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百蘭院依然熱鬧，來的人齊齊整整，連陸夕和康氏都到了。

只是康氏的狀態不太好，整個人沒打采，怎麼看都不像留了老爺一宿的人。

云氏今日原本沒想給好臉，可眼下看這副樣子，又覺得十分好奇，便當著眾人的面問了句：“妹妹今兒這是怎麼了？我瞧你這樣子像是了什麼驚嚇。怎的，老爺罵你了？”

陸夕一向會順著云氏的話往下說，是堅定不移的云氏追隨者，甚至覺得云氏能從一個妾努力爬到當家主母的位置，實乃輩驕傲。要把云氏當榜樣，認真學習。

于是當聽到云氏問康氏，便也接了話道：“是不是你沒把父親伺候好，惹父親生氣了？”

“住口！”老夫人氣得喝了一聲，“這話是你一個小姑娘家該說的嗎？簡直不知！”

再瞅瞅陸傾城，卻是已經紅了臉頰，用力把頭低了下去。

老夫人點點頭，這才是一個未出閣的孩子該有的模樣。

于是又沖著陸夕冷哼了聲：“原本就不該讓你出屋，既然你已經來了，老也不好再把你趕回去。你且把閉上在那好好坐著，這屋里長輩在說話，沒你的份兒。”

二夫人羅氏咯咯地笑出聲來，“這孩子沒規矩啊，就是當家主母教導的不好。大嫂與其關心昨晚大哥在姨娘屋里睡得如何，不如關心關心子的教養。別該做的不做，卻一大清早的就灌了這一屋子醋味兒。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家小妾又打起來了呢！”

羅氏一番話，把云氏給氣夠嗆，偏偏老夫人也跟著道：“老早就同你說過，當家主母就要有個當家主母的樣子，這種話是你該問的嗎？”

云氏深吸了一口氣，“母親說得極是，是兒媳多話了。”

老夫人點點頭，沒再說云氏什麼，卻也覺得康氏臉實在不對，于是問道：“康氏你說說，究竟出了什麼事？今早蕭元是從你屋里出門上朝的吧？”

康氏怔怔地點點頭，“是，是從我屋里走的。我……也沒什麼事，就是，就是昨晚沒睡好，這會兒有點困。老夫人，不如我先回去了，明早再來跟您請罪。”

站起來，沖著老夫人俯了俯，轉就走。

留下后一屋子人看著一臉懵。

陸夕氣得直跺腳，“不懂規矩，誰也沒走就先走，簡直丟死人了。”

老夫人也皺眉，覺得康氏似乎有什麼事。

不過很快地，陸夕就為的生母找到了好理由：“一定是昨晚專心侍候父親，沒睡好，還請祖母和母親諒一下。”

云氏恨得擰了帕子，老夫人再次喝斥沒有教養什麼都說，陸傾城的頭更低了，二房又是一番大夫人不好好教導庶的理論輸。

陸辭秋就是在這樣的氣氛下走進來的，而在進來之前，有個丫鬟先一步進了屋，正俯在云氏耳邊說著什麼。

一見陸辭秋來了，老夫人原本沉著的一張臉終于見了笑，連連沖招手，“阿秋快來，到祖母邊坐。”似乎昨日后宮里發生的事，已經不再對造影響。老夫人通過這一夜也想明白了，想要日子過得順，對陸辭秋好一點總是不吃虧的。

宮里的事也想過，皇家肯定是不想張揚的，所以也不太可能把火氣發到陸府。

那件事就裝作沒看到沒聽到，過去就算了。

至于茹嬪的娘家，只怕也是找機會尋個理由發落出京城，總之都會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但皇家肯定不會神不知鬼不覺地發落陸家，因為兒子是丞相，牽一發千軍，這個道理都懂，皇家怎麼可能不懂。

何況不是還有陸辭秋麼，不傻，看出來了，陸辭秋在宮里是很吃得開的。

陸辭秋笑著給老夫人行了禮，也走上前去倚在老夫人邊，笑呵呵地問：“祖母昨晚睡得可還好呀？”

老夫人點點頭，“好，都好。阿秋啊，你是不是沒睡好？我瞧你這神頭兒不是太好呢？”

云氏這時把話接了過來：“聽說二姑娘剛回家，還是十一殿下送回來的，不知二姑娘是一早出去的，還是……還是一夜未歸啊？”

“云氏！你慎言！”老夫人立即喝斥，“這種話是隨便說的嗎？”

陸傾城這時也開口勸起自己的母親：“祖母說得對，母親，別問了，這件事咱們得替二妹妹瞞下來。未出閣的姑娘一夜未歸，次日清早還是被男子送回來的，這件事要是傳出去，那二妹妹可就沒臉見人了。咱們是的親人，一定得替瞞著。”

陸夕一聽這話就來勁兒了：“大姐姐，你就是太善良了，這種事有什麼好瞞的？自己不檢點，難不還是咱們著那麼干的？要我說，這事兒就得好好審審，憑什麼就活得跟我們都不一樣？憑什麼就能隨便丟陸家的臉？咱們這些姑娘將來可還要嫁人呢！萬一這種事被外人知道，那咱們的前程還要不要？將來誰敢娶咱們呀！”

陸夕這樣一說，陸傾城順勢就也不吱聲了，陸夕卻不甘自己一個勁兒地說，于是鼓在角落里不參與也不說話的陸惜玉：“三姐，你也說句話，別跟個鋸了的葫蘆似的。”

突然被點名的陸惜玉嚇了一跳，吱吱唔唔了半天，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氣得陸夕直罵：“沒出息的，話都不會說，看將來什麼人會娶你。”

實在生氣，“陸辭秋，這次我看你如何狡辯！居然有臉跟十一殿下在一起，你也不照照鏡子瞅瞅自己什麼德行，十一殿下怎麼會看上你這種貨？”

幾乎罵紅了眼，因為剛剛云氏的話刺激了。

十一殿下送陸辭秋回來的，只要一想到這件事就覺得自己要炸。

從小就慕十一殿下，即使沒有真正地看見過十一殿下幾眼，依然覺得那是世上最好最好的男子。

就跟這京城里絕大多數的孩子想的一樣，如果這輩子能嫁給十一殿下，即使是做妾，也是樂意的。

如今卻聽到陸辭秋捷足先登，這如何不氣？

這一氣，就忘了自己曾在陸辭秋手底下吃過多虧，只顧著跳腳罵。

結果罵著罵著，就被常嬤嬤一把抓住直接按到云氏跟前了。

“大夫人，您是嫡母，應該給個態度。”常嬤嬤說。

云氏看了一眼陸夕，一臉為難地道：“五姑娘雖是庶，可我心里也疼，可惜好的教養從小沒有養，今后我定好好教導，絕對不會再讓像從前一樣了。”

陸傾城也上前勸說：“五妹妹快給祖母認錯，說你今后一定會改，咱們一起幫著你改。”

說完話，手輕輕地了陸夕一下。

陸夕大概懂了，于是低頭認錯：“祖母我錯了，是我太激了。雖然我是為了維護家族名譽，但也不該說這些沒有教養的話。請祖母放心，今后我一定改，一定跟母親好好的學。”

說完，又看了一眼陸辭秋，卻發現陸辭秋本都沒理會鬧的這一出，反倒像是在想著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