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華儂說，今個兒中午要宴請的有上老爺，還有上老爺家的大小姐，大姑爺。聽華儂提起上家的大小姐，李沐雲眼前又浮現出上娉婷那較好的容和溫婉的模樣，角彎了彎，“幾個爺小姐都要去？”

華儂點了點頭，“夫人還吩咐我，一定要把您打扮的漂亮些呢。”

李沐雲有些無奈，笑了笑，由著華儂打理起自己的頭髮來。

這個時候，紅袖正在花想容的房裡照顧著。

起初，得知王氏派來照顧自己的人是紅袖的時候，花想容也是一陣愕然。不過，兩個人在一起服侍老太太這麼些日子，花想容對紅袖的多多也瞭解一些。撐著肩頭的痛楚，是下了牀，紅袖一聲，“紅袖姐。”

紅袖悶哼了一聲，斜睨了一眼，不冷不熱的說道，“怎的，長孫府好吃好喝的供著你，子也越發的貴起來了。”眼就沒打算真的照顧花想容，紅袖朝著一邊的椅子上一靠，“瞧著你面紅潤的，哪裡像是有不適的樣子？”

花想容看見紅袖這般模樣，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角揚起一抹冷笑。作不輕不緩的走到紅袖的邊，左手低垂著，右手替自己斟了一杯茶，也慢慢的喝了起來。

扭頭看了一眼花想容的神態，紅袖悶哼了一聲。心下腹誹道：早就說過這狐兒不是一般的人，裡面一張臉，外面一張臉。若不是裝弱，裝乖巧，自己又怎麼會被兌出康泰苑？

雙眸微瞇，紅袖眼尖的捕捉到花想容角一閃而過的詭異笑容。將茶杯一放，手抓了一些瓜子嗑了起來，紅袖扭頭向花想容，“怎麼？這些個日子，二寸步不離的待在你這裡，想來你心裡可是得意不把？”

抿了抿脣，花想容面上浮起一些複雜的緒。不過一瞬間之後，又揚起了角，朝著紅袖的方向挑釁似地說道，“哼，那還不是多虧了紅袖姐了？”

一聽此話，紅袖馬上就變了臉，猛地起了子，把手裡的瓜子猛地拍在桌子上，“你胡說什麼？”

“咯咯，”花想容掩面輕笑了一聲，連忙手去拉紅袖，“紅袖姐不要生氣嗎。我這不是隨口胡這麼一說嗎？何必怒呢？”手把紅袖拉了下來，花想容臉上含笑得把散落在桌上的瓜子攏了攏，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喲喲，可不要浪費了。”

有些氣悶的坐下來，紅袖咬牙切齒的斜了一眼花想容。方纔之所以會突然發怒，便是因爲方纔花想容的那番話真的到了自己的短。

那日，跟華儂吵鬧了幾句之後，紅袖越想越覺得怒火難耐。

若是李沐雲不是個記仇的人，那倒也罷了；可是，李沐雲若是一直心底就記掛著自己的錯哦，那越是寵，自己的後果便越是難看。思及

此，紅袖便趁著那些丫鬟婆子們都睡著的時候，一個人跑到李沐雲的房間。這些日子相下來，李沐雲倒也不像是睚眥必報的人，若是自己先去服個，認個錯哦，相比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太難過。

心裡這麼想的，便就這麼做了。紅袖惴惴不安的進了雍景別苑，纔到拐角，卻看到長孫昱進了李沐雲的寢室。

不一會兒，便瞧見長孫昱把李沐雲抱在懷裡，強行的進了自己的房間。一直躲在暗的紅袖看著李沐雲那番害做作的模樣，只覺得口騰起一無名之火。雖然腦子裡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不能這麼做，可是紅袖卻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是往長孫昱寢室外面湊了過去。

用手指把窗紙捅了一個小窟窿，紅袖有些戰慄的站在門口，瞧著裡面兩個人親無間的模樣，在聽著那些讓人面紅心跳的話，紅袖只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白。

看見李沐雲上的長裘被褪去，紅袖深吸了一口氣，連忙別開臉，耳邊迴響著不久前老太太對自己說的話：“紅袖丫頭，若是你能把二照顧的好，那我這個老婆子便做主讓他把你收進房裡去。”

