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華聽了這話就道：“你饞就說你饞，別扯著我們家小姐大熱天的去吃那玩意。小姐，羊上火，咱別去了。”

陸辭秋卻在聽到羊二字時就咽了口水，這會兒說什麼也不能跟霜華站在一起了。

于是對霜華說：“這你就不懂了吧？羊雖屬熱，聽起來是上火的。殊不知夏天吃羊也有以熱制熱的說法，排汗排毒，將冬春之毒氣和氣驅除掉。所以咱們現在吃羊正合適！”

霜華聽得一愣一愣的，自家小姐為了吃一口羊，也太拼了吧？

可是小姐以前明明不吃羊的……

罷了，霜華放棄掙扎。

人的口味是會變的，就像如今的小姐子也跟從前不同。

只要不是變得不好，吃個羊什麼的都是小事。

于是對車夫說：“走吧，就去你說的那家羊館子。”

車夫笑呵呵地打馬轉了個方向，繼續前行。

那家羊館子開在梧桐大街上，名興記。

陸家的車夫念念叨叨一路，說的都是那家館子有多麼好吃，說自己這些日子給府里趕車，只要一路過這地方，離著老遠就能聞著香味兒，饞得夜里都睡不著覺。

一會兒二小姐要是能賞奴才一碗湯喝，奴才這輩子都激二小姐。

陸辭秋聽得直笑，“為了一碗羊湯你就激我一輩子，陸家是著你們了？”

車夫答：“著倒是沒著，就是打從裴夫人離開之后，咱們這些做奴才的，就再也沒吃過像樣的飯菜。也不怕二小姐笑話，奴才已經好幾個月沒見著油腥了。”

陸辭秋當時就皺了眉，問霜華：“府里對下人如此苛刻的？”

霜華說：“從前是沒有的，但打從現在這位上來之后，就說從前府里過得太奢侈，公中賬面虧空，還總靠二房接濟，所以就減了許多花用。

但只知道減其他人的，卻從不減大小姐的。”

陸辭秋越聽越搖頭，“云氏的格局太小，不了大氣候。”然后又對車廂外的車夫說，“待會兒給你割一斤羊吃，解解饞。”

車夫差點兒沒哭了，直說二小姐可真是活菩薩，以后二小姐用車，一定把車廂收拾得更加干凈整潔。

說話間，羊館子到了。

一下車陸辭秋就后悔了——早該想到的，新開的館子，還是味道特別好的，趕在這種飯點兒人怎麼可能會。

瞅著飯館外頭圍著的兩層人就頭大，這得排到啥時候？

車夫主去打聽，很快就回來說：“前頭還有十二桌，小姐，都是奴才不好，奴才不該出這個餿主意的。咱們還是換一家吧，奴才還知道有家館子做魚不錯。”

陸辭秋卻不愿再走了，主要也是聞著這味兒走不了。

今兒這羊說什麼也得吃上！

于是主仆二人下車，奔著人群就走了過去。

不就十二桌吧，等著唄，反正除了去宣王府，也沒有什麼大事。

霜華到前頭去排了個號，車夫去后院停馬車，主仆二人找了個涼的地方等位。

這家館子也會做生意，外頭擺了桌椅，專門提供給等位的客人坐的。

只要去排了號，小二就會給送來茶水，不溫不涼的花茶，可以一邊喝一邊等。

可是陸辭秋這一口茶還沒咽下去呢，就聽隔壁的隔壁傳來一聲驚呼：“陸辭秋？你也好意思出門？”

陸辭秋“咦”了一聲，偏頭去看……好吧，又不認識。

也懶得再翻原主的記憶，反正這種人只一句話就能人聽出是個沒腦子的，認不認得也不重要。

名字的是位小姐，穿了緋紅長，很瘦，下很尖，眼眶發黑，臉上沒有多脂肪，一看就是副尖酸刻薄的樣子。

在喊過一聲之后就站了起來，幾步就走到了陸辭秋跟前，一臉驚訝地道：“你還好意思出門呢？被太子殿下那樣辱又拋棄，不知道躲到城外姑子廟去度過殘生，居然還有臉跑出來吃羊？你們陸家的人都這麼不要臉嗎？”

霜華當時就站了起來，開口道：“這位小姐，請慎言。”

“慎言？哼，我有什麼好慎言的，我說的都是實話。”

霜華還要說什麼，卻被陸辭秋拉了一下，還沖著搖搖頭道：“一個都活不過二十的人，你跟較什麼勁呢？這種戲碼也不是第一次上演了，上次那位馮家小姐的開場白也跟差不多，可見們都是沒有什麼水準之人，連新鮮的詞匯都沒有，咱們不必理會。”

那位小姐怒了：“陸辭秋你說什麼？誰活不過二十？”

“你！”陸辭秋歪頭看，“我說你活不過二十。一個活不過二十的姑娘，不知道好好在家孝敬父母，最后幾年時，竟還有閑工夫跑到大街上來痛快皮子，你心可真大。”

“你，你竟敢詛咒我？”那位小姐大怒，“陸辭秋，看我不撕爛你的！”

這小姐也是個急脾氣，說撕就撕，沖上來就要對陸辭秋手。

霜華嚇得趕攔在家小姐前頭，卻沒想到家小姐比作更快，居然一抬腳，“砰”地一下直接把撲上來的人給踹飛了！

這一下就鬧了開，大量的人涌過來圍觀，那位被踹飛的小姐撞到一張小桌上，撞灑了桌上一壺茶。

陸辭秋翻了翻白眼，“京城里的千金小姐都怎麼回事？一個個的怎麼都喜歡當街打架呢？什麼病？問題你們也打不過我啊！圖啥？”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那位小姐的丫鬟哭著喊，還轉過頭來沖著陸辭秋道，“我家小姐乃右相大人獨，豈容你當街毆打？我們要報！我們一定要報！”

陸辭秋一臉的不耐煩，“報啥報啥，嚇唬誰呢？先者賤，我這充其量算是正當防衛。當的但凡腦子好使，都不會判我有罪的。”

被踹的小姐坐在地上，指著陸辭秋道：“怪不得太子不要你，陸辭秋你活該！就你這樣的子，連低賤的奴才也不會要你的！”m.166xs.cc

邊丫鬟立即把話接了過來：“小姐，奴婢覺得那些奴才應該還是會要的，畢竟也是左相家的千金小姐，養得細皮的，不比那些糙娘們強？不睡白不睡！”

一句話，功地讓陸辭秋瞇了眼睛，出一道危險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