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一人飾兩角,裝糉子哥,紀年版馬文才(二合一)
“呼……”
頭頂著深沉抑的暗藍天幕,耳邊盡是冷風呼呼。
高盛在兩個卡靈的保護下行走在寬敞卻異常曲折的山路上。
走了很久,仍沒有看到盡頭。
雖說有著氣增幅,山中行走也是一種,可此番天地充斥著奪神侵意、噬骨銷魂的煞氣,待得太久,很容易落下病。
的確,眼下只是一場針對高中生的比賽,“友誼第一”。
可卡牌就本質而言,還是一種“殺”。
殺對拼,縱使雙方關鍵時候都有留手,上多幾道口子也是很正常的事。
“害,卡師哪有那麼氣,超凡世界,什麼傷病治不好啊,我就往死裡揍。”
“比賽嘛,主打的就是一個高盛……真實。”
【杜若山鬼廟】,紀年手拿一面染古銅小鏡,爲自己的形象做最後調整。
除了、紙馬、殮容、紅花這些標配,他還將英臺那柄古樸斑駁的書生劍掛在了上。
再扯扯領,出脖子上的勒痕,便算是準備完畢。
轉頭瞥了眼沙盤,卻見那一人兩卡靈正在一條盤陀路上來回打轉,不由出一道詭笑容。
“開始吧。”
同樣化著慘白殮容、著一襲紅嫁的英臺聞言婷婷嫋嫋地上前,幫他整理了一下服,隨即轉過,俯進喜轎。
兩隻蒼白纖瘦的手疊放著,出十枚潔指甲,紅而尖銳。
“糉子哥,你也過來。”
紀年說著,轉頭向正於一旁嗅啊嗅的糉子哥。
老糉子這會兒正沉浸在對食的幻想裡,幾乎垂涎三尺,自家卡師的指令都沒有聽清。
紀年見狀,果斷從識海里取出一枚古舊銅鈴,隨手一晃,發出輕靈響聲。
下一刻,那老糉子就像老式香江電影裡的殭一樣,咔嘣一聲轉過了頭。
這件紀年從兩元店淘來的小玩意兒,是它的“開飯鈴”。
用得久了,現在只要聽到鈴聲,這傢伙就會條件反般扭過頭。
“殭這種死也有條件反嗎?”
紀年也有些搞不懂這類“科學問題”。
可這並不妨礙,他在心裡將“紀年的鹹魚糉子”列作與“甫夫的狗”同個級別的開創實驗。
“糉子哥,咱家人手不夠,待會兒就麻煩你一分飾兩角了哈。”
紀年先是對糉子哥的外形做了一定調整。
文頂戴花翎和避青黑法袍自是不,主要是改面部妝容。
橫鋪兩道臥蠶眉,下綻一對楔刀眼。
麪皮青黑,鬍鬚花短。
頗有種封-建大家長的迫。
配上那一襲藍黑調的繁複服飾,更是通散著弔詭鷙之氣。
這就是“祝父”了。
至於“祝母”……
紀年低頭看向早就繪製好的皮牌:
慈眉善目、著素雅,有皺紋的手上掛著暗紅珠串,面上笑容和藹。
乍一看,與老糉子此刻的“扮相”就是兩個極端。
只是這樣鮮明的對比,更爲其增添了幾分突兀與詭異。
細細看去,其上的花海圖紋竟是由一層“蟲蛆”繪,手上繫著的珠串也是某種暗紅粘稠、包裹著焦黃人牙的膠質。
正應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糉子哥,這個角也由你來扮。”
紀年說著,將牌遞到老糉子手中。
正常而言,“祝母”這個人應該由卡靈來演。
山鬼就很適合。
可高盛畢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角,只留黛玉一個,恐怕難以應對。
