒子想養私兵。”

余貴妃嚇了一跳！

“你真是大膽！”

端王卻認真的道：“想要事，靠父皇的態度是不的。還得是自己有兵才行。”

“咱們不養在京都附近幾府，往外頭去，只要養出一隊兵，將來就多一份勝算。”

余貴妃手還在抖，“你真想好了？”

端王點頭，“兒子已經想好了。”

無論如何，他不想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