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要給小桃畫畫像，小桃真箇每天時間過去坐在那兒讓他畫，當然目的都是試探這個約翰，看他的真實目的是不是茶磚工藝？

當然約翰也不了要給傳教，對於約翰口中的教，不太興趣，神神叨叨的，反正也不認為自己生來就帶著罪這一類觀念，常娘子就常說人得靠自己才行，不然靠山山倒，靠水水涸，就信這個。

可能看出對他口中的教不冒，約翰後來就沒有大力跟傳教，不過聽見過約翰給村民傳教的，有免費吃食，村民都會熱捧場，一聽說沒吃的，連人影都不見一個。

有一次，無意中聽到約翰用他自己國家的語言在發脾氣，雖然聽不懂他說什麼，但看錶，就知道他煩躁得很，那些嘰哩呱啦的話應該是罵人的話。

這才發現約翰這個人好格是裝出來的，他本人則是另一碼事，這戒備心就更足了。

後來見傳教一路走不通，約翰開始打牌，總有意無意地出現在邊，有時候給送一束開得好的野花，有時候又是下河攤去撿好看的石頭，更有的時候是山上隨可摘的漂亮樹葉。

八夫人柏氏見到過一兩次，私下裏跟說，讓別信男人這一套，這是連本錢都沒花就想哄到孩子，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更何況這還是個洋鬼子。

還說這洋鬼子當了傳教士都是不能娶妻的，規矩跟我們這邊的和尚類似，千萬別被他給哄了去，到時候後悔莫及云云。

這些話聽得滿臉窘相，其實的心毫無波，書中有句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覺得還是有道理的，不過為了打探約翰來此的真實目的，才會假意迎合約翰這一舉。

不過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知道柏氏是看在常娘子的份上才會提醒，要不然一個主子哪會關心下人這些事？

所以真心給柏氏道謝，表示自己一定會小心提防的，柏氏這才沒再說什麼。

「如果到這裏，約翰沒有其他的舉，我還真的會以為自己誤會他了，可後來，又讓我發現了他在馬廄周圍轉了轉，然後沒多時我騎的那匹矮小母馬又再次發瘋，這回他又再一次英雄救，這一套故伎重施以為我會買賬對他以相許，我呸！」

小桃此時的表滿是嫌棄，這洋鬼子連花樣都不換，這是把當傻子了嗎？

「你在那匹馬上發現了端倪？」常曦一針見地道。

小桃點了點頭，「事後我沒有聲張，也沒讓其他人再去接那匹矮小母馬，然後請虎妞去將馬兒查驗了一番，虎妞就從馬屁上發現了幾繡花針，估計就是我上馬之時，一拍馬屁，這針刺進馬里，馬兒才會發瘋的。」頓了頓，「而當時我故意傷了他，所以沒讓他有機會把那幾針給走，當然我沒審過他，可除了他，沒有人會弄這樣的伎倆。」

對自己有很清晰的定位，就是解府的下人，別院的下人也是解家的，他們犯不著算計自己，畢竟大家都不是自由人，沒有好的事誰干啊，至於茶磚工坊的工人，那手是不進別院的。

常曦細細觀察小桃的神，這小丫頭沒發現自己越來越有主見嗎？這事的事既是考驗，其實也是磨練，人總得經了事，才能真正。

「所以你順水推舟了。」

看到常娘子以很肯定的語氣說道，小桃不由得嘿嘿一笑，「有這麼好的機會，我哪捨得放過？不然等他下次出馬腳又得猴年馬月，這個人不能放在工坊附近太長時間，還是早點把他支走才是路數。」