再加個山鬼,就放心多了。
這樣算下來,不管老糉子願不願意,這個角都要由他來演。
“……”
糉子哥出一隻指甲尖銳、青黑寬厚的大手,作僵地將牌握住。
看著卡面上的形象,不由當場愣住,緩緩轉頭,用不可思議的目向無良主人。
紀年也不由出一抹略帶歉意的笑容。
這回他可真沒使壞,完全就是邊人手不夠。
糉子哥能者多勞,自該一兩用。
“加油,我一直覺得你是咱家最有出息的。”
“不就是演兩個角嘛,小意思。”
說著,拍了拍糉子哥的肩膀。
糉子哥覺自己被cpu了,可又說不出這個詞,也不敢違了紀年的意,只能低眉順眼地站在一邊,好像了很大委屈。
“好了,這不是給你準備食了嗎?再這樣,我就把你的吃的分給小金蠶了啊。”
老糉子聞言立即鄭重頷首,滿臉嚴肅,瞧著比誰都靠譜。
紀年見狀稍顯無奈地嘆了口氣,卻在轉的一瞬間,飛快調整好緒。
右手按著繫有【幻夢紅紗】的劍柄,形一,坐到了那花花綠綠的紙馬背上。
從始至終,臉上都掛著蒼白驚悚的詭笑容。
“英臺,嫁了我,你就等著過好日子吧。”
開口便是一段“鬼味”十足的戲腔唱段,手指連晃帶轉:
“開櫃敞箱,幫那新人換裳,梳頭臉巧梳妝,冥道吉日囍氣長。”
“郎娶妻,過門檻,正轉三圈倒三圈。”
尖銳而詭異的唱腔與嗩吶音織在一起,天地間散落大把方孔紙錢。
紙馬緩緩上前,子晃悠顛、步伐輕巧飄然。
“掀開轎門採絨花。下邊點把火,上邊放丈鞭。火把燒得旺,火鞭響得喧。”
唱詞落下,紙馬走過的路上,竹噼啪作響。
“一塊好楠木,雕刻紙馬鞍,新人步邁,可保宅安。”
“纖長果籤擺、滴蠟燭點,歪頭斷氣空堂拜,紅棺枯骨過百年……”
尖銳而抑的歌聲隨著紀年的離去漸行漸遠。
他自掛著大紅花,領著兩個歪脖紙人,先行離去。
紅煞隊伍則在他離開一段時間後,方纔起轎而。
同樣有著白銀級神力的高盛異常敏銳,即使被煞氣燒灼得有些頭腦昏沉,可還是第一時間捕捉到了那讓人生理不適的間曲聲。
“這都是狗東西紀年弄的……這都是狗東西紀年弄的……”
他念念有詞地重複著,深呼吸幾口氣,努力調整緒。
就在他心態漸歸平靜之時,後卻猛地傳來一聲驚呼,好似悶雷,震得他心臟砰砰直跳。
“不好!”
那作古代書生打扮的殘魂一驚一訝道。
高盛眼前忽地一黑,一口氣差點沒捋過來。
“你特麼想死啊?!”
他轉過頭,咬牙切齒地對那殘魂說道。
“壯士,是馬文才。”殘魂那張半明的臉上浮現出某種十分複雜的神:“馬文才來了。”
“我知道!”
高盛轉頭怒吼,擡手翻出一張藍品武類裝備牌,握在手裡。
【古錠銅禍民陸沉刀】
似是察覺到了不遠的危險氣息,陸沉刀的刀輕鳴不止。
淡薄的霧氣落在上面,只一瞬間就被震出了層層波紋。
高盛握刀柄,將尾端紅繩一圈圈纏在小臂上。
氣加持下,鬥愈烈的他很想與那“馬文才”幹上一架。
可還是在理智約束下,長呼出一口氣,連退幾步,落到了兩個卡靈之間。
——幾乎將全部力都用在了制卡上的他,在近搏方面不是一般的拉。
一對一的況下,便是拿著更好的武裝備,都不一定是紀年的對手,更別說這疑似男二的新郎卡靈了。
“不能拼。”
高盛心說道。
正要轉離去,就見一顆懸空的腦袋,只差一點就要落到自己的肩膀上,心猛地就是一跳。
“什麼玩意兒?”
