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雲臉未變,依舊是笑的。手將錦盒遞了出去,這纔回頭瞧了紅袖一眼,“紅袖,今個兒我就替你應下了這份差事,你看如何?”
紅袖愕然,未曾想到李沐雲居然如此爽快的就應下了王氏的要求。這“茶莊”進貢的茶葉是要送去宮裡的貢品,是不能出半點差錯的,向來就謹慎的王氏又怎麼會將這件事給李沐雲呢?其他且先放放不提,那李沐云爲自己這麼一個罪人應下這麼大的一個難事,到底又是爲了什麼?
這些念頭在腦海裡一閃而過,紅袖顧不上其他,猛地跪倒在地上,原本僞裝起來的木然消失殆盡。聲聲泣,伴隨著紅袖慼慼然的模樣,“二,這輩子紅袖定當做牛做馬報答您的恩德,多謝二。”紅袖一邊說著謝的話,一邊給李沐雲磕頭,直至額頭上磕出跡來,才被華儂一把給拉住了。
王氏原本也只是借題發揮,藉機爲難一下李沐雲。可是李沐雲卻這麼爽快的應了下來,一時間居然不知道應該做何反應了。
李沐雲手將紅袖拉了起來,輕聲說道:“這恩惠不是我給的,你去謝謝夫人吧。再說了,我也未必能有以往那麼好的運氣助長孫府渡過難關,一切還是未知數。”說完這些,李沐雲扭頭朝著王氏的方向遞了個眼神。紅袖自是立刻反應了過來,連忙朝著王氏所在的方向爬了幾步,“紅袖多謝夫人恩典……”
王氏現在亦是騎虎難下,皺著眉頭不滿的著李沐雲。憋了半響,才氣悶的扔下了一句,“哼,我這邊應了你也是枉然。如果你解決不了長孫府的困境,紅袖立刻就要給賣出去,一天都不能多留。”
李沐雲沒有過多的語言,只是低眉順目的頷首,臉上一派恬然。
越是瞧見李沐雲一副無關痛的模樣,王氏越是氣急。“罷了罷了,我給你半個月的時間,若是你沒能想到好法子,你以後的日子也未必會好過。”說完這些,王氏才憤懣的拂袖離去。
人牙子白跑一趟,自是送了紅袖一頓白眼,這才憤憤然離去。
如今,整個大堂就只剩下紅袖和李沐雲、華儂。一時間,前廳便安靜的有些詭異。
直到李沐雲悠悠轉,朱脣輕啓,這纔打破了這尷尬的沉默,“紅袖,你毀了花姐兒的容,你知道麼?”
紅袖子一,臉突然黯淡了不。有些瑟的起,邁著小步走到李沐雲的面前,“二的救命之恩,紅袖無以爲報。不過那日婢子在劃破花姐兒臉蛋的時候,聽見了一句不該聽到的話。”
李沐雲眸子一閃,頭不回地朝著雍景別苑那邊走了去。紅袖見狀大喜,連忙挽著華儂地跟了上去。
長孫昱再次回到雍景別苑,他一瞧見紅袖臉就變了不。李沐雲看在眼裡,面上卻不痕跡。直到長孫昱幽幽的著李沐雲,“夫人,我有話要跟你說。”
李沐雲眸子了,也注意到了紅袖手裡的茶杯輕晃了一下。擡頭對著紅袖施施然一笑,“紅袖,你把這裡收拾一下,我去廳跟二說句話。”
紅袖不敢擡頭看長孫昱,只顧著頷首點頭。
跟著長孫昱進了寢室,李沐雲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花想容臉上留下了一道長約兩寸的劃痕,就算是再好的膏藥也沒辦法將那駭人的疤痕消去。這幾日,長孫昱雖然應了王氏的話是天天呆在雍景別苑,可是明顯的心事重重。
李沐雲曾見到他幾次言又止,似乎有什麼事要說卻又難以啓齒。
輕嘆一口氣,李沐雲心頭有些憋悶。直到長孫昱轉坐下,慢慢的飲茶,才頓在寢室中間,眉頭微蹙,直直的瞪著長孫昱。
“相公有什麼話就說罷,”李沐雲冷著眸子著長孫昱,人的第六告訴,這次長孫昱所說的話跟花想容絕對不了干係。並非鐵石心腸,今日看見花想容那副可憐害怕的模樣,心頭也會涌起酸。只是,每次長孫昱跟花想容牽扯在一起,總是莫名的有些抗拒。
長孫昱面上有些訕然,不過終是放下了手裡用來掩飾緒的茶杯。“夫人,最近長孫府後院的那些流言蜚語,你都聽說了?”
