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地府十三站】：地府大場域的預演，闖進決賽！

“呼……哈……我這就……死了？”

任王聲音發，淚水奪目而出。

“無常大鬼，不期而至。冥冥遊神，未知罪福。”

“即生即滅，諸行無常。忘川既渡，悉歸永鄉。”

天地間響起冷而神聖的誦唱。

任王只覺脖頸一寒，悉的窒息又一次傳來。

再回過神時，脖頸已被烏爍爍的鎖鏈牢牢纏住，追溯源頭，卻在那冷麪黑袍影的手中。

“咳！”

任王捱了一腳，連退幾步。

出優渥的他哪裡過這種委屈，只覺心酸悲涼。

一，就要跌進那爬滿蟲蛇的黃河水中。

可就見白影閃，那頗爲面善的白袍鬼神便瞬息而至，扯住了他的手：

“黃泉路長無客棧，看清腳下好上路。”

聲音低沉，著磁。

任王聞言連連點頭，不等拖拽，就跟著這一黑一白兩道影往前走。

很快來到一刻有【鄉臺】三個大字的土臺。

任王把著鎖鏈，步履沉重地爬了上來，隔著茫茫霧氣，看到了尚在世的親人還有家鄉的十萬青山。

不由悲從中來，心傷懷。

下了鄉臺，踏上一條土路，走啊走，忽聞一陣犬吠聲。

擡頭就見一羣目紅、角流涎、滿疤瘌、如鋼針的惡犬猛撲而來，對著生前爲惡的魂瘋狂咬拽。

很快便引得殘肢遍地、哀嚎一片。

見此形，任王不由戰戰兢兢。

可還是在無常看護下，安然渡過了【惡狗嶺】，上了【金山】。

一進山，便有羣公撲面而來，鐵喙如劍，場面比上一站還要悽慘。

任王嚥了口唾沫，就這樣滿懷忐忑地走啊走。

於【野鬼-村】短暫歇腳後，又到【迷魂殿】旁飲下略帶苦腥的“真言水”。

終於迎來最終的“審判”。

擡頭就見暗沉幽藍的“長空”下，矗立著一座威嚴莊重的大城。

鏽一般的橫匾上行雲流水地寫著“酆都”二字。

任王朝兩邊看，只見城外生著好大一片的參天古樹。

羣的烏棲在上面，也不呱噪，只用那猩紅的眼睛盯著過往幽魂。

風颯颯而過，樹海翻涌，影浮，好似張牙舞爪的怪，隨時都要猛撲而來，用它最的後頸。

任王就在這樣的環境裡，站了不知多久。

無邊恐懼自心中奔涌，從來不哭的漢子一天第三次掉了淚。

不安積累到了極點，又在傳令喊他名字的那一刻點燃：“任王，到你了。”

聞聽此言，任王只覺背後傳來一陣推力，明明前一秒才進城，下一刻就進到了一座大殿中。

殿門轟然墜落，嚇得他一哆嗦。

四面看去，只見空的大殿中，詭影浮。

黑白無常列於兩側，長幡、勾魂鎖無風自；

金銀虛影各執枷鎖，雙臂環抱，周煞氣涌；

看不清面容的巨大影把守殿門，只依稀見得馬面牛首；

相貌奇異的魁偉神把握書卷，單手仗劍，豹頭環眼、鐵面虯鬢；

儒雅影著暗紅袍，面鐵青，一手捧書，一手提筆，似是在審判衆生。

至於那坐在主位上的影……

任王不敢窺探。

他總有種直覺，只要自己敢擡頭去看，雙眼就會被直接穿。

於是低下頭，伏於青石磚面。

四面八方只有不住晃的墨綠燭投來，令人心驚膽戰、極度不安。

“任王！你可知罪！”

這時，一聲怒吼響起，好似平地驚雷，嚇得任王肝膽俱裂、神魂一。

“我……小民……”

沒等他解釋完，便有一個白髮及腰的魁梧影過來扯他。

力道之大，任他掙也掙不、逃也逃不掉，只能被拎著，滿心絕地靠近池。

“啊！”

任王只覺一陣腥風撲面，頭和子都開始發沉。

下一刻，意識迴歸-。

等他再睜開眼，已忘了剛剛發生的一切。

可那份深靈魂的恐懼並沒有就此消去，而是深植於心底。

於是，任王一，就跌進了河裡，半天都沒有勻這口氣。

狀態稍好一點，就巍巍地從口袋裡出了遙控，按下了“投降”鍵。

“我投了。”

他說得有氣無力，彷彿下一秒就要斷氣而死。

“我手下這些卡靈也太壞了，好好一個小夥，給人嚇這樣。”

紀年搖了搖頭。

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卡靈們跟著自己這樣一個正人，怎麼就沒學好，反而越長越歪了呢？

“不過這樣也好，像我這樣‘老實本分’的人，沒幾個壞點的卡靈護著，很容易人欺負。”

“唉。”

