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鐘接連強調了兩次自己什麼都看不到, 陳雪澤明顯不太對勁。但陳黛薇這會兒也糟糟的,說話時都不敢看陳雪澤眼睛,所以也就沒察覺到陳雪澤的異樣。
手機又震了一聲, 不用猜,仍然是夏子宴。陳黛薇快速掃了眼手機屏幕,掃到個表包。
夏子宴:【拜.jpg】
陳黛薇頭疼地關了手機。
一抬頭, 發現陳雪澤居然還在。
不久前才當著他的面說出了針對他的計劃,盡管知道他看不見, 陳黛薇還是非常心虛,所以也沒什麼心思敷衍他。
悄悄地深吸了幾口氣,竭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問題。
開口時果然聽不出任何異常,陳黛薇語氣溫和:“陳先生,我有點困, 先去睡覺了。你也早點睡吧,晚安。”
陳雪澤不走, 走總行了吧。
陳黛薇也沒心思看小說了,跟陳雪澤打過招呼, 馬上踩著拖鞋跑回房間,啪――關門。
……
只用一個晚上,陳黛薇就調節好了心態,睡過一覺, 不再去想昨晚那件事了。神飽滿地照常早起, 照常準備兩人份的早餐。
準備完早餐,去敲了下陳雪澤的門,示意陳雪澤早餐已經做好, 他可以出來了。
很快, 門開了。陳雪澤出來了。
他穿著純白衛, 黑子,短發半,看上去剛剛洗過。上味道清爽且淡,很好聞,不知道是洗發水味還是沐浴味。
陳黛薇見他頭發沒干,隨口問:“陳先生頭發怎麼沒吹干啊,這幾天涼,小心冒啊。”
完全是隨口這麼一說。
沒想到陳雪澤淡定道:“是嗎,不知道,我看不到。”
大清早就給了個沉重答案。
陳雪澤說著,隨手拉開個椅子坐下去了。陳黛薇不經意一瞥,發現他坐錯位置,下意識提醒:“陳先生,你坐錯啦,那個不是你的位置啊。”
他們每次吃飯坐的位置都是固定的,陳雪澤那份早餐已經提前放在他的位置了,他現在坐的地方不對,占了的位置。
“啊。”陳雪澤不慌不忙起:“抱歉。”
陳黛薇奇怪:“陳先生怎麼了?怎麼有點心不在焉的呢。”
“不是。”陳雪澤坐到屬于他自己的位置,強調:“我只是看不到。”
陳黛薇:“……好。”
但陳黛薇還是忍不住多看了他好幾眼。
多看幾眼,發現了問題。發現陳雪澤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懨懨的,頭微微垂著,睫也耷拉著,似乎神萎靡。
一副沒睡好的樣子。
他怎麼會沒睡好?
陳黛薇一臉好奇,想了想,關切詢問:“陳先生是不是沒睡醒啊?”
陳雪澤睫了一下,想看看,但很克制地只掃了眼干干凈凈的指甲。
掃了一眼,他收回視線。慢吞吞說:“嗯,是沒怎麼睡好。”
“怎麼呢?為什麼沒睡好?”陳黛薇在他旁坐下,臉上好奇神更濃重了。
其實陳黛薇剛搬來那幾天陳雪澤也整夜整夜失眠,不習慣家里多了個人,總是睡不好,狀態極其糟糕。但那會兒陳雪澤不怎麼出房間,陳黛薇看不見。
“……沒什麼。”陳雪澤默默地喝牛。
牛熱過,放了半天,現在還溫溫的。
陳雪澤不知道多年沒喝過熱牛了,上小學后就沒喝過。
他一開始以為陳黛薇熱牛是因為自己要喝熱的,順便也給他熱了。后來有一次看見陳黛薇從冰箱里拿出冷的直接就喝,他才知道,牛是陳黛薇專門給他熱的。
明明早上時間不多,明明還要上班。
他覺得沒必要,也跟陳黛薇提出來過。但陳黛薇不贊同,陳黛薇說他這段時間太差了,胃又不好。
陳黛薇是真的很用心在照顧他,雖然另有目的。
雖然,他隨時會失去這樣的待遇。
“真的?”陳雪澤越不回答陳黛薇就越好奇。
陳黛薇循循善:“陳先生,你有什麼心事一定不要憋著,一定得告訴我啊。有時候遇到不好的事,找個人說說,心里會好很多。”
陳黛薇:“你要試著和人傾訴。”
陳雪澤頓了一下,若有所思的樣子。
陳黛薇一看有戲,接著勸,用哄小孩的語氣:“我雖然不是心理醫生,但說不定也能開解開解你呢,就算不能開解,陪你說說話也很好啊。”實際上就是好奇陳雪澤到底有什麼心事。該不會知道什麼了吧?
似乎覺得的話有道理,陳雪澤沉了一下。
陳黛薇看著他。
陳雪澤看著桌子。
片刻,他開口說:“我是有心事。”
陳黛薇一眨不眨依然看著他。
陳雪澤:“昨晚一直在想這件事,所以沒睡。”
陳黛薇太好奇了:“關于什麼?”
