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石碣鎮易主,黃巾之勝
灰袍道人話音落下。
好似一粒石子,投古林寒潭裡,在鎮民們灰敗麻木的心底激起一道道漣漪。
起初輕而無力,可慢慢地,隨著太升起,浮冰溶解,魚兒搖曳著騰躍而起。
人們心裡忽然多了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德起石碣、符水拔蟲、引雷護民、黑幕鎮兇……
這兩天發生的事,早在他們心裡埋下了一粒種子。
而今隨著紀年這番話出口,種子破土而出,漸有參天之勢。
鎮民們深吸幾口夜裡冷的空氣,頭腦越發清醒,眼裡火更盛。
烈火熊熊,炙熱明。
先燒死過去飽經苦難、來煎人壽的自己,再燒死……
轟隆!!!
天地驟白,雷翻涌,枝形閃電在雲中攢。
瓢潑大雨自天心墜落,潑灑在每一個人的頭臉上。
似要澆滅這不該有的火。
可隨著麻浸,凍得渾抖,人們仰頭天時,眼裡的火卻越發旺盛。
最後還是張六三扔下柺,巍巍地第一個拜倒在地:
“請道長留我石碣鎮!”
張白騎、黃龍等年輕人對視一眼,放聲吶喊,震斷雲層:
“請道長留我石碣鎮!!”
火燃愈盛,所有人齊聲高呼:“請道長留我石碣鎮!!!”
灰袍道人微微側過頭,口起伏,滿頭白髮順著雨水落在肩頭。
蒼老、疲憊、無力、狼狽。
正如他自己所說,他並非什麼神,只是一個“蟲子”、一個頗有本事的凡人。
“呼……”
看著滿臉期冀的鎮民,他忽地笑了:“貧道有些累了,回家吧。”
話音落下,人羣瞬間發歡呼。
剛剛學會走路的小樹樁,掙目前的束縛,跌跌撞撞地撲進灰袍道人的懷中。
道人一手將他抱起,一手牽起鎮裡除小樹樁外年歲最小的六歲小,後跟著一羣七八歲、十來歲的孩子。
在鎮民的簇擁下,浩浩地朝鎮東邊的院子走。
夜未盡,天未明,接著奏樂過慶谷。
只是這時,異變突生。
還未徹底散去的黑水沼中,艱難爬起一個佝僂瘦小的影。
麪皮腐敗、仿若骷-髏,三隻瞳紅幽幽,滿是痛苦與貪婪。
原本喧鬧的人羣瞬間陷死一樣的寂靜。
撲通!撲通!!撲通!!!
由於離得近,紀年甚至能夠聽到鎮民們猛烈如敲鼓的心跳聲。
顯然,他們對於三目妖王的恐懼已經刻進了骨子裡。
即使對方現在氣散盡,又瘦又小,彷彿一陣風就能吹倒。
可只要與之對視,就會寒皆豎、滿心驚恐。
“這次說什麼也不能讓道長再折損壽命了。”張白騎暗自揣道。
作爲“除饉隊”的領頭人,剛剛“制服”兇的他,心裡那熱乎勁還沒有徹底退去。
哪怕遍地生寒、兩戰戰,也強撐出膽氣,橫握兩把開鍬,一副要上前與妖王搏命的意思。
可隨著一道驚天徹地的轟鳴,雷明滅中,廟宇廢墟正中赫然屹立了一道袍破碎、態修長的影。
就見其左手握著一卷竹簡,右手拎著已然昏厥過去的鬼目狽,步履艱難地走向他們,眼裡流淌著嗜的。
“是三王!”
“道長,你們先走,我們哥幾個來斷後!”
張白騎說著,揮舞兩把石鍬,就要往上衝。
卻被灰袍道人一把揪住後脖領:“況未明就往上衝,你是要去送死嗎?”
“可是,道長……”
張白騎話沒說完,便雙瞳圓瞪,一指紀年後:“道長,它來了!”
紀年聞聲轉頭,什麼也沒看著,經鎮民提醒低下頭,這纔看到已不足一米高的妖。
‘氣被燒掉,爲什麼骨架也會一起變小,這不科學啊?’
紀年腦中迅速升起一抹疑問,可比起鑽研探尋的理科神,已然髓的壞種本能顯然要更快幾分。
當頭一腳,就將妖踹倒。
拎起九節杖,就要來上一記【橫掃千軍】。
直到杖首馬上就要落到妖的腦袋上,這才記起,自己留下這幾個已經沒有戰鬥能力的“吉祥”是爲了什麼。
“不要害怕,那饉的實力要遠強過他們,這所謂的‘三王’已被打廢,暫不備出手之力。”
說罷,又是一腳,將妖王踹進臭水裡。
咕嚕。
王氣急敗壞,正要爬出,又被張白騎一腳踹了回去。
“這三目妖王……好像也……”青年滿臉寫著不敢置信。
“不過如此,對吧?”
