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眼瞅著咽了口水，一時竟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

好在陸辭秋迎“難”而上，越饞越說，告訴九皇子：“豬也可以吃，我會一種吃法，把豬放出來，放到一個大盤里，然后在里面放上一些調味料，再把豬腸子洗干凈，扎了一頭，拿個小斗把灌進去。灌到手臂那麼長，另一頭也扎起來。如此，能灌多灌多，最后放到蒸鍋里去蒸。蒸出來的這道菜就做腸，直接用刀切片，可以直接吃，因為本有調味料，很好吃。也可以蘸蒜泥和醬油，別有一番風味。

還有一種吃法更絕，就是腸灌好之后不要上鍋蒸，直接扔到酸菜骨頭湯里燉，等到腸子固定型之后，再撈出來切片，然后重新擺回酸菜里，繼續燉，那可太香了。”

九皇子瞧這小模樣覺得有趣，便說：“那回頭如果千秋莊有多余的酸菜和多余的腸，能不能也給我一些，我府上的廚子燉了試試？你放心，豬骨頭我會人去買。”

陸辭秋點點頭，“肯定是有的。千秋莊的酸菜漬了上百缸，足夠吃。

現在棚里的蔬菜和果子也都長了，長勢非常好，產量也十分喜人。再加上酸菜也漬好了，所有東西都可以對外售賣。木方那邊定了價格，這幾天已經開始進城推銷了。今日我進宮去用膳，有幾道青菜就是大棚里產出的。我特地打聽了，宮里給銀子了，木方這也算是把生意做到了皇宮里來，回頭我得給他記上一功。

九哥知道番茄嗎？可生吃可做菜，回頭我人也給你送一些，可好吃了。”

陸辭秋對自己的蔬菜大棚十分滿意，也帶有小小的驕傲與自豪。除此之外還有一份野心：“那些不跟咱們一伙的員，我都寫在小本本上給木方了，到時候他賣到那些人家時，就按十倍價錢往上漲，買不買，不買就吃不著。”

九皇子覺得此主意甚妙，“是該多賺一些。還有那些在戰時沒有出過任何力氣的人，也不配過一個和平的新年。只是城中還有一些因戰變得更加窮苦的百姓，給他們也送些過去吧，銀子我出。”他跟陸辭秋說，“府給他們重修了房子，也給了過冬的棉棉被，甚至給了糧食。但要說過年能過得有多寬裕，能多吃上幾兩，卻還是不行的。”

陸辭秋點點頭，“我明白，百姓安，城池才安。哪怕他們以前也很窮，房子還不如現在的房子好，被子也不如現在的被子暖，甚至有許多人過年了也要待在破廟里，也要出來要飯吃。可那時京中太平，他們過得不好怨不得別人。但如今不是發生過一場戰麼，那麼再過得不好，就可以怪到朝廷頭上，怪到府頭上，甚至怪到我的頭上。

花錢買個安生吧，不然能怎麼辦呢？但這個安生也就是這一個大年，待到明年開春，那些游手好閑的人就得給他們安排事做。沒有人再向他們投喂，沒有人再白給他們東西。想要有飯吃有穿，就得參加勞。通過勞獲得報酬，才是正途。

當然，也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也確實有一些人是因為戰而一蹶不振，也有一些人長久地陷在失去親人或是自殘疾的悲痛之中。這個朝廷推卸不掉，就是他們的責任。

總之，這個年過得都不容易，大家都能活下來已經是最大的勝利了。

是劫后余生，不幸中的萬幸。”

九皇子看著邊的小姑娘，就覺得這姑娘在綻放彩，從打仗的時候起就在綻放彩。

整個人金籠罩的，真像個仙。

陸辭秋這時也偏過頭來看他，見他盯著自己，還有些不好意思。

說：“你可別這樣瞅我，整的跟看上我了似的，淺了。”

九皇子如今很是學會了他二哥那一套，一聽到陸辭秋這樣說話就開始翻白眼。

翻了一會兒就說：“你放心，本王還是更喜歡活人。”

陸辭秋嘻嘻笑著，問他：“那九哥怎麼過年呢？燕千揚跟我說因為京城大喪的原因，所以皇宮里今年就不舉辦宮宴了，大家都是各自在家里過年。

他的意思是一個人在王府里特別沒意思，可能堅持不到子時守歲就得睡著了。

我就跟他說如果實在無趣，不如就去我二叔家，咱們一起過年。反正大家都是人，我二叔二嬸人很好，也沒有那麼多講究。連我那個四妹妹也不是那種大家閨秀的子，都很活潑開朗。再加上燕千揚那個人他自來，說不定一高興還能給我們唱一曲。

我跟你說九哥，燕千揚那人唱戲可好聽了，那扮相一扮上，我就覺即使是從前的陸傾城站到他面前，都會黯淡幾分。你別看他都三十多了，還是細皮的，都能掐出水兒來。可太有意思了！九哥要不你也一起來？你們要是都去，那我就跟我二叔二嬸說不去羅家了，反正羅家人多，也不差咱們這幾個，咱們就在我二叔府上過年，好不？”

九皇子一愣，“我？”

“啊！你。”陸辭秋說完，立即也反應過來自己可能是考慮得不周全了，“對哦，你跟燕千揚不一樣。燕千揚這人他以前一心想著柳安青，到這個歲數了府里也沒個人，真正孤家寡人一個。但九哥可就……那什麼，府里有家室了吧？雖然沒聽說有九嫂，但侍妾應該是有的，你得陪著們在府里一起過年。”

九皇子讓給說了個大紅臉，趕道：“沒有！我府里什麼人都沒有。往年都是在宮中過年，宮宴結束之后再回府，直接就睡了。次日天還沒亮就要再次宮，跟著父皇一起祭天。

今年也要祭天，我腳不好，堅持不到守歲的時辰就要睡了，所以你不必心我。”

“過年啊，不守歲怎麼能行！”陸辭秋說，“再累也不差那一晚上，再說不是還有我呢麼！你不舒服了我能給你調理調理，扎幾針就好。守歲還是要守的，要不然來年你還找不著媳婦兒。來吧！跟我們一起，咱們包餃子。我還能提供一些你沒吃過的菜，沒喝過的酒，沒品嘗過的小食。還有給每個人的禮，你去了就有，不去我就不給你了。”

下方有聲音傳了上來：“陸辭秋瞅你那點兒出息，你說你除了威脅老九，還會干什麼？”

陸辭秋向下看了一眼，咬咬牙，“還會拉上九哥跟我們一起看你唱戲！你要是不唱，我的禮也不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