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讓阿飛自己到意外的是，可能因為逃了一天一夜太累了，這一夜，他睡得非常安穩，再沒有以往的噩夢。

只不過近在咫尺的易書元卻不是這樣，他不但做了夢，還做了惡夢，他再一次夢到了自己墜河的那一幕。

但夢中的易書元是站在船頭看向水中，看到了流！

下一刻，連人帶船直接被吸水中。

眼前不再是流水，而是各種混的畫面，各種心中思緒彷彿也都投而出融其中，易書元不是在「想」，而且是在「看」！

當時手心前方，點一片，流道道，還有很多畫面浮現，易書元同樣下意識想要抓住它！

但易書元的心裏沒由來的有些慌，他的思緒和不知不覺間已經再次融當初，融到幾乎窒息的水中，那種萬般無助又萬般的覺讓人生不如死......

卒~

這一刻，水中暈炸開，一道道流飛散。

「嗬，嗬嗬......」

易書元從神的狀態被驚醒，整個人上已經冷汗直流，心跳撲通撲通的，彷彿心臟要破而出。

一邊原本安睡的阿飛立刻跳起來看向四周，然後馬上來到易書元邊，臉上滿是張。

「前輩你怎麼了？是不是舊傷發作？前輩，我要怎麼幫你？」

易書元逐漸緩和氣息，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珠搖了搖頭。

「沒什麼，一個噩夢罷了，繼續休息吧！」

說完易書元也不管阿飛什麼反應，了蓋著的皮襖，側著子就躺下了。

就是因為那流，我才來到這裏的吧？是什麼呢？易書元這麼想著，心慌也在莫名加劇，他趕撤去念頭，強迫自己睡覺。

阿飛看著易書元的樣子言又止，隨後狠狠拍了拍自己的頭，坐在篝火邊添柴照看了，他今晚自覺力充沛，已經休息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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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一天起，阿飛和易書元白天趕路，晚上則是易書元睡覺阿飛修習清心訣，從每次都要易書元的聲音引導才能靜，到後面可以自發修習。

易書元也是有些佩服阿飛，這傢伙真是刻苦，居然能屁都不挪地方的坐一晚上，他也曾經想過自己行不行，但靜下進來時間久了總會生雜念，最難以避免的就是會想到墜河的事，然後在心慌中驚醒。