皺了一把眉頭,李沐雲心下明瞭:長孫昱所說的應該就是有關花想容的那些流言吧。頭一次看見長孫昱因爲這些流言而心虛,李沐雲眉頭不由的皺的更了,“既然相公說是流言,那麼可信度自然不高。若非心裡有鬼,我又何須在意那麼多?”
聽到李沐雲字字鏗鏘的回答,長孫昱的神恍若鬆了一口氣。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夫人,既然你心底有了算盤,那便好了。”
又是這句話,李沐雲在心底悶哼了一聲。心裡莫名的涌起酸,鬼使神差的李沐雲口而出,“相公可曾聽過一句話,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說完這話,又朝著長孫昱那邊走了幾步,“相公今日既然會問我這個問題,爲何又沒有想過避嫌這一說呢?”
長孫昱被李沐雲問的啞口無言,自兩人真正以真心相對之後,李沐云何曾以這種質問的口氣與自己說過話?只是……這一次,他是真的有苦衷的啊。了脣,長孫昱似乎想辯解什麼,可是話到邊,又吞了下去。
李沐雲有些失的著他,“相公,你可曾記得往日你跟我說的那些承諾?如果我們之間連最簡單的坦白都做不到,那又何來信任這一說?”
“夫人,”長孫昱看見了李沐雲眼底的傷,他不自地手將想將攬懷中,卻不料李沐雲的臉上陡然浮起一些煩悶,側了側子便閃開了。長孫昱這個時候才低低的嘆氣,低聲道,“想容雖然是我納的妾,可是,自始自終我本就沒有跟行過夫妻之禮。我之所以爲讓想容進門,是因爲……”頓了頓,長孫昱好像發覺自己有些失言,猛然回過神,“我沒有兌
現我的承諾,還讓遭到那樣的傷害……”
李沐雲頗有些不滿的一把將長孫昱推開,不自的提高了音量,“那樣的傷害?相公是在怪紅袖劃花了花姐兒漂亮的臉蛋兒嘛?”
“……”長孫昱頓了頓,最終只是默然的著李沐雲。
“你今天要跟我說的話就是這些麼?”李沐雲有些氣惱,不明白長孫昱爲什麼言又止,“你應該還有話沒有跟我說吧?比如說,這一段時間,你還要好好照顧花想容,讓我繼續把那些流言當耳旁風;然後再過一段時間,是不是就要傳出花姐兒懷有孕,登堂室的流言了?”
李沐雲這一席話把長孫昱驚得半響何不攏,“夫人,你方纔說什麼?”
一聲冷哼,李沐雲轉離開,“我恐怕是氣昏了頭了,不過,希我這話不要靈驗了。”一個默然的回眸,裡面著十分的失。接到李沐雲這無奈的一瞥,長孫昱只覺得心裡五味雜陳。他默默的著李沐雲離開的背影,喃喃說道,“夫人,對不起……我沒辦法置之不理。”
像是聽見了長孫昱的低喃一般,李沐雲只覺得口一窒。耳邊又浮起紅袖方纔的話,“二,花姐兒心思縝,原本這次是想要陷害您的。紅袖子急,這才差錯的撞了上去。”
“花姐兒這次被婢子毀了容貌,應該等不及了。”
“會想辦法懷上二的孩子,您可要萬分仔細了。”
這些帶刺的話不停的迴繞在李沐雲的耳邊,讓頭痛裂。
王氏那邊每日都要派人前來詢問有關於“茶莊”的事,就像是故意要讓李沐雲慌了手腳一般;因爲花想容而引發的流言也愈演愈烈,這一切都讓李沐雲有些應接不暇。
兩頭的事都不能放,李沐雲終於尋了一天得空出來走走。這一次,特意約上了上娉婷。自從上次上娉婷來尋了李沐雲一次之後,兩個人像是許久未見的老朋友一般,居然漸漸的稔起來了。
李沐雲特意在“茶莊”附近轉悠了一陣,果然如王氏所說。茶莊的生意照以前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往日熙熙攘攘的場景一去不復返,現在幾乎是門可羅雀,鮮有人會顧“茶莊”。
雖然自己豪爽的應下了王氏的要求,可是做起來就不那麼容易了。
在路上走了一陣,李沐雲便拉著上娉婷在一個茶寮裡面坐下了。裡面大部分坐的都是婦人,李沐雲也正好想借著這個機會打聽一些況。
上娉婷冰雪聰明,自然是知道李沐雲心思。兩個人才剛坐下,便親熱的招呼著邊坐著喝茶閒聊的夫人,姐姐、姐姐的個不停。邊那些婦人年紀約莫都是三十出頭,瞧見這麼一個水俏的小丫頭喚自己姐姐,也心生歡喜。立刻就讓李沐雲和上娉婷加了們的聊天圈子,一大羣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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