頓了頓，又繼續道，「所以我就假意被他的舉所，待他熱了一些，他還真上鈎了，最近才開始試探我茶磚是怎麼做的，他給出的說辭是他很好奇，這樣做茶磚

居然不會發霉云云，哦，對了，他說這覺像是魔法。」

常曦一聽這話，就知道詹姆斯那邊應該有人嘗試過製作茶磚，但結果卻是發霉了，所以才會讓約翰打著寫生畫畫的名義來打探茶磚工藝。

「既然如此，那你就用魔法打敗魔法吧。」拍了拍小桃的肩膀道。

這話讓小桃當場就懵了，從來沒聽過這說辭，不過現在習慣凡事都要腦子，所以把這話琢磨來琢磨去，倒是有了點心得會。

常娘子這是讓用約翰的方法來懲治約翰，既然他打的主意，那反過來也可以打他的主意，並且就是這麼乾的，於是昂著頭道，「常娘子，我懂了，你等著看結果吧。」

常曦知道那句話不屬於這個時代，但道理嘛卻是一樣的，只要稍加琢磨一下，語言之間沒有那麼大的隔閡，看，這小丫頭不就懂了嗎？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道，「這事就全權給你來理。」

「常娘子，你等著，我會讓他啞口無言的。」小桃握拳頭很是堅定地道。

小桃的進步比自己想像中還要大，常曦這人一向用人不疑，自然會給足小桃發揮的空間。

在小院剛用了晚膳，周南就來請了，放下筷子，整理了一下，並且夜裏有些涼，還披了件薄披風，這才往前院去。

哪知半路又遇上了解旭，都快要無語死了，這小破孩能不能找同齡小姑娘玩？都快了老菜梆子了，畢竟心理年齡就擺在那裏。

解旭臉紅地提了提食盒，「娘給九哥熬了些粥，讓我拿來。」

既然你沒別的意思，那你臉紅個什麼勁？

常曦扯了扯臉皮笑道，「既然遇上了，解十爺，你是親自提過去，還是給周南，讓他轉給解九爺？」

周南立即會意，忙手去提這食盒，「十爺，給小的就可以了，小的待會兒會侍候九爺吃用的。」

解旭到底還是年輕人，臉皮沒有練出城牆的厚度，只好將食盒給了周南，「那，那我就先回去了。」

「解十爺慢走。」常曦行禮相送。

解旭回了一禮，然後一步三回頭地往回走，看來今晚是要宿在秦氏的院子，也對，秦氏遭此重大打擊，除了親兒子誰也治癒不了。

況且解晉當初是怎麼被掉包出來的，估計解四老爺的說辭無法取信於秦氏，在看來，時隔二十多年後，這早就了羅生門事件解釋不清了。

在秦氏的角度來看，失了個兒子，所以對這小兒子只會不錯眼珠子盯得。

周南自然也看出解旭的小心思，心裏頓時嘖嘖出聲，這常娘子真是紅禍水啊。

「周南，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心裏腹誹我。」常曦回頭看向周南挑眉一笑。

周南的表一窒，這常氏什麼時候練了讀心？

「我可不會什麼讀心。」常曦又道。

周南這下子是真被常曦這番作給嚇到了，經歷過那什麼國師的詭異事件后，他再上這種事就會心裏發，所以他下意識地離常曦遠了好幾步。

常曦見狀，知道這周南是把自己當了洪水猛，不錯，這樣一來，看他還會不會在背後嘀咕？

解晉看著常曦進來時，周南在後面遠遠地綴著，然後才看了眼常曦，犯得著這般嚇他？他膽子很小的。

常曦讀懂這一眼的意思，於是也回了他一個眼神，老娘就是高興嚇他啊，誰他在背後嘀咕老娘，哼。

解晉強不過常曦，只能轉過頭假裝看不見。

周南提著食盒上前，把路上到解旭的事說了出來。

聽說這粥是秦氏

熬的，解晉先是沉默了，最後還是命周南舀一碗來給他用。

常曦明白這個舉的意思，這是互相妥協暫時相安無事。

沒吭聲，坐在一邊等著解晉用完這碗粥再談別的。

解晉也沒有說話，沉默地喝完這碗吃不出味道的粥，放下勺子這才讓周南下去。

屋裏只有他們二人時，他這才道，「你想要出府還得再等等，等母親那邊徹底平穩下來，我就送你離開，你放心，我說話算話……」

「解九爺，你什麼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我從來沒有疑心過你不守信用。」常曦笑著打斷他的話，「都等了這麼些日子了，也不急於這一時，既然要走，就得走得面面。」

