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四章說故事

加上一胎四，實在無力養育，生下後便棄在雪地之中。適逢姥在雪山采藥，聽到啼哭，見是相貌相同的四個嬰，覺得有趣，便攜回靈鷲宮養長大，授以武功。

四姐妹從未下過縹緲峰一步，又怎懂得人世故、大小輩份？

們生平隻聽姥一人吩咐。

待大錘接為靈鷲宮主人，們也就死心塌地的侍奉。

隻是大錘溫和謙遜，遠不如姥下有威，們對之就不怎麼懼怕，隻知對主人忠心耿耿，渾不知這些胡鬨妄為有什麼不該。

玄慈說道：“除玄字輩眾位師外，餘僧各歸僧房。”

眾僧齊聲答應，按著輩份魚貫而出。片刻之間，大雄寶殿上隻留著三十餘名玄字輩的老僧，以及大錘和靈鷲宮四。

玄慈道：“玄慚、玄愧、玄念、玄淨四位師弟，請四位施主不可妄言妄。”

四名老僧躬道：“是！”

轉向四道：“方丈法旨，請四位不可妄言妄。”

梅劍笑道：“我們偏偏要妄言妄，你管得著麼？”

四僧齊聲道：“如此得罪了！”僧袍一揚，雙手隔著袖分拿四的手腕。

玄慚使的是“龍爪功”，玄愧使的是“虎爪手”，玄念使的是“魔爪功”，玄淨使的則是“林擒拿十八打”，招數不同，卻均是林派的妙武功。四中除了劍外，三的長劍都已被鳩智削斷。劍長劍抖，護住了三個姊妹。

梅蘭竹三各使斷劍，從劍的劍下攻將過來。大錘道：“拋劍，拋劍！不可手！”

四姐妹聽得主人呼喝，都是一怔，手中兵刃便冇敢全力施為。四的武功本來遠不及四位玄字輩高僧，一失先機，立時便分給四僧拿住。

梅劍用力一掙，冇能掙，嗔道：“咱們聽主人的話，纔對你們客氣，哎喲，痛死了，你得這麼重乾什麼？”

蘭劍道：“小賊禿，快放開我。”

抓住手腕的玄愧大師鬚眉皆白，已七十來歲年紀，卻呼之為“小賊禿”。

竹劍道：“你再不放手，我可要罵你老婆了。”

劍道：“我吐他口水。”一口唾，向玄淨噴去。

玄淨側頭讓過，手指加勁，劍隻痛得“哎唷，哎唷”大。大雄寶殿本來是莊嚴佛地，霎時間了小兒的鶯啼燕叱之場。

玄慈道：“四位施主安靜毋躁，若再出聲，四位師弟便點了們的啞。”

四姐妹一聽要點啞，都覺不是玩的，嘟起了不敢作聲。玄慚等四位大師便也放開了們手腕，站在一旁監視。

玄慈道：“大錘，你將經過由，從頭說來，休得稍有瞞。”

大錘道：“是。弟子誠心稟告。”

當下大錘事事代，毫無避，在冷窖與夢中犯了戒一事，也吞吞吐吐的說了。

眾高僧越聽越驚訝，這個夢師叔遇合之奇之巧，武林中實是前所未聞。眾僧適才見到了他劇鬥鳩智的手，對他所述均無懷疑，道：“若不是他一而集逍遙派的武功，又在靈鷲宮石壁上領悟了上乘武技，如何能敵得住吐蕃國師的絕世神通？”

大錘說罷，向著佛像五投地，稽首禮拜，說道：“弟子無明障重，塵垢不除，一遇外魔，便即把持不定，連犯葷戒、酒戒、殺戒、戒，背棄本門，學練旁門外道的武功，又招致四位寺，敗壞本寺清譽，罪大惡極，罰不勝罰，隻求我佛慈悲，方丈慈悲。”

他越想越難過，不由得痛哭失聲。

梅劍和劍同時哼的一聲，要想說話，勸他不必再做什麼和尚了。

玄慚、玄淨二僧立即手，隔袖釦住了二脈門。二無可奈何，話到口邊複又回，向兩個老僧狠狠白了一眼，小聲罵：“死和尚，臭賊禿！”

玄慈沉良久，說道：“眾位師兄、師弟，夢師叔此番遭遇，委實大異尋常，事關本寺千年的清譽，本座一人也不便擅自作主，要請眾位共同斟酌。”

玄生大聲道：“啟稟方丈，夢師叔過失雖大，功勞也是不小。若不是他在危急之際出手鎮住那個番僧，本寺在武林中哪裡還有立足餘地？那番僧咱們各自散了，去托庇於清涼、普渡諸寺，這等奇恥大辱，全仗夢師叔一人挽救。依小僧之見，命他懺悔前非，以消罪業，然後在達院中研武技，此後不得出寺，不得過問外務，也就是了。”

進達院研技，是林僧一項尊崇之極的職司，若不是武功到了極高境界，決計無此資格。

玄字輩三十餘高僧中，得進達院的也隻八人而已，玄生自己便尚未得進。

他倡議大錘進達院，非但不是懲罰，反而是大大的獎賞了。

戒律院首座玄寂說道：“依他武功造詣，這達院原也去得。但他所學者乃旁門武功，林達院中，可否容得這旁們高手？玄生師弟，可曾細思過此節冇有？”

此言一出，群僧便均覺玄生之議頗為不妥。

玄生道：“以師兄之見，那便如何？”

玄寂道：“唔，這個嘛，我實在也打不定主意。夢師叔有功有過，有功當獎，有過當罰。這四個姑娘來到本寺，喬裝為僧，並非出於夢師叔授意，咱們坦誠向鳩智、神山諸位說明真相，也就是了。他們信也罷，不信也罷，咱們無愧於心，也不必理會旁人妄自猜測，那倒不在話下。但夢師叔背棄本門，另學旁門武功，林寺中，隻怕再也容不了他。”

他這麼說，竟是要驅逐大錘出寺。

“破門出教”是佛教最重要的懲罰。

群僧一聽，都是相顧駭然。

玄寂又道：“夢師叔仗著武功，連犯諸般戒律，本當廢去他的武功，這才逐出山門。但他原練的武功早已為人化去。他目下上所負功夫並非學自本門，咱們自也無權廢去。”

大錘按照臺詞道：“方丈，眾位太師伯、太師叔，請瞧在我佛麵上，慈悲開恩，讓弟子有一條改過自新之路。不論何種責罰，弟子都甘心領，就是彆把弟子趕出寺去。”

眾老僧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