灰袍道人輕笑著替他說出後半句話,旋即臉一肅,認真囑咐道:“可它也只是弱這一時。”
“若真讓它恢復了氣力,哪怕只有半,你貿然衝上去,也是會送了命的。以後做事,切記三思而後行。”
說罷,一揮手中策杖,喚出袋裝的紅豆、糯米,滿滿一籃大蒜,以及鐵屑、鏡子等。
這都是志怪故事中,行怪骸最怕的品。
他事先找糉子哥試驗過。
不出意料,有效果,但不多。
正如紅-、巨響、火這三個要素從年的弱點變了加類特,作爲卡牌史第一隻殭,糉子哥除了超絕的靈,各方面也都到了特-殊加持。
包括對種種辟邪之的抗。
如果事先做好保護工作,穿戴好【避青黑法袍】和【文頂戴花翎】,它甚至能在沒那麼強的白天,以並不遜於巔峰太多的狀態出戰。
至正正的尚且如此,紅豆、糯米、鐵屑一類的玩意兒,自然更難對它造傷害。
實驗失敗,也是很正常的事。
可紀年又不能爲了這種蒜皮,再做出沒有特-殊加持的第二隻殭。
左思右想一陣,還是拿李敗天的“行土匪”當了實驗品,效果相當不錯。
而後乘勝追擊,又用現的鬼類素材,測試各種穢對這類單位的制作用,也取得了不錯的實驗果。
乾脆屯了不貨。
如今就存在九節杖裡,只待這種時候即用即取。
“把這些東西倒在它的頭上,不要全倒,儘量多留,以後還有用。”
一旁劉石、黃龍、李大目等人聽到他的吩咐,當即扛袋提筐,將糯米、紅豆等,往妖王頭上傾倒。
這種凡俗之原不該對藍品四星的它造太大傷害,怎奈護氣都已被年的毒焰燃盡,只剩一副傷痕累累的殘軀。
撞上這相剋之,便如強酸兌鹼,反應強烈,頃刻間便冒出滾滾濃煙。
“嗷!”
妖王一聲哀嚎,痛苦地倒在臭水裡,翻滾著尖。
原本就乾枯瘦削的軀進一步小,沒一會兒,就化作嫋嫋綠煙,消散在了天地間。
“這就……沒了?”
青年們滿臉寫著不敢置信。
自從認識了這灰袍道人,世界觀每時每刻都在刷新。
明明只相了不長時間,卻要比此前十幾二十年的人生還要彩。
誰能想到那窮兇極惡、輒就要吸服氣的“三目王”竟會怕這些農家東西?
“道長,那邊還有幹王爺……黑袍老賊和瞎眼狽。”
“這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每隔幾天,就要施法收割全鎮的……”
張白騎吭哧半天,也沒想起那個名詞。
“氣。”張六三於一旁提醒道。
“對,氣。”張白騎說著拎起還剩大半的糯米袋子,眼裡芒攢:“俺去潑他一頭!”
“你看,又急。”
紀年搖頭,輕嘆了一口氣,隨即一揮策杖,喚出幾個半人高的大葫蘆。
隔著老遠,都能嗅到縷縷令人作嘔的氣息。
“對付祂,得用這個。”
對付鬼王,怎麼能拿糯米、紅豆呢,當然是要用黑狗等污穢之。
“去吧。”
見道長點頭,張白騎不顧髒臭,興沖沖地扛起大葫蘆就走。
兩條攪如風,在白雪尚未化盡的小路上,留下好長一串足印。
劉石、白雀等人見此一幕,也都各拎起一個葫蘆,朝左卷右狽的殤王猛衝,爭先恐後,臉上掛著躍躍試的笑容。
靈不俗的殤王意識到什麼,只將鬼目狽往黑水沼中一丟,無字之書隨手扔進雪地裡,拼盡最後一氣力,往鎮外走。
可增將軍出手,哪能沒有準頭。
此時的祂哪還有逃跑的力氣,沒走幾步,就被幾個青年從後面追上。
“嘩啦!”
張白騎扭開蓋帽,力一潑,葫蘆所裝穢瞬間揚出,給這生前爲非、死後作歹的鬼王淋了個滿頭滿臉。
殤王秒變髒王。
其先是氣憤,可隨著穢氣,最後一氣也被灼去。
一,便栽倒在地。
見又是張白騎拿了“首殺”。
後面幾個青年都有些懊惱,乾脆對那鬼王補了幾腳。
當初“高仙師”在石碣立威,數這髒東西,對鎮民的傷害最大。
合該打殺。
而隨著這最後一點氣散盡,殤王原本凝爲實質的軀也逐漸發虛,最終歸於天地。
等待高盛以“呼喚真名”等方式重新聚攏。
只是這次傷勢過重,即使有高手幫忙治療,輔以天材地寶,沒有一個來月也別想好。
值得一提的是,這大景半神卡的確非同凡響,只剩最後一氣力,都能將自己的隊友摔“死”。
——當張白騎等人找到鬼目狽時,其已化煙消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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