解晉笑道，「肯定會給你的。」尤其這次秦氏做出這麼無理又噁心的事來，也沒那個臉面跟常曦討價還價。

典妻一事，向來只有秦氏一人在認，其他人對這事都是持否定的態度。

常曦聳了下肩，表示接他這個說法。

在這個問題上，兩人達了共識，解晉往後靠在枕上，這才說出今日最主要的目的，「對於我的世之謎，你知道多？」

終於說到了今日的戲，常曦也放鬆道，「細節不清楚，但大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解晉皺了下眉，這麼說連他是廢太子的兒子這事也知了，這腦子轉得真快，「怎麼猜到的？」

常曦無辜地攤手道，「不是你刻意讓我知道的嗎？」

解晉定定地看著，他就了那麼一點點馬腳，就能順藤瓜，他是該誇呢還是惱怒？這是個問題。

常曦笑瞇瞇地任由他看，他在自己面前沒有掩飾與原皓往的細節，只要不是個傻子都會往那方面猜，並且千榮長公主憑什麼為他所用，不就憑他是皇室正統嫡嗣嗎？

「你這麼聰慧，會讓我捨不得放你走的？」解晉嘆息一聲道，這個世上能跟自己這麼合拍的也就只有。

「你不會的，強留我下來只會飛蛋打，」常曦卻是看穿了他心的想法，「若是我，肯定要放長線釣大魚。」

這條魚肯定會上鈎，道理很簡單，跟男之風月之事無關，跟財產地位有關。

因為只是個平民啊，這個時代的商戶不同於後世，不說地位低下，財產也是跟份掛鈎的，沒看到那些大商家都要捐出大筆銀子買個位，甭管是什麼，只要有這個份，你的財產才能保得住，不然遲早會被人瓜分走。

許大郎必須死，是不會留著這個定時炸彈威脅到的，和離之路不可走，不會讓常大斗夫妻倆拿，所以一早就想好了，寡婦之路最適合。

但想要積累財富，這個份不夠瞧了，而又沒有適合的男親屬能去捐個，不然靠著這個也能守住自己積累的財富，這條路不可走，那能走的路就只剩一條，要為自己抬份。

「解九爺，只要找到得用的能工巧匠，紡織機的改革就在眼前，今年時間有點趕，明年一定能提上日程，你得想想，這是多大的一筆財富，」突然傾向解晉的耳邊，「奪嫡之路也需要財富開道，解九爺，你說是不是？」

而常曦願意做這個錢袋子，要求只有一條，那就是功之後要得到相應的地位。

解晉突然咧一笑，男子就是男子，這一笑差點讓看呆了，好在這人定力足夠。

「你想要個什麼樣的分地位？」

「那要是我所謀甚大呢？解九爺，你是給還是不給？」

這話讓解晉費解了，所謀甚大指的是什麼？后位？

他的心一驚，轉而一想，這倒也符合的子，什

麼時候都不甘於人後，譬如與他走在一起，就一定要並排而行。

「其實也不是不能考慮。」

這話雖說得模稜兩可，但常曦卻是眼前一亮，要爭取的無非是朝堂上的一席之地，解晉不拒絕，那就代表著有商量的餘地。

所以滿意了，解晉看笑了，也滿意了。

兩人功地進行了一次同鴨講的談判，各自都以為自己明白了對方的心思，其實南轅北轍得很。

常曦沒在前院逗留多久就回到了後院，這次解晉派了另一個長隨送回去，周南躲得遠遠的。

常曦也不在意這點變。

翌日，常曦騎著馬剛出了解府，就被一輛馬車給攔下了。

就在常曦皺眉之了際，車窗簾子被人掀起，出了一張悉的臉龐。

「常娘子是吧？我們能談談嗎？」賀惜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