待看清那張頗有古風的儒雅面孔後,他不由眉頭皺,臉上呈現出只下牙的笑容。
“梁山伯”此時也似是察覺到了不對,不由默默低下頭,只用那對漆黑眼眸悄悄打量高盛。
“呼。”
高盛試圖吐出中鬱氣。
他已經看出來了,這狗-屁殘魂就是紀年派來給自己添堵的。
不過按照《場域卡原理》一書的描述,既然規則已經提到這殘魂要爲他提供指引,那就不會滿謊言、連忽悠帶騙。
還是可信的。
“梁山伯是吧?和我說下那馬文才的手段和實力!”
他的語氣很不客氣,梁山伯卻是渾不在意,一如既往地文雅和氣:“馬文才強健,可疏,並不難對付……”
“好了,你別說了。”
高盛揮手將其打斷,默默收回了自己剛纔做出的判斷。
紀年果然還是那個紀年。
弄個任務指引,都得連哄帶騙。
跟他本人一個德行。
“這年頭,說真話都沒人信了。”
紀年輕輕搖了搖頭,暗歎“人心不古”。
嚨裡歌聲不停,乘紙馬,沿山路幽然而行。
落在高盛耳中的聲音漸清。
“一初,二姓同棺,請三魅,四詭,五邪其倡徵風卜。”
“六契既,七畢集,湊八音,歌九幽,十缺十憾黃泉谷。”
唱到這最後一句,歌聲休止,半天沒有響。
剛剛那歌聲似是從四面八方襲來,一齊耳,高盛一時間也找不出聲源所在,只能握著刀四顧環看。
這時忽然聽到後有些靜,便轉頭向那剛剛走過的山路拐角。
一眼去,那裡似乎也沒有,直到高盛皺眉瞇眼、戴上特製眼鏡,纔看到一顆頂著囍帽的頭。
那人將後腦勺對著他,看不清臉面,目卻是一片黑油油。
“馬文才?”
他小聲嘀咕著。
豈料下一秒,那顆頭卻以人類無法做到的姿勢,咔嘣一聲,瞬間扭轉一百八十度,朝他出一個驚悚笑容。
“嘻嘻嘻。”
山谷裡迴盪著弔詭又瘮人的笑聲。
一大紅喜服的馬文才騎著白底花紋的紙馬,著膛走了出來,化著殮容的臉上得意洋洋。
似是戲臺上假裝大-將的小丑,很有一種反差帶來的稽。
可高盛卻是一點也笑不出來,只覺一盆冷水當頭而落,寒意自顱頂直襲腳底,瞬間制了那沸騰的氣。
想他雖然是雲頂人,但也在青山住了好些年,見慣了各式各樣的冥場面。
可像這樣強烈反差帶來的驚悚,還是頭一回見。
“嘻嘻嘻。”
這詭異的笑聲讓人有些噁心。
高盛只覺微微不適,忍不住了子,同時讓旁的兩個卡靈保持戒備。
果然,就在下一刻,那滿臉得意的新郎就下了紙馬,兩臂低垂、雙不地飄然而來。
腦袋一歪幾乎躺在了肩膀上,臉上帶著笑,目卻是冷狠戾至極,直盯著他後那縷殘魂。
撲通!撲通!!
高盛手刀柄,心臟。
高度張下,只覺天地間風漸止、旗不搖、霧凝重、雲不。
“倉啷。”
他手一,彈刀出鞘,隨時準備手。
豈料那新郎只朝前“走”了幾步,就再沒了行進的意思,而是站在不遠笑啊笑,直他心生煩躁。
可等到他忍不住想要手時,那紅袍新郎卻向後傾,倒了回去。
倒也沒有就此離去,而是用手背半擋著,以和人講悄悄話的姿勢,窸窸窣窣地說著什麼。
還時不時擡頭看一眼他,眼神詭異,笑容壞裡壞氣。
高盛意識到不對勁,戴好頭盔,擡手一翻,召喚出【懸浮托】這件鎮淵軍制式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