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
楊端午說,“娘,你聽聽都是怎麼罵我們的,放進來豈不是鬧翻天了。我就是看是重哥哥的大娘份上,纔沒趕走的。”
謝靈爲人有時候善良到近乎愚蠢,“不管如何,橫豎都是你大婆婆,你不請進來,日後大家都會說你刁難的,快,聽孃的話,讓進來。好好招待,這也是你應該盡的孝心。”
楊端午纔不想讓徐春玲進來呢。
太瞭解徐春玲了。徐春玲這樣的人,你越是理睬,就越是得瑟。你若是不理,罵的沒勁了,也就覺得無趣,自己就走了。
你越是讓進來,好心招待,就越是給了一個得瑟的機會。
到時候,還以爲楊端午害怕,在楊府上罵罵咧咧的不肯走了。
可是,謝靈一向是慈悲心腸,若是執意不肯聽從謝靈的話,謝靈也會自己放徐春玲進來的。
若是謝靈放徐春玲進來,只怕徐春玲看善良的謝靈更加好欺負,隨便怎麼編排著的了。
善良在某些時候,過度了就是一種弱。
並不是什麼好事。
與其這樣,還不如楊端午來面對徐春玲。徐春玲一直是欺怕,之前雖然一直編排端午,可若是真的見了端午,卻是不敢的。
誰都知道,把端午惹急了,端午可是什麼都做的出來。
想到這裡,端午笑著挽了母親的手說:“孃親,兒知道了,兒這就讓進來。兒還不是怕攪擾了孃親,了胎氣可不好了。要不這樣,孃親先避一避,兒這就讓進來說話。”
謝靈搖搖頭,看端午說話是認真的,便也不堅持了,說:“你啊,鬼機靈的,好吧,那娘先回房間繼續誦經了。這裡給你了。”
“去吧去吧。”端午忙讓奴婢扶著謝靈回去。
一面朝院裡走來。
外院裡,兩排青松上的燈籠,被風吹的搖晃起來,端午讓人端來太師椅,坐了,奴婢去倒茶。
“放徐春玲進來。”端午命令,眼中忽然變得很嚴肅。
奴才照辦。
大門徐徐打開,“吱呀”一聲。
門口哭鬧的徐春玲,其實是想不到端午會開門的。
哭鬧了也有一會兒了,累都累死了,正打算離開呢,誰知,大門卻開了。
這下,徐春玲若是走了,可就太沒面子了,不是口口聲聲說楊家不開門,欺人太甚嗎,如今門已經開了,若是不進去,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可是,進楊府上吵架,這麼多護院,徐春玲哪裡有這樣的膽子。
不過就算沒有膽子,也只能著頭皮進去了。
剛過門檻,就只聽得“咚”一聲,大門合上了。
一森然的氣息,從後背襲來,直嚇的徐春玲後頸都發涼。
擡頭,卻見楊端午肅然坐在太師椅上,手裡捧著一杯熱茶。
這麼小的年紀,眼睛裡就有了一垂暮的老了。
此時,端午緩緩端著茶杯喝茶,那甜白瓷茶杯上的喜鵲登枝圖案,遮住了端午下面半個臉。
喝的不疾不緩,這淡然從容的氣勢,就已經把徐春玲嚇的雙膝發。
明明是的長輩,此時,徐春玲竟然有一種被脅迫著的,要下跪的覺。
“怎麼大娘進來了,反而不說話了?”端午把茶杯往奴婢手裡一放,眼睛一彎,帶著笑,可那絕對不是什麼親近的笑,“當著我這裡的護院們,說說吧,大娘都在門外吵些什麼。”
徐春玲一看那幾個護院,個個手臂有碗口那麼,臉上都著殺氣,哪裡還敢吵架,口而出的是:“楊端午,你還不知道你做錯了嗎,我兒子都是被你害的。”
看來,徐春玲還是太要面子了,都嚇這樣了,還。
端午微微一笑,目掃過徐春玲的臉,嚇的徐春玲雙手都抖起來,若是沒有旁人看著的話,徐春玲早跪下求端午放走了。
“大娘這話錯了吧。你兒子是我救的才差不多。當初,你們沒銀子了,還是我收留了你兒子做管家,要不然,大娘認爲你可以活到今天,還能站的這麼筆直的和我說話麼?”端午也不怕撕破臉,把話都說的很明白。
既然已經仇恨這樣了,那何必勉強做親戚。
有時候,親戚若是了仇人,會比外人還要過分。
“放屁!”徐春玲一聽就來氣,“那是我兒子應該得的。我兒子這樣的人才,你卻只讓他做一個小管家,每天還這麼忙。你還好意思說!”