紀年心想著，似是無意地拍了紙馬一把，它便揚起紙條編就的尾，扇了任王一下。

任王一時吃痛，終於回了神，只是表仍有些木訥。

雖然已經忘了所有事和場景，但那一句“壽數已盡”，還是時刻迴盪在他的腦海中，給他造了極大的心理影。

紀年見狀也十分難得地、真地生出了一愧疚。

按理說，他與任王無冤無仇，是犯不著用這種尚需完善的夢境大招的。

可在他見過的同齡人中，也就只有對方在的寥寥數人捱得住這一下。

紀年早就想好，誰在半決賽上被分到了自己這組，就由誰來當這個“小白鼠”。

絕無任何針對，主打的就是一個公平。

可他畢竟是一個“心善”的人，見到對方嚇這個樣子，心裡多也有些不好。

“沒辦法，這個實驗是必須要做的。地府大場域事關重大，我必須走一步算百步，提前預演幾遍。”

“這樣後續要做什麼樣的域牌和召喚牌，就都有數了。”

紀年回憶著剛剛發生的一幕幕，於心底說：

“召喚牌暫時不急，【損將軍】和【薛寶釵】我都還沒造出來呢，貪多嚼不爛。”

“域牌的話，【紅白撞煞】已經逐漸完善，【扮神】還只有一個開端，必須再開一條新線。”

“比如，【間十三站】……”

“一個只走了七八站的幻夢，就能給任王嚇這個德行。”

“要是真把這些站點做出來，再找幾個‘演員’本出演，那場面……簡直不要太好看。”

腦中浮現出一個個畫面，紀年不由眸微閃。

他剛不過是以夢爲畫板、小金蠶爲特效導演、七爺八爺爲主演、糉子紙人爲羣演小試牛刀而已，所產生的效果就這樣震撼。

要是真把牌造出來，那還了得？

“神話卡牌還真是大有可爲啊。”

紀年笑了笑，也不再嚇唬任王，拍馬直奔大觀園。

後隊伍同時浮過水麪，一路敲敲打打，拋灑紙花和銅板錢。

“鐘鼓樂之，鴛鴦比翼，海燕雙棲，乾坤定奏。”

“龍相隨，代魚開，日日相對，萬年富貴。”

陪新郎走在最前面的紙人且行且唱。

聲音與嗩吶聲織在一起，漸漸飄遠。

任王轉頭去看，就見那盛大園林矗立在天子腳下最爲繁華之地。

如夢幻般旖旎繁華，不可及，無限唯。

又像是一座華的墳冢，葬去人世間一切正邪兩賦、恨仇。

喜轎府，便如棺木土。

再不聞鐘鳴鼓樂、鼎沸人聲，只有子哀婉的哭聲傳來。

與此同時，送葬隊伍也再次出發。

盤坐棺首的蓑笠子輕拍壽材、曲調隨拍：

“孤莫與人爭辯，缺短食夢來。”

“泥牆矮檐莫去買，多花盤纏住高臺。”

“天冷猶須多添柴，關好門窗免寒。”

“往後無緣難再見，多念幾聲莫嫌煩。”

悲慼的唱腔與沉重的鼓樂織在一起。

驚悚之餘，又帶著骨親間的溫暖。

此後兩別寬，只盼來生見。

心有苦海，囑咐連連。

“路已走，河已渡，早宅，免風霜苦。”

把棺扛著壽材漸漸走遠，打幡者拋灑紙錢，大哀之音慢慢消散。

“孤莫與人爭辯，缺短食‘夢來’。”

“原盼與你來生見，細思量，凡塵如獄莫再來……”

唱到這最後一句，歌聲與鼓樂聲一齊消散。

任王慢慢起，河水順著往下淌，遠看過去，哪還有那送葬隊伍的影子。

唯有尚未散盡的霧氣以及生滿荒草的墳塋。

倏爾風起，吹了遍野的白縵，帶走了紙錢。

天漸漸昏暗，世界暗藍，好似深海。

任王起環顧，就見：

一邊張燈結綵、掛著大紅燈籠，卻詭異寂靜，好似墳塋；

一邊鬼火粼粼、懸著破爛白縵，卻詭影憧憧，仿若人間。

紅白。

“終於……結束了……”

任王腳一，跌坐在河邊。

也算是“因禍得福”，經歷過生死之間的大恐怖，他忽然覺得這兩支喜喪隊伍也不過如此。

“如果再來一次，我肯定……”

任王話剛說到一半，就咽回了嚨裡面。

他嚥了口唾沫，看向搭在自己左肩上的手。

強烈的恐懼又一次襲來，只覺後頸發寒。

強撐鎮定，扭頭去看另一邊，正對上一張無比慘白、雜著醉意與瘋癲的笑臉。

“任王兄，今日我大婚，怎麼不進去喝酒啊？”

“怎麼？是嫌我家的酒不好？還是飯菜不合口啊？”

新郎歪著頭笑瞇瞇地問道，臉上還掛著已有些模糊的腮紅。

“我……我……”

任王吸了吸鼻子，又掉了淚：“我酒過敏。”

“沒事，練練就好了。”

新郎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說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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