這一晚，一崖壁邊上，阿飛又升起了篝火，火上還烤著白天逮住的倒霉兔子，易書元是看著兔子差點直流哈喇子，好些天沒見著油水了，以前半夜在電腦前吃垃圾食品多幸福啊。

但是阿飛卻心繫清心訣。

「前輩，我想先練清心訣了。」

易書元回頭看他。

「兔子不吃了？」

阿飛笑著撓頭。

「我還是想先練......」

「行吧行吧。」

易書元反扇著手示意他一邊去吧。

聽到前輩允許，阿飛立刻坐到稍稍遠離篝火的位置，盤過後很快呼吸就均勻綿長起來。

這不是心境上的不同，阿飛自覺雖然這段時間沒有練拳，可若再練，定不同以往，這不需要驗證，看是氣的狀態就足以說明況了。

那邊轉兔子的易書元一邊撒著鹽，一邊一那邊的阿飛，心想，難道這傢伙其實是個可造之材，他家人不識貨而已？

阿飛的轉變幾乎是眼可見的，在易書元面前變得活潑了，也變得自信了，也會講一些俠義故事了，這甚至可以是一種蛻變了。

當然了，易書元很樂意見到阿飛的這種變化，並由衷希它能伴隨其到永遠，見證好事的發生，這過程本也是一種好。

篝火的柴枝偶爾「噼啪~」一下，烤兔子撒了鹽花的表皮滋著油，易書元收回念頭著群山，不清楚山有多大，反正看起來不到頭。

阿飛說他知道怎麼出去，易書元也不清楚這個知道有多水分，到了這份上也就只能信任他了。

第二天一早，阿飛才醒來，眼前還有約莫半隻早已經凍的烤兔子，易書元則著手跺著腳在暖子。

「醒了？今天還是你背我吧，我自己走太慢了，我們儘快出山去。」

前幾天都是易書元自己走不路，在實在不好走的時候阿飛背著他用輕功，現在他不想矜持了，再嚮往大自然，這種冰天雪地的環境他也夠了。

「哦......」

阿飛的聲音略微有些失落，自從前天他發現憑自己也能修習清心訣之後，他就預料前輩肯定很快不會慢走了，現在預果然應驗了。

正這麼想著，阿飛忽然手「啪~」得給了自己下耳，麥凌飛啊麥凌飛，人心不足蛇吞象，你還想貪心到什麼時候？

那一聲響亮的耳，把正在用燒熱的石頭放竹罐烘雪水的易書元給嚇了一跳，詫異地看向他。

「好端端的打自己做什麼？」

「呃，沒事的前輩，我臉！」

阿飛了幾下臉，心舒暢了，清心訣果然厲害。

臉你用打的？易書元角了一下，也不揭穿阿飛。

等水開了，易書元先喝了一點再遞給阿飛，讓他就著水啃了幾口凍兔，隨後兩人就上路了。

今天因為由阿飛背著，易書元就分外輕鬆，加之已經差不多習慣了那種落差，也不再和坐過山車一樣刺激，能看看周圍風景。

不得不說***會寫啊，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畫面確實，可惜易書元不是賞景的心態。

「前輩，咱們在蒼山山脈之中，以我現在的腳程，我估著明天就能從東南方看到闊南山，等了闊南山，元江縣也就不遠了。」

聽到阿飛突然這麼說，易書元神一振。

「不會走錯吧？」

「錯不了！」

易書元心下略安，阿飛則加快了步伐，他現在只要保持合適的節奏，就可以氣生生不息，趕路速度比以前強不。

其實阿飛隨著那一夥惡人山的地方並不是元江縣，而是在蒼北區域，兩地相差甚遠，所以易書元才擔憂他們會不會走錯路，畢竟據說這蒼山大得很，大山裏面迷路也很正常。

不過兩天以後，實際況證明了易書元的擔憂是多慮了。

阿飛說他們已經進闊南山的時候易書元只能「哦」一聲，但又過去小半天，阿飛的步伐逐漸慢下來，易書元往前看去，一個山崗上立著一塊碑，上面刻著浸紅漆的大字。

「月州界元江縣境。」

易書元默念著有些像篆的碑文，竟不覺得生分，心中則是略微有些激。

真的快到了！

兩個人在冰天雪地的大山裏走了這麼久，之前還不覺得怎麼樣，在看到界碑之後，易書元現在急切盼回歸人類社會群，更有種莫名的思鄉怯。

周圍的山林積雪明顯已經化開不，很多地方都出了土地，甚至偶有綠意。

以阿飛的速度，沒過去半天就已經找到了下山的路，只是在接近又一片山崗的時候，易書元忽然心有。

「停一下，放我下來！」

「怎麼了前輩？」

阿飛停下腳步，易書元從他背上下來，順著一條山中小道走上一個小斜坡，阿飛不明所以地跟在背後，兩人逐漸走上一座地勢緩和的山崗，周圍有竹林也有樹叢，但最讓易書元在意的是竹林前的地方。

就像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冬季的山林十分寂靜，遠兩座墳冢就這麼立在雜草叢生的地方。

易書元皺起眉頭，腳步慢了下來，有些不敢前行，又強迫著自己前進，直至站到墓碑外幾尺的距離，看清了碑文。

先考易升之墓，先妣陳玉蘭之墓，孝子易保康立......

看著兩座墓碑上的文字，易書元的子在抖著，他一步步接近，思緒在此時已經模糊化。

一，一點點，然後匯聚洪流！強烈到不可抑制的愫從腦海，從的每個角落，甚至從靈魂深不斷湧現出來......

至二老墓前，眼淚已經如流水一般從易書元眼中淌出，潤了臉頰，流進了脖頸，也順著下滴落地面，又在哽咽中帶出兩聲輕輕的呼喚。

「爹......娘......」

無數的記憶湧現腦海，無數的在心頭炸開，一瞬的時間彷彿如半生那麼漫長，易書元好似又經歷了一次出生到長......

心神從心再次輻到外界，視線從模糊再次凝聚到眼前，到此易書元不想剋制自我，一下跪在了墓前，對著墳冢不斷磕頭。

「咚」「咚」「咚」

「爹娘！孩兒不孝！孩兒不孝！孩兒回來晚了，孩兒不孝！」

「咚」「咚」「咚」......

頭破流，磕頭不止！

阿飛愣愣站在易書元後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也陪著一起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