徐春玲邊說邊吐痰,端午冷笑著看,好像看一個耍猴的一樣。
徐春玲說這樣的謊言,竟然毫不見到心虛,可見,有的人臉皮厚起來,簡直連自己都信了。
端午手,用袖遮住口鼻,淡淡笑了起來。
這笑激怒了徐春玲,顧不上害怕了,徐春玲大罵起來:“你笑什麼,你這個小娼婦。你做的什麼事,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這個沒教養的東西!我的兩個兒子都是被你害死的。如今你還要來害我!幸好,上天有眼,自然有高人會來救我的。”
端午依舊是笑:“哦?那大娘的意思是,大娘很有教養囉?”
這話反諷意思如此的重,徐春玲自然聽的出來。
越來越氣,憑什麼,楊端午可以對著坐太師椅,是婆婆,才應該坐那個太師椅纔對。
想到自打端午進倪家門後,就從來沒有給徐春玲斟過茶,行過禮,還中端午的計,徐春玲就忍不住了。
衝上來要打端午的臉,“你這個小娼婦,我非打死你不可。你竟敢連我兒子都害。我和你拼了。”
端午脣角的笑意更加明顯了。
是恨不得徐春玲自己衝上來的。
徐春玲畢竟是婆婆,如果貿然就打了徐春玲,就怕楊府上的下人們看到了,會對端午心生不滿,若是傳了出去,對自己也沒有好。
更要的是,謝靈最看重名節和聲譽,端午不爲自己著想,圖一時的快活,也要爲家人著想呀。
可若是徐春玲自己衝上來,就是兩碼事了。
俗話說,手不打笑臉人,端午如此笑著和徐春玲說話,徐春玲卻還是要過來打,端午的手下肯定會看不過去,那麼,徐春玲就算被端午的手下給打了,也怨不得端午。
果然,端午早就吩咐過芒果了,在這個關鍵時刻,護院們一把抓住徐春玲,把給綁了,也塞住了,扔在地上,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當然,芒果吩咐過護院,只要打疼了爲止,不可留下外傷。
徐春玲被綁了手腳,自然是無法反抗,如今連都被賽住了,自然是連喊都沒有辦法了。
這一頓痛打,徐春玲的眼淚都流了出來,可除了哭還能如何。
端午看著徐春玲被打,眼中沒有一的同。
端午累了,徐春玲真的太不識擡舉。
既然不管怎麼做,徐春玲都不會把當親人,那麼,何必自作多呢。
“打好了,解開的繩子,扔進馬車,送到倪宅門口。”端午吩咐芒果了幾句,就起走了。
起的時候,正好和徐春玲仇恨的目匯,端午笑了,看到仇人這樣,端午真的很有快。
徐春玲被送回倪宅的時候,已經是深夜,這都是按照端午的吩咐。
只是,芒果最初還是有點擔心,這樣把人打了送回去,倪太萬一也過來大鬧怎麼辦。
倪太可是老人,老人若是跑到楊府門口鬧,可是很丟楊家的聲譽的。
可當芒果回去把這個疑問,告訴端午的時候,端午卻笑了,“這些問題,我早就想到了。倪太和徐春玲素來婆媳不和,當然不會幫徐春玲大吵。再說了,別看倪太年紀大,卻是比徐春玲更加知道輕重。如今,倪家祖傳的田地,都是我妹妹楊丫在管理,若是倪太選擇和我們鬧翻,丫把田地給賣了,倪太也是管不了。這正是倪太忌憚我們的地方。所以,又如何會爲了一個微不足道,甚至還對使絆的徐春玲,冒著會失去土地的風險呢?”
