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掌柜見江小柳這個樣子,就更認定是好欺負的了。
于是開始煽圍觀群眾——
“各位給評評理,買回去兩個多月了才想起來找我們,哪有這樣的人家?那人參是五十年的還是三百年的難道他們家看不出來嗎?我們可以理解過了一天兩天、甚至三天五天來找都可以,但過去兩個月了才來,這事兒換了誰能認?
我們好好的人參賣出去,現在平白無故就說是假的,哪有這樣的?姑娘,你怎麼證明你手里拿的人參就是當初從我們回春堂買走的呢?”
面對胖掌柜的話,江小柳一時語塞,因為也不知道怎麼證明。
可是江家沒有必要撒謊啊?一三百年的人參雖說也珍貴,可也沒有珍貴到讓堂堂江家來訛人的地步。江家是低調,但不是傻子,不能任人欺負到頭上。
江小柳想要爭辯,可是這時圍觀群眾已經有很多都被煽起來,他們覺得胖掌柜說得也有道理,于是有人問江小柳:“江姑娘,人家掌柜的說得對,你是得先證明一下人參是回春堂的,要不然這個司即使到了府,也沒法打。”
但也有人說:“憑什麼要證明啊?那可是江家啊!是皇后娘娘的母族!犯得著為了一人參來訛回春堂嗎?”
胖掌柜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我們開門做生意,求的是個公平公正。即使是皇家來買藥材,那也是正正經經買進賣出,出了這樣的事我想求個證據,這沒錯吧?就算上了公堂,我也能說得理直氣壯啊!當然,如果江家以勢人,那我沒話說,今兒就算我認栽了。”
他說到這里,氣勢了下來,甚至對店里的伙計說:“去看看江姑娘當初是以多銀子將人參買走的,將這筆銀子支出來還給。不管的人參已經用了多,我們都不計較了,還錢就是。至于這人參,江姑娘也不必還回來,因為它本就不是我們回春堂的東西。今日我們回春堂愿意把銀子還給你,也是向皇后娘娘低頭,我們惹不起江家。”
他重重地嘆了一聲,對伙計說:“快去支銀子吧!”
那伙計也嘆了一聲,委屈地說:“那麼多銀子呢,我們為啥要做這賠本的買賣?真是勢大人,小百姓沒活路了。”
江小柳氣壞了:“你們怎麼這樣?我們江家何曾以勢人過?”
“現在不正在嗎?”
“你……”
“掌柜的說得對,回春堂從來都不賣假貨。”忽然有個聲音傳江小柳的耳朵,覺得耳,心里下意識地就蹦出一個名字來。
扭頭去看,就看到有兩個戴著冪籬的姑娘往前走了兩步。二人一前一后,從穿著上看,后面那個明顯是個丫鬟。
眼,再仔細去瞅,瞅著瞅著就瞅出況來了。
還真的是陸辭秋!
雖然隔著冪籬,但因為陸辭秋搶走了從小就喜歡的表哥,所以把陸辭秋的樣子和量都記得清清楚楚,做夢都在提醒著自己表哥喜歡那樣的。
這會兒約約看了個大概,就把人給認了出來。
可隨即也想起一件事:這回春堂,是陸家大夫人云氏開的。
雖說云氏是妾抬妻位,陸辭秋也不認那個嫡母。可事關家族榮譽,這種時候陸辭秋不得不維護自家。所以即使們是相的人,還自認為跟陸辭秋關系不錯,但陸辭秋也絕對不會向著的。
的丫鬟聽了陸辭秋的話,還想反駁,江小柳卻輕輕地扯了丫鬟一下,搖了搖頭,低了聲音說:“罷了,銀子我們不要,不能讓江家落下個以勢人的名聲。這事兒說到底是我自己不小心,參是我買的,所以家里才沒懷疑,直接給祖母用了。好在祖母除了藥沒見效之外,也沒有大礙,就算我花錢買了個教訓,以此警醒自己。行了,我們走吧!”
說完,拉著丫鬟就要走。
這時,卻見陸辭秋出手把攔了一下,道:“江姑娘留步。”
江小柳抬頭看,一臉的不解。
陸辭秋的話又傳了來:“江家不能落個以勢人的名聲,但人家回春堂肯定也不想落個以次充好的名聲。所以今日這事兒必須得有個定論,誰也別欺負了誰。”
江小柳更委屈了!
別人欺負也就罷了,沒想到陸辭秋也欺負,虧還把陸辭秋當好朋友,甚至為了陸辭秋,連喜歡了許多年的表哥都放棄了。
可到頭來換來的卻是這個下場。
是真傻,也是真活該。
江小柳這麼一想,眼淚一下就涌出來了。
剛才被胖掌柜欺負都只是紅了眼圈兒,沒真掉眼淚。這會兒卻是一點都不作假地哭了起來,而且越哭越兇,越哭越委屈。
陸辭秋也是無奈了,是想幫的呀!這姑娘能不能有點兒邏輯思維啊?
冬安不認識江小柳,但也覺得這位小姐哭得太慘了,太可憐了。有心安,卻不能了自家小姐的計劃。
臨出門時霜華都跟說了,出門在外,小姐說什麼聽什麼,小姐做什麼就跟著做什麼。小姐讓你干什麼你就干什麼,小姐不讓做的事,都不要。
所以現在什麼也不能做,就只能默默地跟在陸辭秋后,看著這一場糾紛要如何發展。
江小柳一直在哭,陸辭秋沒辦法,只好先把放在一邊,只管提高了聲音對在場眾人說:“回春堂是這京城里數一數二的大醫館,我不認為回春堂的藥材會有問題。特別是三百年的老參這種東西,能有錢買走這種東西的人家,非富即貴,他回春堂是長了幾個膽子,敢騙這樣的人家?掌柜的,我說得對不對?”
胖掌柜也沒想到會突然殺出一位陌生的姑娘替他出頭,但不管怎麼說,人家姑娘既然是替回春堂說話的,他就必須好好配合。
于是他亦大聲道:“這位姑娘說得沒錯,回春堂絕對不會騙人的!”
陸辭秋點點頭,“但是為了服眾,這件事總歸是得有個說法的。我這里有個法子能證明回春堂的清白,掌柜的可愿聽上一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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