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霜華悄悄告訴陸辭秋:“大夫人果然去了一趟百蘭院兒,去時那紫蘭丫頭手里捧著東西,奴婢跟常嬤嬤打聽的,就是小姐說的那種雙面繡。”
陸辭秋哼了一聲,“原來是我們院子里有了鬼。”
霜華氣得夠嗆,“奴婢想不明白,那李嬤嬤是跟著咱們夫人從北地過來的,為何會背叛咱們?大夫人究竟許了什麼好?”
陸辭秋沒有答話。
許了多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李嬤嬤還有沒有利用價值。
霜華主張:“把趕走吧!”
陸辭秋卻搖了搖頭,“先留著,興許有用呢!”
霜華不明白一個叛了主的細能有何用,可小姐說留著,那便留著好了。
只是必須得加倍留意,千萬不能再讓那李嬤嬤鉆了空子。
老夫人今晚突然得了云氏送的雙面繡,也很是高興,再聽著云氏借機說的想讓本家叔叔陸府之事,就有心想應下來。
畢竟云家是書香世家,就算陸榮軒不愿用云家的先生,但家里不是還有孩子麼,孩子的課業也不能落下。
先前是裴卿給請的先生教書習字,可自從裴卿走了,那先生便也不愿留在陸府。
說起來,孩子們的課業也落下好幾個月了。
但就在要答應云氏時,常嬤嬤卻悄悄扯了一下。
老夫人不明所以,但憑著跟常嬤嬤這麼些年的默契,便知這老仆人一定有話說。
于是只告訴云氏:“老再好好想想,你先回吧!”
云氏氣得臉都青了,臨走時還狠狠剜了常嬤嬤一眼。
直到人走了,老夫人這才問:“你為何攔著老?”
常嬤嬤說:“老奴是這麼想的。咱們家的姑娘,那將來可都是要高嫁的。且不說大小姐早就有打算,就是二小姐,皇上可是屬意和十一殿下的。這一日為師終為父,到時候云家的人以此自居,難不咱們還得永遠供著云家?
老爺本來就跟大夫人是一條心的了,云家要是再居功,這家里的主,怕是老夫人就再也做不得了。”
老夫人恍然,對啊,可不能讓云家占太多便宜。
何況明日就要進宮去看文君了,總不能在這個時候讓陸辭秋心里不舒服。
次日巳時,老夫人穿戴整齊,把手里那幾樣東極玉飾品全都戴了起來,打眼一看十分的貴氣。
只是常嬤嬤說:“雖然都是東極玉,但大小姐送的這副耳墜子,跟二小姐送的這些頂花發釵什麼的一比,立即就遜了,到底是不一樣。”
老夫人心里有氣,干脆把耳墜子扯下來不戴了。
這人跟人真是不能比,以前覺得陸傾城哪哪都好,怎麼現在讓陸辭秋一比,瞬間就遜了呢?
今日陸辭秋要為宸妃注最后一針生制劑,這一針打下去,宸妃的銀屑病就算徹底的好了。
但是這件事老夫人不知道,知道的僅僅是這一針打完之后,以后只要每個月由陸辭秋進宮去復診就行。
所以老夫人對陸辭秋的態度里,還是有結的分在的。
且知道,只要活著一日,只要還在意自己的兒,這種結的態度就不能變。
好在陸辭秋時不時的給些好,不是鉆石鐲子就是東極玉頭面的,這讓覺得這種結也不錯。甚至就算沒有宸妃這個事兒,只要能得到那些好東西,不介意一直結下去。
陸府的馬車到了東華門門口,陸辭秋帶著霜華一起進宮,常嬤嬤卻不能陪著了。
老夫人懷著激的心進了東華門,在看到軍侍衛給自己行禮時,還把腰板得更直了些,很是驕傲。
按規矩,眷宮,肯定是要先去拜見皇后娘娘的。
可等們到了永福宮,卻發現皇后娘娘沒在。
有一個認得陸辭秋的小太監小跑上前,躬著腰同說:“二小姐快到宸佑宮去看看吧!”
陸辭秋不解,“皇后娘娘去了宸佑宮?”
小太監點點頭,“有宮中傳聞,說宸妃娘娘生了不好的病,卻一直瞞著。那種病是會過人的,與疫癥無異,蓄意瞞是大罪。”
老夫人當時就腳了,要不是有霜華扶著,差點兒就要坐到地上去。
陸辭秋二話不說轉就走,老夫人趕在后頭跟上,一行人快步到了宸佑宮,離著老遠就看到宮門口被侍衛把守著,往來的宮太監全都腳步匆匆,一刻不敢多留。
老夫人抓著陸辭秋的胳膊,著聲音說:“阿秋啊!你姑母的病不是快治好了嗎?這又是怎麼了?”
陸辭秋卻小聲告訴老夫人:“姑母沒病,只是思念母親而已。祖母此番進宮就是為了探兒的,跟看病無關。我這樣說,祖母能明白嗎?”
老夫人立即明白了,“對,你說得對,你姑母沒病。”
聽這樣說,陸辭秋才算放了心,親自攙扶著老夫人繼續往前走。
只是在走到宮院門口時,就被軍侍衛攔了下來。
不過好在皇后娘娘邊的大宮懷青正等著呢,一見來了趕讓侍衛放行,然后快步上前,拉著的手說:“皇貴妃被降為婕妤之后,那安嬪也被降為了人。本來這事兒都已經過去了,誰知今日一早突然宮里沸沸揚揚地就起了傳聞,說是宸妃娘娘生了怪病,全掉皮,就像蛇蛻皮一樣。
更有甚者,說這種病是會過人的,誰沾上誰都好不了。還說從前宮里也有人生過這種病,不是被打冷宮,就是被卷著席子扔到城外燒了,怎麼到宸妃這里就沒人管了?
現在宮里人心惶惶,皇后娘娘查出傳聞的源頭,發現是從馮人傳出來的。
可待召了馮人來問,馮人就一口咬定說的都是事實,皇后娘娘若不信,可以親自到宸佑宮查看。
我家娘娘剛到,二小姐快快進去看看吧!”
懷青說完,又看了陸老夫人一眼,眼神里充滿了擔憂。
陸辭秋這些日子進宮來,就是為了給宸妃治病的,這們都知道。
可是誰都不知宸妃到底得的是什麼病。
如果真像馮人所說,是得了那種掉皮的怪病,那按著宮中規矩,的確是要與后宮隔絕的。
江皇后為此很鬧心,偏偏宸妃這子,也不知道為自己辯解。就帶著七公主,兩個人冷冷清清地跪在地上,多一句話都不說。
看到宸妃穿著高領子的裳,再想想聽到的那些傳聞,心里不由得也琢磨起來。
如果真是那種病,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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