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云氏和陸傾城都不是什麼好人,云氏攛掇裴卿去北地送死,陸傾城攛掇陸夕讓陸辭秋去攔太子喜轎。這兩個人手底下的人命可不只一條兩條,都不是好東西。
可陸傾城畢竟是云氏生的,再怎樣兒也不該殺自己的親娘,否則跟畜生有什麼兩樣?
但陸傾城就是做了畜生都不如的事,只要一想起來就覺得惡心,就想不明白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麼了,更想不明白為什麼會出生在這樣的一戶人家。
出生在這樣惡心的人家里,有什麼臉面坐在七殿下的對面用膳?甚至覺得自己跟七殿下多說一句話都是玷污人家。
若是讓七殿下知道自己家里出了這種事,一定會厭惡的吧?
雖然事不是二房做的,但總歸都是姓陸的人,七殿下一定是連一塊兒惡心了。
那麼干凈的人,絕不該被陸家給玷污了。
陸芳華在這件事上有點鉆牛角尖,突然站起,說了句:“我不,不想吃了。”然后抬就跑,直接出了帳子。
燕千絕還在外面站著,見出來了,還是快跑出來的,一臉不解。
炎冥看到這一幕也是不解,他小聲問修染:“我家殿下該不會真的把陸家四小姐給怎麼著了吧?要不然為何是跑出來的?”
修染安他:“你想多了。七殿下天人仙姿,就算他真要把誰怎麼著,那也算得上是福利。你相信我,這世上除了我們家王妃以外,幾乎沒有人會因為七殿下把自己怎麼著就跑。”
炎冥覺得他說得有理,“是啊,沒人會跑,往上撲還來不及呢!”
燕千湛也出來了,遠遠看著陸芳華跑進遠另一間帳子,兩道眉越擰越。
他問燕千絕:“剛剛陸家二夫人說的話,可覺出哪不太對勁?”
燕千絕搖頭,“也沒聽出哪里不對勁。”
“那為何陸四小姐突然作嘔,又急匆匆地跑了?”
燕千絕:“……陸家四小姐的事,我為何要關心?”
燕千湛想了想,“也對,陸家四小姐的事,我們為何要關心?”
他一邊說著一邊往前走,燕千絕想了想,在后頭默默跟了上去。
難民營的一切都井然有序地進行著,陸辭秋在休息,齊一然就在忙碌,那些城里出來幫忙的大夫也在各自的醫帳中理著傷患。
燕千湛看到染了時疫和沒染時疫的人分了兩邊居住,但也并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嚴陣以待,談疫變。
甚至健康的人偶爾也會經過時疫區,遇著正好在帳子外面走的患者還會說上幾句話。
有將士在給時疫區消毒,用的工很特別,燕千湛沒有見過。
還有的將士在時疫區撤帳子,一邊撤還一邊說:“現在北上的難民應該全部收治了,后續可能不會再有大批人到咱們難民營。時疫病人一天比一天,照這樣下去,再有半個月咱們就從這地方撤離了。”
燕千湛就問燕千絕:“聽聞陸二小姐治好了時疫病人,這事可是真的?”
燕千絕點頭,“確有此事。”
“手里有藥?”
“不僅有藥,還有針。”
燕千絕告訴他七哥,“我們現在都打了一種針,阿秋說那針做疫苗,其中原理很復雜,簡單來說就是抵抗時疫的針劑,打上之后即使我們與時疫病人同吃同住,也不會被染上。
目前難民營這邊所有將士、大夫、難民,以及幫工的人全部都打過了疫苗,沒有一人出現不適反應,也沒有一人在打過疫苗之后染時疫。
所以七哥你看,即使病人和健康的人還是分住兩邊,但實際上也沒有派兵把守,兩邊人的行都是自由的,可以相互往來。”
燕千湛聞聽此言微微驚訝,卻也很快就道:“回頭為本王也用上這種針吧!”
燕千絕點頭,“行。”然后又告訴他七哥,“整個難民營,從最開始的百頂帳子,發展到現在的近兩千頂帳子,范圍逐漸擴大,秩序卻一點不。期間也不是沒有人生事,借由不讓難民進京城,挑撥百姓緒,但很快就被制了下來。
這里面有大軍的功勞,但多數還是陸家兩位姑娘的功勞。
二小姐以醫治患,四小姐以銀治暴。
在極佳的醫治條件下,難民意識到留在難民營比進京城更有機會活下來。
在大量銀子的下,難民意識到在難民營的生活,遠比他們進城要飯更好。甚至還有人說,難民營的生活比在雨州家鄉時更好過。ωWW.166xs.cc
我征戰十數年,從來只知武力制,以暴制暴。雖說效果也是立竿見影,但經此一事,也給了我不小的啟發。
有的時候我們也不要小瞧子的力量,至于陸家這兩位,絕對是值得我們敬重的。”
燕千湛聽著他這些話,也想著自己在城里聽說的一些事。
人們說陸家二小姐是醫仙轉世,連時疫這種東西治療起來都手到擒來。
人們也說,陸家四小姐是財神爺的親兒,大把大把的銀子灑出去,把那些想要鬧事想要闖京城的人,都給砸暈了。
在金錢的下,即使有人有心造反,意志也搖了。
陸家這兩位姑娘啊,前途不可估量啊!
“本王從前是小瞧了。”他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燕千絕先是一愣,隨即猜測:“七哥是說陸家四小姐?”
燕千湛搖頭,“本王說的是陸家二小姐。”
燕千絕失笑,“我倒是從來沒有小看過。打從撈下太子的小妾,摔在我面前的那一日起,我就知道是一個很特別的人。七哥,我把白沭給了。”
“哦?”燕千湛很是有些意外,“那白沭與你從小一起長大,甚至在戰場上都在做你的影子,你卻將這樣的人送到了邊?千絕,你是認真的?”
“嗯。”燕千絕點頭,“認真的。”
“……也好。”燕千湛沉默半晌,再開口時卻說了句,“你若是認真的,就該從這一刻起好好想想,日后該如何把人給保下來。陸家早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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