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府銳，和蒯家私兵，沒有一人迎向陸皮，反而在此大殺一場！

而蔡夫人和他長子，也在大中失蹤，讓他了真正的孤寡家人！

偌大州牧府，只有他和蒯越，以及一名蒯家私兵對峙！

劉表手執佩劍，哆哆嗦嗦指向蒯越，氣吁吁道：“說吧，如何肯放老夫出去！”

生命盡頭，他實則有太多疑！

不過府外戰馬咆哮，讓他明白，時間不多了！

“使君，螻蟻尚且貪生，這是天道！”

蒯越言簡意賅：“昨夜他們逃亡，無人可攔，否則必會兵變！今日北風正盛，更易逃生，也沒人敢攔！因為我等世家，總需一點脈綿延！”

事已至此，他也不愿多說！

只是已經挑明，他們需要這些糧食，耽擱陸皮腳步！

以便族中子弟，借著北風順流南下，逃得更遠一些！

“你呢，你難道不貪生嗎！”

劉表老臉鐵青，怒火沖天：“你應該知道，陸皮想定新規矩，就需要你這顆人頭！你阻攔老夫與陸皮玉石俱焚，可結果卻是你與老夫魚死網破，這又是何道理！”

時間點滴過去，他也愈發急迫！

一代大儒，為八俊的一點斯文，早已不翼而飛！

如今氣急敗壞，卻是只為求個痛快！

“一刻鐘，太短了！”

蒯越悵然：“使君，陸皮自從回到揚州，就開始謀劃荊州，只為今晨這一刻鐘！可嘆我們直到赤壁大戰時，才開始真正應對！我們襄城只堅持了一刻鐘，族中子弟逃不遠！”

戰馬咆哮，他也漸漸到了一分蕭索之意！

戰斗從陸皮下令攻城，到騎兵進城，只用了一刻鐘！

戰斗雖多，卻是一接一，從未給過他們襄守軍半分息之機！

見一葉而知秋！

陸皮的戰略布局，正與今日戰謀劃一般無二！

大軍休整良久，只為破曉一刻！

而他也因為這一刻鐘，徹底失去了逃生機會！

“這是老夫之錯，但老夫已經錯了一生，絕不容再錯！”

劉表歇斯底里：“老夫生于宗室，卻了宗室之恥！司牧荊州，卻為荊州百姓所不容！老夫愧于祖宗，愧于圣人！不過而今老夫所為，卻是要為我大漢宗室，抹平一個患！”

他舉著火把，哆哆嗦嗦向前！

手執長劍，也是大義凜然！

陸皮狼子野心，早晚必會禍大漢！

他就要在此刻點燃存糧，讓揚州的難民徹底失控！

將陸皮的囂張兵鋒，徹底回揚州，由此一蹶不振！

為他大漢宗室，掃除一個患！

“使君，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蒯越面沉似水：“我留在襄，是要以項上人頭，換得我蒯家一脈存活！那麼你呢！你就只想為了一點虛名，不顧子嗣脈了？”

他聽著馬蹄聲越來越近，不由頹然一笑：“董卓進京，鴆殺帝，只有你和劉虞兩個宗室依舊聽命行事，你們本就是宗室之恥！此事無論文人如何修史，都終究改不掉！”

他眸稍顯黯然，返看向州牧府外！

理了理上長袍，發髻，一不茍！

終于借著晨曦，看清了剛到的陸皮！

“先生所言極是！”

陸遠策馬而，擊掌贊嘆：“文人修史，只會避重就輕，但改不了本！哪怕過去千年，兩千年，有心人也終究能夠看穿迷瘴！先生是通之人，可知文人會如何說你？”

他話音落下，后當即一支利箭離弦而去！

蒯越邊的最后一名私兵，毫無反應，直接倒地亡！

不過對于蒯越和劉表，他倒不至于如此！

“我一路所行，皆是趨利避害！見勢不妙，唯有走為上策！”

蒯越面不改：“我勸諫何進，終因畏懼殺之禍而茍且逃命！論及勇烈膽魄，我甚至都不如袁！不過文人著史，他們只會贊譽我的識人之明，自保之能！”

陸遠不由點頭，由衷贊嘆：“先生果然通，可惜了！”

“是啊，的確可惜！”

蒯越搖頭失笑：“將軍是武人，卻能知曉文人著史的道理，殊為不易！可惜啊！不過在下護住了糧食，又有項上人頭，不知能否換得我蒯家一脈？”

他們都覺得可惜！

道不同不相為謀！

“先生大才，安心去吧！”

陸遠云淡風輕：“陸某沒想滅族，隨口胡言而已！先生之敗，是敗在不懂百姓所求！他們只是想要一口吃食，其實并不過分，人總得活著啊！”

他解釋了一句，卻猛地一挽強弓！

利箭破空，須臾間穿了蒯越膛！

道不同，不相與謀！

“在下……懂了！”

蒯越角溢出沫，慘然一笑：“原來將軍的破綻是時間，所以將軍才要借助百姓民力，原來如此……”

他劇烈咳嗽一聲，眸終究渙散……

陸遠終于看向劉表！

劉表舉著火把，老臉變幻！

神從憤怒，暴躁，木然，頹唐，最后慌，似乎只是一瞬！

“將軍，你不能殺老夫！”

劉表駭然：“將軍圖大事，就要講規矩！無論我大漢規矩，非功不侯，非劉不王，還是圣人規矩，子曰，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你都只能把老夫給天子！”

他丟下長劍，踩滅火把！

直到生命最后一刻，才忽然發現，活著，何其可貴！

實則這也是百姓所求，只是他沒想通！

“束手待斃，畫地為牢！”

陸遠縱馬揮刀，浴而過，若無其事道：“陸某答應過夫人，要去見眾生笑！你們不死，如何得見！”

一道悶雷，卻忽然晴空炸響：“主公，別慨了，快去看糧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