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妄言高大修長的軀，如被子彈擊中了一般，震席卷他的五臟六腑，似要把他全的骨頭都給震碎。

泊泊鮮，沿著他的口流淌而出。

很快，染紅了他的襟，好似一朵烈焰薔薇，在他的心口上綻放。

他蒼白的臉上，附上了一層頹敗的灰。

秦妄言張開口，什麼聲音都還沒發出來，就到，猩紅的氣沿著嚨上涌。

他下意識的抿住破損起皮的，口腔里腥的味道蔓延開來，直沖他的鼻腔。

此時此刻，秦妄言被定在原地，他所的空間被撕裂兩個部分。

赫尊與沈音音站在一起，兩人低著頭，繼續在挑選鉆戒。

沈音音又拿起了一枚古董鉆戒，赫尊俯下，在耳邊說了什麼，沈音音扯起角，轉過頭，就沖他淺淺笑著。

他們兩人站在一起，真的像一對即將結婚的新人。

“別對他笑了！”秦妄言想要喊出聲，卻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時間的洪流只在他上流淌，讓他看到了他陪著溫汐，挑選婚紗的那一幕。

他仿佛又置于當年的訂婚宴上，往來的賓客殷勤的向他道喜。

那個時候，他可曾想過沈音音？

時間繼續倒退，是穿著不合的老舊婚紗的小傻子，跪坐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著床上的秦妄言。

男人清醒過來，卻無力撐起自己虛弱的子。

昏暗的燈下，他那雙琥珀的瞳眸，如寶石般泛出寒的冷。

“妄……妄言，我是……你的新娘。”

坐在地上，滿懷的沖秦妄言笑著，看向他的眼神里，只有真摯的緒。

“說你不好，但是沒關系的，我會照顧你的。”

“你要喝水嗎？你想吃點東西嗎？”

“你的眼睛可真好看，像太照在湖水上，會閃閃發。”

出手，想要去及他。

躺在床上，無力彈的男人，幾乎是用盡自己全的力氣，沖低吼:

“滾！”

向他的手，就這麼止在了半空中。

可是，往后的每一日，都沒有氣餒過，跟在他后，在他要摔倒的時候，出現在他旁。

即使見過他最狼狽的樣子，因為手腳不靈活，他曾好幾次，把食打翻在自己上，他需要有人給他翻，有人給他端尿壺。

秦宅里的傭人很清楚，他的自尊心，看過他最虛弱的樣子，以后肯定很難再在秦宅待下去了。

所以照顧秦妄言的事，都只由他被迫娶的妻子來負責。

那個傻子不嫌臟，也不嫌累，不管他怎麼罵，等到下一次的時候，又傻呵呵的沖秦妄言笑著。

“妄言怎麼啦？”

“你不怕我嗎？”

“不怕呀，因為妄言長得真好看，我每天都能看到妄言，我覺自己好幸福。”

“嗤，你真的懂什麼幸福嗎？你知道你每天都被人討厭嗎？”

“啊？我被誰討厭呀？”

“我！”他氣急敗壞的低吼著，他想告訴這個傻子，自己有多討厭，嫌惡這個傻人！

傻人有些不知所措的，抓著自己枯黃的頭發。

“妄言討厭我，也是很正常的事。”

整個秦家，除了老太太之外，就沒人不討厭的。

“妄言討厭我也沒關系，我會一直，一直喜歡你的！”

人被藥侵害后，變得沙啞難聽的聲音，卻說出了最為真摯純粹的告白。

直到多年以后的現在，秦妄言再次回想起來的時候，他自嘲的輕呵出聲來，連鼻腔都變得潤起來。

曾經說，會一直喜歡他的人，就站在咫尺距離外，正和別的男人，在挑選婚戒。

“就這個吧，這個好看的。”

沈音音挑選的，是一枚水滴形的鉆戒，赫尊沒問珠寶商價格，就直接吩咐自己的下屬去刷卡。

這時候，秦妄言出聲了。

“鉆戒的錢，從我賬上走吧。”

沈音音愣了一下，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赫尊轉過頭去，帶著似笑非笑的冷意，看向秦妄言。

男人的聲音黯啞，如從冰面上，吹來的風。

“我確實，從沒給音音買過婚戒，這枚戒指，我來買給。”

赫尊勾起角，笑容燦爛，牙齒森白。

“喲，秦三爺這麼快，就給我們隨份子錢了。”

*

【看年晚會去了，今天請假。】

給秦狗點一首《嘉賓》

謝你特別邀請

來見證你的

我時刻提醒自己別逃避

拿著喜帖一步一步走近

他心布置的場地

可惜這是屬于你的風景

而我只是嘉賓

我放下所有回憶

來全你的

卻始終不愿相信這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