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陸辭秋十分乖巧,認命地點了點頭,“您是當家主母,這個家自然是由您說了算。雖然有些事我是不認的,但還是想聽聽母親的打算。”
云氏深吸了一口氣,開口說:“阿秋,這件事對我來說也實在意外,我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但它既然發生了,我們也不能置之不理。
這種事對于每一個家族來說都是大事,我說句你可能不聽的話,我們家里的每一個孩子,包括你的大哥哥和大姐姐,他們都對這個家族有責任的。
你們的婚事一直以來都是陸家頭等大事,你父親一直都在為你們打算,為你們謀劃,可是你如今……罷了,既然事已經發生了,再說這些也沒什麼用。
當務之急我們必須要拿出解決的辦法……
不如這樣,你先到仙宇廟去住一陣子,京里的事給我和你父親。
請你相信我們,一定會幫著你把這件事理好,絕對不會讓你再到傷害,也不會讓這等丑事傳揚出去壞了你的名聲。至于將來再嫁人的事……你放心,我雖是嫡母不是生母,但也會全心全意為你著想,給你找個好的歸宿。”
說完又看向老夫人,“母親覺得,我這樣做可以嗎?”
陸辭秋不干了——“我不要去廟里!母親求求你,不要把我送到廟里去,我不想再被家族拋棄了,我哪都不去,誰也不能把我趕走!”
忽然之間,陸芳華就覺這二姐姐是被陸夕給附了!
要不然怎麼說話的語氣和撒潑的樣子,都跟陸夕一模一樣呢?
這不但撒潑,居然還用手去拉云氏,死命地去抱云氏,口中不停地說道:“你們是不是不要我了?母親你不能這樣,你可不能不要我,我現在只有你了,母親啊!”
陸辭秋聲淚俱下,這場面甚至把陸夕都給看懵了,所有人都懵了。
云氏也有點懵,這會兒正被陸辭秋拉扯著,整個人都在這種拉扯中晃來晃去,好幾次都要站不穩了。
心里有一種不太好的覺,直覺告訴可能要出事,可又想不到會出什麼事。
本來就厭煩陸辭秋,因為這個孩子占了嫡的位置,這府中嫡出的孩子只能有的一雙兒,怎麼還能有別人呢?
這種厭煩平日里都是藏著的,可眼下被陸辭秋這麼一鬧,心里的緒忽然就藏不住了,忽然就覺得陸辭秋怎麼這麼煩人,一個死了娘的孤算個什麼東西,竟敢這樣子纏住?
如今可不是陸家的妾了,是陸家的大夫人,是當家主母,豈容一個小輩這樣子糾纏?
云氏火氣呼呼地往上躥,偏偏這時候陸辭秋整個人都抱在了上,煩到了極點,突然使了大力,猛地把人往外一推——
陸辭秋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一見云氏發了力,立即就卸了自己的力。
整個人就順著云氏推的氣勢直接倒在了地上。
這一倒還倒得頗有水平,裳袖子刮上了云氏的手指,也不怎麼就那樣脆弱,隨著陸辭秋的倒地,“刺啦”一聲就扯壞了!
云氏一愣,眼瞅著陸辭秋坐在地上,眼瞅著陸辭秋的袖子扯開一個大口子,出白皙的小臂,那種不安的緒更加的濃郁了。
羅氏帶著陸芳華已經沖到陸辭秋邊,不停地問怎麼樣有沒有摔到。
就連老夫人都被常嬤嬤攙扶著走了過來,關切地看著陸辭秋,甚至還埋怨地說了云氏一句:“孩子肯求你,那就是打從心底里接了你,是真正把你當母親了。你怎麼能這樣傷孩子的心?你是嫡母,這句話你還要老同你說多遍?”
羅氏也跟了一句:“不知道大嫂對自己的兒是不是也這個態度啊?你要說對大姑娘也這樣,那咱們可就沒話說了。可若只是對二姑娘這般,我琢磨著,那裴卿半夜也會去敲你的門,跟你討個公道吧?云華裳,你怕不怕裴卿?心虛不虛?”
云氏一哆嗦,隨即反應過來,立即道:“我為何心虛?我怕作甚?二弟妹莫要說這些怪力神的話,咱們南岳國可不興這個。”
“咱們南岳國也不興害死人。”羅氏扔出這麼一句,然后就再也不肯同說話了,只扶著陸辭秋站起來,關切地問,“有沒有摔著?”
陸辭秋搖頭,“多謝祖母和二嬸關心,我沒摔著,就是我這裳……”
扯了扯自己被撕壞的袖,一臉焦急,“怎麼辦?我的裳壞了,我的裳怎麼能壞呢?二嬸,祖母,你們快幫我看看,這裳還能不能補得好呀?”
云氏簡直要氣死了,被老夫人訓被羅氏兌,已經鐵了心要跟陸辭秋針尖對麥芒地干一仗了,結果陸辭秋只在意自己的裳?
陸辭秋的確在意裳,今兒演這一出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瓷兒麼!
眼下瓷兒功,自然不會放過云氏。
于是委屈地看著云氏,那小模樣看起來馬上就要哭了似的,連陸芳華都跟著進緒了。
“母親,我生母離世,外祖一家滅了族,如今無依無靠,一心想著把您當著我的親生母親來對待。您平日里常說,我們這些孩子雖然不是從您的肚子里爬出來的,可是您都當我們是親生的一樣疼。可是今日您做了什麼呀?先是和您的兒一起,給我扣上了一頂不潔的帽子,后來我都那樣子求您了,您不但要把我送走,還把我推倒。m.166xs.cc
母親,這些我都可以不在意,都可以不記恨。
可是您為什麼要扯壞我的裳?我的裳它招您惹您了?”
陸芳華越聽越覺得不對勁了!
這絕對不是二姐姐的說話風格,即使是從前的二姐姐,也沒有這樣子說過話。
何況今日總提裳,這是為什麼?
羅氏也在琢磨著陸辭秋這件裳,琢磨琢磨,就琢磨出一點名堂了。
這可不是普通的裳,這料子……怎麼看怎麼像幾年前羅家送進皇宮里的那一批。
羅家不是皇商,這輩子只跟皇宮做過那一次買賣,還是因為得了兩匹好料子被宮里知道了,不得不送進去。
那料子只有兩匹,說紗不是紗,說綢不是綢,說布也不是布。
據說是好幾種東西紡在一起的,穿在上不但順,還清清涼涼,特別舒服。
陸辭秋怎麼會穿這種料子制的裳?
“母親,您倒是說句話啊!我的裳壞了,您說這可怎麼辦呀?”
陸辭秋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剛剛那種委屈的表,反而帶了點點微笑,也帶了點咄咄人的氣勢。
往前走了半步,近云氏,再次追問:“說,我的裳,你打算怎麼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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