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話是這麼說，卻沒有看的開。

無論對養父母還是親生父母都沒有了怨恨之心，如今日子過到現在，只想過好自己的一天一夜，只要睜開眼睛和閉上眼睛之間是歡喜的就好。

可太子不是。他雖然上大道理很多——折筠霧也經常被他糊弄過去，覺得他萬事都心里明白。

——他其實也是真明白。但心里明白，上也能說出來，可這跟徹底看的開是兩碼事。

比如父母一事上，因為他了皇帝的疑心所致的委屈，他就不愿意自己為這樣的人，每天都在教導阿昭的時候格外注意自己跟皇帝像不像。

還特別想做一個好父親。但好父親是什麼樣子的，他也不是很明白。所以就很嚴格的要求自己，做到什麼都會。

折筠霧覺得太子殿下活的其實累的。可這是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改過來的，所以從來不說。

只會讓他高興一些，夸獎他：“殿下可真厲害啊。”

太子殿下的臉上就會出一笑出來。

他可真是個小孩子。

搖搖頭，覺得自己可能過幾年，就比他穩重一些了。

——所以，太子殿下為什麼在外邊越來越不近人，反而在家里面越發跟個孩子似的？

折筠霧可聽說了，太子經常在朝議殿里面怒斥群臣，若是有人惹得他不高興了，那雙眼睛看過去，便能讓人立刻跪在地上。

搖搖頭，覺得這真是個謎。

太子正在教阿昭認字。孩子還沒有兩歲，所以目前只認字，也不要求他認全了，有個大概的印象就好。也不用他寫字，這時候手腕還太弱，強行握筆只會讓手腕變彎。

所以，太子偶爾會教他一些握筆的姿勢，怎麼拿筆，怎麼寫字，卻從來不要求他立馬就能寫。

雖然太子總是嫌棄阿昭太笨，不似他聰明，但真正教導起來，卻不愿意他在這般年歲急于求。

折筠霧其實猜測太子小時候肯定被著強行寫過字！對他的舉都大概能猜的出來了。

比如現在，學了一會字，太子竟然劉得福去端三碗蒸蛋過來。

折筠霧：“……”

這不上不下的，怎麼就吃起蒸蛋來了。

太子卻解釋：“這東西你可以放糖，也可以放糖吃甜的，反正是蛋，吃了對好，孩子應該都喜歡吃吧？我瞧著上次阿昭就吃了不。”

折筠霧：“那也不用現在吃呀，都是用膳的時候才吃的。”

太子擺擺手，“如今他年紀小，想吃什麼難道還要有個定論嗎？想吃就吃了。”

折筠霧就敢肯定！太子時讀書的時候想吃蒸蛋肯定沒吃上！

所以他格外注意這一點，堅決不能讓兒子也吃不上。

折筠霧好笑又心疼，小時候的事已經忘記的差不多了，怎麼他連個蒸蛋也記在心里這麼久？

太子殿下到時候不知道在想什麼，還在跟阿昭說話。

“只要你把這幾個字認全了，以后阿爹就都給你蒸蛋吃。”

折筠霧：“……”

其實太子殿下可能不知道，阿昭你最喜歡吃的不是蒸蛋，而是棗糕。

不過蒸蛋上來的時候，阿昭還是很熱的吃完了。這讓太子很高興，比自己吃還高興。

見看著不吃，還疑：“你不是也很喜歡嗎？是不合你的口味？”

折筠霧趕吃了。然后黏膩的說了一句：“瞧這你吃得歡喜，我也歡喜，一歡喜，就忘記吃了。”

太子殿下被說的渾舒暢，立馬將人抱過來讓自己更舒暢！

阿昭兩只眼睛直勾勾看著，折筠霧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這回沒有掙開，而是任由他抱著。

發現了，他很喜歡帶著兒子跟他呆在一塊的時。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太子殿下和皇帝其實是有些相像的。

