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沈紀初一甩袖,“自然當真!”
這話一出,陸蕭元可就不干了——
“右相大人莫要一味地想著與本相作對,就出這樣的主意。難民進城會造什麼樣的后果,你想過沒有?這里是京城,不是省府,一旦京中生,對于南岳來說意味著什麼,你想過沒有?”
陸蕭元越說越激,最后甚至升起一子正義和自豪。
他覺得自己別的不行,但在給皇上出主意這一塊上,他還是有幾分本事的。
這左相的位置他也是憑實力坐上來的,現如今這沈紀初被陸辭秋打,他有絕對的理由認為沈紀初因此恨上了陸家人。
那麼他就可以在朝堂上將這沈紀初定為公報私仇!
利用國事公報私仇,這個罪過可就大了!
于是陸蕭元來了神,一字一句對右相沈紀初加以控訴。
他說:“我知道如今沈相全家都被趕出了京城,可也不能因為你們家不在京城里住了,你就不顧京城里人的死活,就對京城一點責任心都沒有。
沈相啊沈相,咱們是丞相,在這個位置上一天,就要替朝廷、替百姓著想一天。
你與我家小起了爭執,我可以理解。畢竟當朝右相,被一個小姑娘給趕出京城,臉確實是沒地方放。但這件事說起來也是你先招惹了小,才導致了這個下場的。
你說你一個大男人,又是位高權重的丞相,你當街為難一個還沒及笄的小姑娘,你這……這也太沒有氣度了!這出去都人笑話。
再者,真正放話趕你出京的,是十一殿下和七殿下,沈相你若真有氣,你大可以找兩位殿下去撒,可不能拿國事開玩笑,不能拿整個京城百姓的安危開玩笑!”
他越說聲音越大——“放難民進城意味著什麼,你想過沒有?如何確定所有進城的都是難民,你想過沒有?萬一里面混探子?又或是萬一難民在路上染病,京城如何防備?
這里是京城,是京城啊!皇上還在這里坐著,你就算不為百姓想,你也為皇上想一想!”
陸蕭元一番話,倒是得到了絕大多數朝臣的認可。
雖然平時右相左相也是分庭抗禮,但多數時候都是各占一半理,最后皇上會擇個中,每個人的意見都聽一半,一拼,就全了。
但這次不一樣,這次明顯陸蕭元更有理一些,而且右相也明顯帶了個人,說句公報私仇也不為過。
所以人們紛紛站到了陸蕭元這頭,對沈紀初進行了指責。
這就是天順帝留著陸蕭元的原因,畢竟這人在理朝政上,的確是有些魄力和頭腦。
難民絕不能進京,他也是這麼想的。
于是天順帝拍板,聽取了陸蕭元的意見,著工部在城外加修建臨時居所,搭營帳,壘鍋臺。又令戶部撥銀糧鎮災,并將這次掌握錢糧、安置難民的任務,直接給了燕千絕。
戶部尚書趙衛直到這時才算是松了口氣。
給十一殿下好,錢糧放到誰手里他都不放心,他剛剛甚至都想了,不管這事給誰去做,他都得跟皇上請旨要一起參與。他會親自帶著錢糧去城外難民營,看著錢買米,再看著米下鍋。如此才能放心,才能保證他戶部的錢不進了別人口袋。
但最終皇上指定了十一殿下接手此事,那他就不用跟著這個心了。
天底下再沒有什麼人比十一殿下更能讓人放心了。
錢糧到十一殿下手上,比擱在他手里還穩妥。畢竟擱在他手里,還是會有人惦記,甚至想方設法給他下套,把這筆銀子掏出一部分。
但十一殿下接手這件事,就絕對不會有人膽敢挑釁其威嚴。絕對不會有人敢從十一殿下手里摳銀子的,因為十一殿下能當場就把他們的手指頭全給剁了。
這件事就算這麼定了下來,工部尚書簡玉楓朝燕千絕行禮,說臣一定配合好十一殿下。
彼時,陸辭秋已經離開陸府,帶著霜華一起去了回春堂。
如今有了回春堂這麼個營生,陸辭秋也覺得日子富了許多。
終于不用每日陷在陸家跟一群男老爭來斗去,很開心。
外面的世界彩紛呈,外面的空氣都比陸家清新許多。
只是老夫人還有點舍不得總往外跑,一個勁兒地提醒要記得去宮里看姑母,千萬別忘了下一次復診的日子。
沈旭和蘇燕杉還在醫館住著呢!
但蘇燕杉已經可以下地走,甚至都能幫著前堂收拾打掃。
陸辭秋到時,正看到蘇燕杉拿塊抹布在灰。沈旭就在邊上跟著,生怕作大了再有個什麼閃失。
蘇燕杉看著他這樣子就笑,說:“我又不是有孕的人,你這麼護著,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懷了孩子呢!行了,我沒有哪不舒服的,陸二小姐醫驚人,我眼下覺得自己都能跑幾步。你去隔壁幫忙吧!陸家二老爺都來了,你去打個招呼,看有沒有什麼能搭把手的。”
正說著話,一偏頭看見了陸辭秋,面上的笑容就又深了幾分,“辭秋,你來啦!聽說你們去了落云寺燒香,怎麼樣,一切順利嗎?”
陸辭秋點點頭,“還算順利。你怎麼樣,子大好了?”
蘇燕杉在面前轉了一圈,“你看,全都好了,我甚至都不覺得疼了。只要不做過大的作,就什麼事兒都沒有。”
陸辭秋拉過的腕握了一會兒,點頭道:“的確恢復得不錯,但是也不能大意。七日之不宜勞,像這些打掃的活,就不要做了。”
蘇燕杉有些失,“我就是灰,這也不算大作吧?辭秋,你若讓我什麼都不做只在榻上躺著,我怕是要憋出病來。而且你救了我的命,我連銀子都沒給,再不為你做點什麼我心里過意不去。你放心,我會注意休息,也會把這里打掃干凈。別看我是沈家的兒媳,但實際上我邊侍候的下人不多,在家里很多事也都是我親自做的。”
霜華聽得乍舌,“難不打掃這樣的活,也要夫人親自做?”
蘇燕杉笑笑,“什麼夫不夫人的,庶子不被家里看重,庶子的妻子自然也沒人待見。”
說完,又嘆了一聲,“也怪我,嫁進沈家好幾年了,這肚子卻一點靜都沒有,誰能待見一個生不出孩子的人呢?”
陸辭秋皺皺眉,“人的地位是高是低,從來都不應該靠男人或是靠給男人生孩子。你若是想通過一個孩子來解決自己在家里的地位問題,那我還真不愿意幫你。”
蘇燕杉聽出話里意思,當即眼一亮,一把抓住的手。
“辭秋,你的意思是,你能幫我懷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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