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人哈哈大笑，“陸文君，沒想到吧？你以為的摯好友，你以為可以無話不說的好姐妹，卻可以同本宮聯手出賣你。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友誼，多麼可笑！”

宸妃的臉十分難看，可這時，卻聽陸辭秋說了句：“馮人已經不是嬪位，不該再自稱本宮了。另外，我不知你在質疑什麼，你都知道是茹嬪娘娘騙了你，那與我姑母之間的友誼又有什麼好質疑的？這不過是茹嬪娘娘做的一個局，馮人自己掉了進來，能怪誰呢？”

早在聽到馮人喊出“元香茹”這個名字時，便猜到那天見到過的那位茹嬪娘娘。

馮人這時也反應過來了，是啊，在質疑什麼？人家茹嬪正是因為同宸妃是真正要好，所以才騙了，讓落了個以下犯上的罪名。

可是……

馮人突然又大笑起來：“即便把我送到尼姑庵里，我也得拉上個墊背的。陸文君，我弄不死你，那就弄死元香茹，這座皇宮總得有個人給我陪葬，給我馮氏一族陪葬，也得給我們這些豆蔻年華就嫁到宮里來的子陪葬！

葬那些逝去的年華，葬我數過的每一塊磚瓦。

皇后娘娘，臣妾告發——茹嬪私通！茹嬪懷了潘太醫的孩子！”

“什麼？”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陸文君。

當茹嬪是這宮中難得的能說話之人，從未對其瞞自己生病一事。

茹嬪也從來沒有避諱過，還對說從前家里有位遠親也得了這種病，雖然看著嚇人，但其實是不過人的，所以不需要避著人。

真心待茹嬪，卻不想今日遭其出賣。還在想茹嬪究竟為何要出賣自己，眼下卻是都明白了。

原來是有把柄在馮人手里啊！

怪不得。

宸妃面上并沒有過多的緒變化，起初因為茹嬪的出賣而驚訝的表也漸漸淡了去。

只是走上前將陸老夫人扶起，然后一家人后退了幾步，冷眼看戲。

這場戲里，已經沒有的戲份了。

江皇后也真是鬧心，一樁事剛了，卻又牽出另外一樁，還是這樣的丑聞。

齊一然頭也大，因為潘太醫是太醫院的人，太醫院有人跟宮嬪私通，他這個院首也難辭其咎。

他氣得直哆嗦，好不容易這陣子借著幫助陸辭秋，在十一殿下跟前賣了點好。這紅利還沒著呢，就要被這兩個私通的給牽連了嗎？

這時，門外有宮跑進來，直接跪下，著聲道：“稟皇后娘娘，猗蘭宮來人報，茹嬪娘娘……自盡了。”

……

后宮出了這樣大的事，陸老夫人再留下去已經不合適了。

只好趁著陸辭秋給宸妃打針的時候，匆匆跟宸妃說了幾句話，然后就趕告辭。

臨走時陸辭秋告訴燕長樂和侍如意：“今日你們做得很好，以后也要記住，咬死了宸妃娘娘從來沒有得過這種病，不管任何人問，包括皇后娘娘，都不能說。記住了嗎？”

如意跪了下來，認認真真給陸辭秋磕了三個頭，“多虧了二小姐妙手回春，要不然我家主子肯定是逃不過今日這一劫的。請二小姐放心，奴婢就算被人用烙鐵烙，用鞭子，哪怕筋剝皮，也絕不會半個字。”

燕長樂也沖著陸辭秋行了一禮：“表妹大恩，我都記在心上了。”

陸辭秋點點頭，俯在宸妃耳邊說：“姑母全好了，放心。”

說完，再不多留，帶著霜華扶著老夫人，匆匆走了。

老夫人今日了大驚嚇，本就是農戶出，沒經過多大風大浪，也不是從小就在邸中浸染，習慣了王權貴族。

所以今日這般場面實在讓心驚，特別是江皇后盛怒離開時，經過邊帶起的那道風，都讓覺得狠厲無比。

不由得想，宮里出了這樣的丑聞，偏偏還讓給趕上了，皇后娘娘不會殺了滅口吧？

將這擔憂說給陸辭秋聽，陸辭秋只好耐心勸：“不會的，這事兒跟咱們沒關系。”

老夫人還算清醒：“那茹嬪是壞人對不對？是告發了你姑母。”

陸辭秋點點頭。

老夫人氣得握拳，“那死得好！活該！”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實在害怕，走路的時候，陸老夫人摔了一跤，連帶著扶著的霜華也跟著絆了一下。

陸辭秋趕把人扶起來，老夫人起來就哭了，一邊哭一邊說：“這宮里過的都是什麼日子啊！我當初怎麼就點了頭，把文君送到這種地方來？你祖父在地下若是知道兒這樣的苦，還不知要如何怨恨我。”

陸辭秋也嘆氣道：“是啊，姑母和表姐都是可憐人，表姐從出生就被傳命克人，如今都十九了也沒有人給說親。雖然我外祖母曾對我說過，孩子婚太早對子不好，過了二十再婚才是最佳年齡。

可不婚是一回事，沒有人給說親就又是另一回事。宮里分明就是忌諱。”

這個話頭一提起來，老夫人就有說不完的話，按說在宮里行走，還是不應該說這些的。但陸辭秋難得將老夫人的緒烘托到這個份兒上，也實在舍不得停。

就聽老夫人說：“這些年家里也沒幫襯你姑母，特別是二房，每到年節都會想辦法給送銀子。可是我知道，那些銀子都被用來打賞下人了。

一個不得寵的妃子要想在宮里過得好，除了使銀子就再也沒有別的辦法。

所以自己什麼也剩不下，連當初家里給的嫁妝，都花用一空了。”

老夫人一邊說一邊哭，陸辭秋借機就問：“那當初祖母為何不替姑母說說話，別讓父親把送進宮呢？我聽說姑母宮時，年齡……”說到這，聲音故意又低了些，“我聽說姑母宮時，還不滿十五，這可是欺君啊！”ωＷＷ.166xs.cc

老夫人一聽這話哭得更兇了，可哭歸哭，卻還是搖了頭道：“因為沒有辦法，邸送秀宮是規矩，我們家就文君一個孩子，不送送誰？

當年你父親也不知道從哪打聽到的，說皇上對后宮不太上心，那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選秀了。如果我們錯過了，就再也沒有機會。

阿秋你不懂，臣子家送兒宮，圖的是將來有朝一日兒誕下皇子，可以拼一拼皇位。

如果你姑母生下的皇子將來做了皇帝，那我們陸家就徹底翻了。

可惜啊，到頭來只是一個命的兒。”

陸辭秋想起燕長樂說的話，“你以為我母妃跟外祖母的關系真的好麼”。

或許真的沒有多好，因為宸妃也知道，老夫人當年也是想要拿去賭一賭陸家的運勢的。

出宮時，悶了快一個月的天，終于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