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府的宮車從左相府往回春堂去。
陸辭秋一手握了一盞茶,一手拿了塊兒點心,很沒形象地吃了起來。
霜華跟修染坐在車廂外頭,正琢磨著一會兒給自家小姐買點什麼吃的,然后就見修染的宮車趕著趕著就趕到了那家羊館子門口。
這個時辰正好是飯口,羊館子外頭依然排滿了人。但十一殿下的宮車到了,人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誰也不會吃飽了撐的跟十一殿下搶位置。
霜華以為是要先在這里用膳,人都跳下車了,才看到館子里出來好幾個小伙計,大鍋小鍋的把做的菜往宮車上端。
除了蒸煮炒炸類的,居然還有一整扇的烤羊排,香得霜華差點兒沒暈過去。
所有吃食擺完,修染沖著霜華招手:“上車!咱們去回春堂吃。”
霜華這才反應過來不是要在這里吃飯。
待終于到了回春堂,霜華趕進去人。
很快,二夫人羅氏邊的丫鬟錦寒,還有陸芳華邊的丫鬟彩云全都出來了,跟著霜華和修染一起把吃的搬到里面。
整個人都埋在賬本里的陸芳華順著香味兒就往出爬,陸辭秋才一進屋,就看一個黑著眼圈兒披頭散發像個鬼似的人在地上爬行,嚇的差點兒就要打人了!
好在羅氏眼疾手快攔住了,急聲道:“別手別手,是芳華。”
陸辭秋都驚呆了!
“四妹妹你是什麼時候死的?怎的變鬼還忘不了家人啊?”
陸芳華紅著一雙眼睛看,“姐,我是活的。不信你探探我的鼻息,氣的。”
陸辭秋真的把手過去探了探,這才放心,可是……“為啥你把自己整得像個鬼?”
“我累的。”陸芳華哭無淚,“昨天我吹牛了,以為自己能行,夸下海口說在右相府搬離京城之前一定把損耗估清。結果我也沒想到右相府那麼大啊!比我們左相府大多了啊!我就是從頭到尾走一遍,都把我的腳給走腫了。”
一邊說一邊把自己腳了出來。
好麼,沒穿鞋沒穿,就著倆腳丫子。
陸辭秋倒是不覺得如何,畢竟在前世也喜歡腳穿涼鞋。
但是其他人就覺得這個畫面有點沒眼看,特別是燕千絕,在陸芳華開始做出手扳腳的作時,就直接別過了頭去。
羅氏好生尷尬,趕給陸芳華套鞋,陸芳華還有點兒不樂意:“我腳真疼,娘,能不讓我遭這個罪了嗎?”
羅氏瞪了一眼,“還想吃羊嗎?想吃就趕穿上,我可不想就著你這個味兒喝羊湯。”
一聽說有吃的,陸芳華乖乖開始穿鞋,一邊穿還一邊跟陸辭秋說:“此番你可是欠了我一個大人!我忍著腳疼把右相府里里外外都走了一遍,一個角落都沒放過,甚至連茅房都去了。該估損的地方也都估了,賬目都清清楚楚地寫了下來,送到了莫大人手里。
從昨天晌午一直到今天晌午,一天一夜,我一下眼都沒合。好不容易干完了右相府的事,就準備回家好好睡一覺呢,又被我娘到這里來幫你理回春堂的賬目!!
陸辭秋,這個人你打算怎麼還?”
羅氏拍了一下,“二姐姐。”
“二姐姐!這個人你打算怎麼還?什麼時候還?”
陸辭秋想了想,說:“干吃不胖的藥,我給你一份,夠不夠抵這個人?”
陸芳華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剛才還聽我娘說起這個事兒,敢你真的有?”
“嗯,真的有。”
“可原本不就說給我的嗎?昨天你跟江小柳說的時候,我娘都聽著了,你說了也會給我的。今日怎麼還拿它來還人?”
陸辭秋再想想,又加了一個條件:“送給祖母那鉑金鑲鉆的鐲子,也送你一只怎麼樣?”
“!”
陸芳華興得直手。
覬覦那只鐲子好久了,雖不像陸傾城那樣都快惦記了心魔,雖然也是在錢上面很見過世面的姑娘。但是那種從來沒見過的稀罕,誰不想要呢?
談好了條件,兩人快快樂樂地拉著手去吃飯了。
燕千絕本來想讓修染端出一份,兩人到另一邊吃。
畢竟八歲男不同席,那陸芳華也不是他的人,圍一起吃飯不好。
但陸辭秋卻沖著他招招手說;“燕千絕,你還傻站著干什麼呢?趕過來吃飯啊!你該不會已經用過晚膳了吧?不能啊!你在我家門口待了那麼久,肯定沒吃呢!”
他便不再矯,大步走了過去,著陸辭秋坐了下來。
羅氏瞅瞅這場面——一張小方桌,陸辭秋和燕千絕坐在一邊,對面坐著的兒。兒邊上的位置卻是空的,這就人有點不太舒服。
于是試探地問了一句:“那個,十一殿下啊!今兒七殿下沒跟您一起來嗎?”
燕千絕搖搖頭,“沒有。”
羅氏頗有些憾,只得自己坐到了兒邊湊數,然后又問:“昨日說去右相府估損的事時,七殿下也是在的。眼下這件事已經做完,您看,是不是也得跟七殿下當面稟報一下?”Μ.166xs.cc
說完,還用腳在桌子底下踢了踢陸辭秋。
那意思是阿秋你快幫二嬸說說話。
結果這一下沒踢好,直接踢到了燕千絕的上!
偏偏還不知道,還以為自己踢著了陸辭秋,還一個勁兒地給陸辭秋遞眼。
把陸辭秋遞得直懵。
二嬸這是要干啥?
眼睛出什麼病了嗎?
燕千絕則覺得陸家這位二夫人可能是也出什麼病了,要不然怎麼一下一下地踢他?
沒完了是嗎?
他忍無可忍,雖然是位夫人,還是陸辭秋的長輩,但說到底也還是個的。
他最不了的就是的。
于是他開口,目不善地瞪向羅氏——
“這位夫人!你為何沒完沒了的踢本王?”
此言一出,羅氏愣了,陸辭秋愣了,陸芳華也愣了。
娘踢十一殿下了?
二嬸踢燕千絕了?
陸辭秋臉瞬間變得很難看。
“二嬸你都這個歲數了,居然還搞這種小作?可不能對不起我二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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