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頭，皇帝看見剛跪在地上的輔國公夫婦和余貴妃頭疼。至于皇后，那一張臉即便是再藏著，也是幸災樂禍的神擋不住，且行禮之后，已經樂顛顛的坐在一旁看戲去了。

皇帝：“……”

他干脆轉過頭，看也不看皇后，眼不見為凈。

不過，輔國公夫婦一來，他便頭疼起來。

余貴妃剛剛沒來，他還以為懂得事理，如今看來，是在路上跟皇后“耽擱”了，對端王還是不放心的。

再看輔國公夫婦，風塵仆仆，像是趕著進來的，裳前還有些臟的灰印，聽聞是在外頭摔了一跤。

兩人此時正在看著端王妃，見臉是腫的，頭發是的，裳是臟的，手卷著紗布，出痕，就是地板上，也有痕，怎麼看都像是了大欺負。

再看懷里的阿昌，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可憐至極。

皇帝捫心自問，這要是自己的閨和外孫，他早就拉著婿出去斬首了。

輔國公夫婦也眼里有淚痕閃閃，輔國公夫人還捂著帕子不敢出聲流眼淚，怎麼看怎麼心酸。

皇帝長嘆一聲，“都起來吧。”

都沒有法子再說什麼誤會了。

輔國公搖搖墜的扶著輔國公夫人起來，整個人都出一頹喪之意。皇帝看了，心里也過意不去。

但輔國公起來的第一件事，卻是沖著皇帝又跪了下去。

“陛下，端王妃是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麼……老臣，老臣有愧于陛下恩寵啊！”

一句話說得皇帝有些無地自容。

他總不能說不是你兒做了大逆不道的事，而是實在是賢惠能干，所以被小心眼的端王打了。

這話實在是難以說出口。

端王……皇帝看向他，見他依舊沒有悔改，整顆心都涼了下來。

怎麼就變這般了。

其實仔細想想，在去江南之前，端王還不是這般的，好像自從他開始打他之后，端王就開始自甘墮落，行事也變得小家子氣，整個人的氣度也變了。

皇帝嘆氣，這種人，便是只能好，不能壞的。

他便又想到了端王和老七。老七是端王的親兄弟，雖然不是一母同胎，但是自就跟著端王，比誰都忠心。結果呢？端王就敢直接丟掉老七。

從那時候起，就可以看得出端王的心狹窄。

皇帝越想越嘆氣，還是太后道了一句：“端王妃沒有做大逆不道的事，也并無過錯，是端王錯了。”

輔國公便舒了一口氣，然后眼眶里面的淚水才緩緩流了出來，看看端王妃，再看看端王，突然磕頭道：“被打這般模樣，想來端王爺是極為不喜小的。”

“太后，陛下，既然如此，臣，臣斗膽請讓小和離。臣回去，就給一間屋子做修道之地，讓吃齋念佛，給娘娘和陛下祈福。”

皇帝皺眉，“不至于。”

輔國公剛要說話，就聽見皇后道了一句：“還不至于——陛下，你是沒被打過不知道痛，所以不知道這打人打上癮了，哪里是一次兩次收手的！打的人打得痛快，被打的人就慘了。”

想了想，又假意的抹了抹眼睛，起了腔調：“可憐的端王妃啊——”

哭了幾句，覺得沒意思極了，便又怪氣的道：“再者說，端王打侍妾的事，本宮都聽說了，你們沒聽說啊？這打了妾室，又打正室——”

說著說著嚴肅起來，一臉憤怒的指著端王：“你不會以后還要打本宮吧！”

皇帝：“……”

他怒道：“皇后，你閉！”

皇后嘀咕一聲，“小時針，大時金。端王從打奴才打侍妾打到了端王妃上，小心將來越打越勇，打到你的上哦。”

皇帝：“……閉！”

皇后閉了，還不想說了呢！

余貴妃倒是想說，只是皇帝和皇太后的眼神太嚴，讓不敢耍小手段。

而且之前也不知道端王妃說了些什麼，更加不敢辯解，只好先判斷局勢。

此時，太后就說話了。嘆氣道：“輔國公，還不至于到和離的地步，端王混賬，可也是一時急昏了頭，這才手，哀家替端王妃做主，定然狠狠訓斥他。以后改了就好。至于和離，便不要再說了，”

輔國公夫人便也跪了下去，哭道：“娘娘，您心善，肯替臣婦的不孝做主，臣婦激涕零，只是再有不是，也是臣婦的，娘娘看在臣婦為母心疼兒的份上，讓先回輔國公府住。”

不管和離不和離，先住回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