皇帝也喜歡闔家歡樂。

不過……晚上的時候，太子還是不喜歡兒子在一邊的。他一定要點著燈，年紀輕輕，用力也猛，床吱呀吱呀，這種時候肯定是不是適合兒子在一邊看，所以大多數時間，阿昭跟著娘在側殿睡。

不過這僅限于阿昭小的時候不會哭鬧，大了就知道找人。天還沒亮，他反而醒了，可見是睡得有多早。

醒了之后就要找爹娘，他還認得路了。有時候娘哄他：“天還沒亮，要迷路的哩，黑黑的，看不清路。”

阿昭：“點燈！阿昭認得路！”

他說這句話說的最利索了。娘如果不讓他去，他如今也不大聲的哭，只無聲的鬧。

不躺下去睡，一定要坐在床上，腦袋垂著，一沒有神氣的模樣，有時候想到傷心之，還能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但沒有聲響。

娘哪里敢讓他這樣哭！也不敢讓他這樣待著呀！太嚇人了！

就趕道：“走，小皇孫哎，咱們現在就走，去找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

阿昭這才瞪娘一眼，兩手一，讓抱著去找爹娘。

有一回折筠霧瞧見了，覺得可真像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卻覺得阿昭這樣哭，簡直跟折筠霧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我當初為什麼心把你送出去？還不是因為你這樣無聲無息的哭著我心里慌。”

折筠霧狐疑：“真的？”

真的這樣哭過嗎！

太子：“就想不起來了？這才過多久。”

他不介意幫回憶。

折筠霧趕過去分散他的注意力，岔開話題：“既然阿昭過來了，那就起吧？”

也到時辰了。太子殿下肯定是要起的，折筠霧一般卻還在睡。不過阿昭來了，就沒得睡，只也不想起，就讓娘把阿昭放進被子里面，在里面，阿昭在外面，兩雙眼睛躺著看太子穿服。

既然兩個人都是醒的，劉得福就帶著人把裳拿進來，自有小太監過來給太子穿。

平日里在外面穿的時候，屋子里是靜寂一片，就怕打攪了里面的太子妃娘娘睡覺。但今天燈火通明，三個主子都在說話，奴才們手腳也敢放重一些了。

太子：“今日早膳吃什麼？”

折筠霧：“吃面吧？上面片兩片鹵牛，也吃不了多，讓楊公公把面裝小碗一些。再上一盤蝦餃，一碟翡翠玲瓏包。”

有這些就差不多能吃。但肯定也不能只吃這一些，還得有一些配菜，這些就看楊太監準備些什麼了。

阿昭在旁邊認真的聽，雖然聽的不是很懂，但也要說一下自己的意見。

“豬蹄，豬肘子。”

太子搖頭，一邊穿外衫一邊嚴肅的說：“不行，不可以，早間吃這個實在是太油膩了。”

大人還好，小孩子就怕不消食。

然后還叮囑折筠霧，“你可不能縱容他。”

也是個饞的，有時候饞蟲上來了，不管不顧的就要吃。

折筠霧：“……”

其實比起縱容孩子，也是太子殿下縱容。還是很有自己的原則的。

太子就點了點的額頭，忍不住又去的手，“那就等我回來。”

折筠霧點頭，“那你早點回來。”

別又拖太久，那肯定是要自己帶著孩子吃的。才不著等他回！

太子氣不過，“你就多等一等！”

折筠霧：“還是算了吧，我寧愿等你回來再多吃一頓。”

太子咬了一口的下，“那我回來有你好看的。”

他去朝議殿見群臣了，最近事多，忙的很，朝臣們也多，他一件件事辦過去，就要很長的功夫。

便摟著兒子睡過去，等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下的，阿昭正撅著個屁努力啃的下。

一邊啃還一邊：“珺珺——”

想想又不對，喊：“阿娘——”

折筠霧：“……”

所以說，的擔心也并不是沒有道理呀！

小孩子是最容易學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