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辭秋帶走了霜華,燕千絕執意讓修染趕著宮車相送,并且命修染等候在京中,再跟著陸辭秋一起回來。
陸辭秋便想起自己還需要幾輛馬車,修染說這件事包在他上,只要回到京城,馬車要多有多。
三人匆匆回京,直奔回春堂。
陸辭秋先下了宮車,然后讓修染再趕著宮車送霜華先回左相府。
告訴霜華:“你回府之后直接去找老夫人,就說父親給皇上出的主意,要在城外建難民營。皇上把這件差事給了十一殿下,我以隨行醫的份加了進去。不為別的,就為了拿下功績,給討一個誥命回來。請老夫人恩準!”
霜華點點頭,跟著修染走了。
陸辭秋是從后院繞進去的,眼下戌時過半,天都黑了,回春堂后堂還有燭燈燃著。
聽到外頭有靜,沈旭托著燭燈走了出來,一看到陸辭秋就愣了,“二小姐怎麼這個時辰來了?是有什麼事嗎?”
陸辭秋也嚇了一跳,“你倆怎麼還沒走?”
在沈旭后站著蘇燕杉,聽陸辭秋問,趕就道:“上次你說再過一個月就可以給我治病,我想著與其到時候再折騰一趟,不如我就不走了。反正回春堂這陣子也在修葺,沒有病人,有我住的地方。再者這里也需要人手幫忙,我們夫婦留下來,還能給二老爺搭把手。”
說的二老爺自然就是陸蕭宇,修葺回春堂的主意是羅氏提出來的,然后羅氏就做了甩手掌柜,把這邊的事全都給了自家男人。
所以如今的陸蕭宇除非是家里有大事,否則他就長在了回春堂,有時候晚上都不回去睡。
沈旭也說:“我們回去了也沒有什麼事,離家這麼些日子,也沒見沈家的人來找過,可能家里都不記得有我們兩人的存在了。或者就算是記得,心里也想的是我們不回去也好,丟了更好,死了最好。所以二小姐,不如就讓我們留下來,一來等治病,二來給回春堂做點事。”
陸辭秋點點頭,也沒跟他們客氣,“既如此,那就留下吧!正好我最近一段時間要在城外忙,回春堂這里你們幫我看著些我也放心。”
沈旭想請進屋,但看沒有要進屋的意思,便讓蘇燕杉披了裳,三人一起去前堂。
陸辭秋一邊走一邊同他們說:“我過來是要準備些東西,你們幫不上忙,一會兒只管回去歇著就好。但可能只有燕杉能歇著,沈大哥得幫我忙。”
沈旭立即點頭,“好,有什麼事要做你只管吩咐就行。”
陸辭秋道:“一會兒我的丫鬟會回來,你給看著點門。另外還會有些馬車也過來,是準備裝東西的,你幫著把門檻拆掉,讓馬車都進到后院。另外等我在里面都準備好之后,你跟著車夫一起搬一搬,盡快把東西都裝車。”
“行,那我這就到門外去迎迎,屋里的事你跟燕杉說。”沈旭很快就進了角,主站到門口去等著迎霜華。
陸辭秋想說也不用去這麼早,霜華才剛從這里離開。蘇燕杉卻扯了一把,“辭秋你就讓他去吧!他這人就是這個子,一刻也閑不下來。說起來都人笑話,這就是右相府的大爺,一點高門貴戶的樣子都沒有,反倒是勞的命。”
一邊念叨一邊跟著陸辭秋進了前堂,“辭秋你要準備些什麼?我幫你找。”
陸辭秋說:“找東西你倒是幫不上忙,但我需要很多油紙包,還有麻袋,不知道這里有沒有。”
對于回春堂有什麼東西,并不是特別了解。就連那幾日連夜整理出來的藥材,明細也沒有陸芳華記得清。就更別提還有很多藥材因為發霉,已經扔掉了,剩下的好藥材也都在第二天給人換去了不。
藥材不知,麻袋油紙包這些東西就更不知。
但不知不要,蘇燕杉知道。在回春堂住久了,天天打掃整理,這里每一樣東西放在什麼地方,都清清楚楚。
一聽說陸辭秋要油紙和麻袋,就道:“麻袋有很多,都是前陣子整理藥材時騰出來的。但油紙不太夠用,不過沒關系,我現在就讓旭去買。辭秋,你需要多油紙?”
陸辭秋說:“很多,至也得幾百張。你先把現有的給我拿來,剩下的讓沈大哥去買。”
說著就從袖袋里掏銀票,蘇燕杉下意識地想推拒,可是推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沒錢。便只得收下,然后不好意思地說:“本來我們應該為回春堂盡一份心力的,但又實在是囊中,竟連買些油紙的錢都沒有。”
陸辭秋擺擺手,“無所謂,我要的東西自然得我自己出銀子,你們幫我出力氣就已經是幫了我大忙了。快去吧!我要得急。”
蘇燕杉趕出去找沈旭說話,不一會兒就又返了回來,“他去買了,這條街上就有賣油紙的店家,應該很快就能回來。辭秋你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嗎?我可以做一些事的。比如說你想要哪些藥材,我都可以幫你找出來。”
陸辭秋卻搖頭,“真的幫不上什麼。藥材放在什麼地方我也清楚,你如果睡不著,就等等沈大哥,他回來之后幫他把油紙給我抬到屋里去。”指指一間屋子,蘇燕杉看了一眼,發現那正是儲存藥材的房間。
于是點了頭:“行,我給你看著他,你有事再我。”
說完話就要離開,陸辭秋卻又想起一件事:“你們家老夫人的壽宴還辦不辦?給我下了帖子,本來是想去的。但眼下雨州難民正往這邊來,十一殿下在城外搭建了難民營,我要過去幫忙,可能就不能去了。”
說到這里,忽然又想起來——“不只我不能去,別人也不能去。難民營一日不拆,京城的人一日就不能出城。看來右相府的這場熱鬧,注定是熱鬧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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