輕著自己的口，紅袖皺著眉頭，沉了一瞬，便拔朝著康泰苑那邊跑了過去……

不久之後，躲在暗的紅袖便瞧見寸竹一臉驚慌的朝著長孫昱的寢室那邊奔了過去。心頭有些糾結，可是卻剋制不住那涌上來的報復後的快意。

皺了皺眉頭，聽見耳邊花想容的輕咳，紅袖纔回神。有些不自然的把方纔放下的茶杯又舉到邊，正準備飲下，卻發現被子裡的茶已經見了底。訕然的把杯子在脣邊晃了晃，低了嗓門，“有些沒有證據的事，還是說爲妙，免得惹禍上。”

而花想容好似聽不出紅袖話裡帶著幾分威脅的意味，噙著笑，手把紅袖手裡空了的茶杯拿了過去，倒上熱氣騰騰的新茶，復又遞給了紅袖，“紅袖姐此話差矣，那日，若不是你故意在老太太面前說，我又怎麼會用那個苦計？”手捻起一粒瓜子，花想容輕輕地撥開，卻只是把玩著果，“只是可憐了初蓮姑，莫名其妙的背了黑鍋，現在連牀也下不了了。”

秀猛地蹙起，紅袖臉已經全黑了。恨恨的著花想容，卻半響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紅袖姐，”花想容好整以暇，又剝起瓜子來，“那日老太太在那些丫鬟婆子面前給你許下的承諾，想必你也是日日掛在心頭的吧？”

紅袖心裡一驚，方纔想起來：老太太那日說了要讓二把自己收進房的時候，好像花想容也在場。只不過，說那句話的時候，老太太正在氣頭上，也不知道有沒有當真。心裡頭的事被花想容道了出來，紅袖只覺得臉上無，睜圓了雙眸，恨恨的瞪著花想容，“

你想說什麼？”

花想容挑了挑眉頭，眼裡出幾兇，“李沐雲憑什麼做長孫家的二？”斂了斂臉上極度憤懣的神，又恢復到了平日裡的溫模樣，“紅袖姐，你我的目的都是同一個，說得不好聽了，那就是同一線上的螞蚱。如果你不跟我聯手，只怕老太太對你許下的承諾，永遠都只能是空言了。”

這話說中了紅袖的心事，可是，換做別人也許會考慮一下。現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哪個假惺惺的花想容，想起跟在老太太邊的那些日子，著實難以下哪個決心。

“紅袖姐，人各有志，我也不強求你。”花想容見的不行，便來的。“若是你真的甘心在李沐雲手底下做一個小小的三等丫鬟，那我也就不再說什麼了。”說道這裡，還煞有其事的打量了紅袖一番，“嘖嘖，換做是我也就罷了。可是紅袖姐你可是雍景別苑的丫鬟，跟他們那可是低頭不見擡頭見。要我日日夜夜的瞧著他們在自己面前卿卿我我，那景可真是……”

眼前又浮現出那晚長孫昱和李沐雲親熱的場景，紅袖只覺得腦門一熱，“夠了。”

見紅袖氣的臉發青，花想容才佯裝驚了一跳。又變了個方式，聲細語的對紅袖說道，“紅袖姐，你我姐妹這麼些年了；雖然也談不上是誼深厚，但是至老太太的賞賜我們也是共過多次，也算的傷是有福同了。”頓了頓，花想容不聲的朝四周打探了一番，靠著紅袖的耳邊，低了嗓門，“你是親眼所見，二和李沐雲的現在是越來越好了。再多些時日，只怕是連孩子都有了。道了那個時候，你覺得泳鏡鼻淵還能有讓我們進去的份嗎？想李沐雲一進雍景別苑，你定是做了不爲難的事吧？若一朝得勢，將你我趕出長孫府也不得而知。現在，我們應該做的，不正是給自己找一個穩固的靠山麼？”

花想容這些話句句說道了紅袖的心頭上，拋開和花想容的恩怨不說，方纔那番話，確實說的頭頭是道。低頭沉了一下，紅袖心裡盤算著：這些年在長孫府沒有存下多銀兩，歐自己真的被轟出府去，還真不知道該去哪裡。

思及此，紅袖有些猶豫的看了花想容一眼，卻依舊是沒有說什麼。

花想容看到了紅袖眼底的猶豫，角彎了彎，把剝好的瓜子仁抓到手裡，“方纔我說的話，紅袖姐可要好好思量。如果覺得我說的對，那便隨時來找我；如果覺得我說的不好，那便只當聽故事，聽聽也就過去了。這樣可好？”

紅袖遲疑了一會兒，抓著瓜子仁便要起離開，“今個兒外面有宴席，就不照顧你了。你自己顧著，我先走了。”

著紅袖離開的背影，花想容終於把瓜子送進自己的裡，脣邊揚起一抹冷的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