“關于,”陳雪澤說:“關于我看不見這件事。”
陳雪澤語氣很平很淡:“什麼都看不見,怎麼辦。”
他輕輕嘆息了聲,好像愁得不行。
-
陳黛薇也不知道陳雪澤這種狀態是不是持續了一整天,反正下班回家之后,看到的陳雪澤還是早晨那樣的。
憂郁,沒神,站在窗前安靜出神。
陳黛薇遲疑著走過去,仗著他什麼都看不見,湊到他面前盯著他的臉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
他眼下還真有一點淡淡的烏青,因為他白,那點烏青特別明顯。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忍不住皺起眉。
陳雪澤只在一開始睫了一下,后來始終垂著眼眸面無波。
陳黛薇移開視線,思索了下,很快又轉過頭來盯著他看。
不太信他真是因為什麼都看不見才這麼沒神,他又不是昨天才看不見,為什麼昨天失眠。
之前不都好好的嗎?之前他也沒怎麼在乎看見看不見啊。
還以為他和一樣,不怎麼在乎這件事呢。
陳黛薇第二次看過去,剛看了幾秒就被打斷。陳雪澤不聲別開眼:“……程薇?”
“啊。”陳黛薇后知后覺答應了一聲。
陳雪澤:“你回來了。”
“嗯,剛回來。”陳黛薇清清嗓子,終于也別開了眼。
空氣莫名安靜了一瞬。
陳黛薇沒話找話:“陳先生在干什麼?”
陳黛薇:“一整天都在這邊嗎?”
了窗外還沒落山的太,猜測:“陳先生是在曬太嗎?”
陳雪澤當然不是一整天都呆著這,他這一天也做了些事,做的都是一些需要用到眼睛的事。
所以不能說。
陳雪澤:“嗯。”
陳雪澤低眼:“也沒有其它能做的。”暗示自己不能用眼,看不見。
陳黛薇:“……”
可能是因為他今天念叨看不見的次數太多,陳黛薇居然一下子懂了他的潛臺詞。
沉默了一會,安地拍拍他的手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半晌,說了句:“陳先生,一會兒我們出去走一走吧,出去逛逛心也能好些。”
陳雪澤低聲:“嗯。”
吃過晚飯,天也黑了,他們準備出門。
陳雪澤本來穿的是白衛,一整天都穿著白衛,現在又加了件黑拼白的棒球服。陳黛薇以前從來沒關注過他穿什麼服,更沒注意過服。他們認識那麼多年,很多人說他長得好,說他有品位,表面微笑,心里不以為然。
今天一看,才發現他穿這件真的很好看。怎麼形容呢?陳黛薇腦海里驀地冒出三個字:年氣。
這件服還是給挑的,為什麼是給他挑呢?因為他說他看不見,不知道拿哪件。
兩人拿好鑰匙,出了門。
剛出門,陳黛薇就覺到手腕被扯住了,條件反扭頭一看,陳雪澤。
陳雪澤高高的個子,站在旁邊簡直能把裝進去,就這麼扯著。
恰巧這時候有人來了,是住在隔壁的李阿姨。李阿姨跟陳黛薇越來越了,每次見到都會親親熱熱地跟說上好一會兒話。還教過陳黛薇怎麼挑更新鮮的菜,什麼樣的西瓜最甜。
總之們相得還好的。
陳黛薇主跟李阿姨打招呼,聊了幾句家常。
聊著聊著,李阿姨看向始終沒怎麼吭聲的陳雪澤:“薇薇啊,男朋友?”
其實說起來還是陳雪澤跟李阿姨做鄰居的時間更久,陳黛薇搬來這里還不到一個月呢。但――李阿姨一共見過陳雪澤兩次,一次是今天,一次是陳雪澤剛來那天。
陳黛薇:“……不是的。”
陳黛薇也不知道和陳雪澤算是什麼關系,想了想,最后只是重復了遍:“不是男朋友。”
“不是男朋友?”李阿姨目落在陳雪澤的手上,陳雪澤一只手一直扯著陳黛薇的手腕,從始至終沒松開過。現在過去,他也不松。
陳黛薇注意到李阿姨的視線,試圖解釋:“呃,這個……”
但又不知道怎麼解釋。
一向會說話的,這一次語塞了。
不知道為什麼,陳黛薇不太想把陳雪澤的狀況強調給外人聽。因為可以預到說出陳雪澤況之后,別人同又可惜的神。
不想看到陳雪澤被同,陳雪澤不需要被同。陳雪澤應該是驕傲的,肆意的,永遠高高在上。
可陳雪澤主坦白了,陳雪澤語氣很淡,今天第n次說:“我看不見。”
“原來是這樣。”果然,李阿姨出惋惜的表。
陳黛薇抿了抿,抬眸掃陳雪澤一眼,似乎想說什麼,但沒說。最后只是跟李阿姨打招呼:“李阿姨,那我們先出去啦,我們去散散步。”
李阿姨:“誒,走吧走吧,小心啊,注意路。”
陳黛薇:“嗯。”
……
起風了,外面人很,稀稀落落。
陳黛薇低頭走著,一直很沉默,像是在思索什麼。陳雪澤瞥了一眼,又一眼,一次也沒發現。
陳雪澤難免疑,疑在想些什麼。有疑的同時,又很想吸引的注意。
一走神,沒注意路,他踩到一塊石頭。
他還沒怎麼,陳黛薇瞬間回神,瞬間仰臉陳雪澤。陳雪澤很確定,他在陳黛薇眼里看到了心疼。
陳雪澤:“?”
他胃不舒服那次陳黛薇都沒這麼心疼他。
陳雪澤正茫然,聽見陳黛薇說:“抱歉啊,我沒注意路。”
陳雪澤莫名其妙,想說這有什麼好道歉的。陳黛薇嘆了口氣:“都是因為你看不見,所以絆到石頭。”
接著,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陳黛薇說:“走吧,陳雪澤,我們去醫院吧,現在就去。”
陳雪澤:“??”
陳黛薇:“治治你的眼睛。”
陳雪澤:“……”
作者有話說:
奉勸諸位,如果撞見一個大惡人準備用下三濫的手段侮辱一位嬌滴滴的美人,一定要忍住,千萬不要打著什麼邪惡的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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