芒果這才恍然大悟,一張瓜子臉笑得好像一朵豔的梨花,“姑娘可真是再世周公瑾,聰明絕頂。”
“得了,來誇我。你其實早就猜出來了,就是不願意說。”端午拿了手帕兒,去扔芒果。
芒果連忙手,手矯健,在半空裡截了手帕,笑著行禮:“姑娘見笑了,奴婢哪裡就猜出來了。姑娘的心思沉穩,奴婢只怕是學半輩子,也不知道呢。”
“是嗎,你要跟我學半輩子,那你的周公子怎麼辦。”端午忍不住打趣道。
這話,倒讓芒果驚嚇的臉都白了,慌中芒果跪下了,“姑娘,這話又是從何說起呢。奴婢和周公子清清白白的,只視周公子爲哥哥那樣的敬重,姑娘果然是誤會了。”
因爲常常見到,周瑜恆和芒果湊到一起說話,端午就打趣一下芒果,誰會知道,芒果竟然嚇這樣,還跪下了,這般認真,倒讓端午越加懷疑芒果和周瑜恆的關係了,“好好好,我不過是隨口一說,你竟然急這樣了,你可讓我還怎麼和你開玩笑呢。”
芒果說:“姑娘,旁的玩笑,姑娘開開也無傷大雅,可姑娘別再開奴婢和周公子的玩笑了。奴婢又如何敢高攀的。”
“好好好,我不說就是了。你快起來。”端午扶著芒果起來,芒果這才淨了眼淚,繼續做事去了。
端午嘆了一口氣,爲這麼一句話竟然還哭了,芒果心裡,究竟藏了什麼啊。
端午本來是沒有懷疑的,芒果這麼重視,反倒是引起端午的懷疑了。
芒果自然沒有想到,會弄巧拙的,找了個時間,跑到周瑜恆的書房裡。
正好奴婢們都在院子裡忙碌,沒看到芒果進來。
芒果關上了門。
“怎麼了?”周瑜恆連忙放下書,“怎麼張這樣了。”“周公子,往後奴婢不能再和周公子聯絡這樣了。”芒果一雙眼睛紅紅的,我見猶憐:“姑娘已經懷疑我和你的關係了。奴婢命賤,知道就知道,也沒什麼關係,可是,周公子您是何等高貴的人,若是傷了和姑娘的,怕是奴婢的罪過了。”
見芒果說的誠懇,周瑜恆立馬就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他思索了一會兒,說:“你不要張,有時候,端午只是和你開玩笑罷了。你若是太在意了,反而讓懷疑。其實,我們之前僞裝的很好,就算是聰明如端午,也未必會看的出來的。只是拿你開玩笑罷了。”
這麼說,是芒果自己心虛,招了出來了?芒果拍打著自己的腦袋:“都怪我,都怪我。”
“別慌。”周瑜恆臉上依舊是溫和的微笑,“端午這丫頭心裡只是以爲,你和我過於親罷了。往後,我們點聯絡是對的。你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點日子端午就會忘記了。如今,要忙的事可多著呢,本沒時間顧忌這個沒風沒影的事。”
芒果聽到周瑜恆親暱的稱呼端午爲“丫頭”,心裡浮起一陣鈍痛,定了定神,說:“知道了,公子。”
“真是個聰明的小丫頭。”周瑜恆看著窗外的白梅,自言自語說。
他沉浸在想念端午的覺裡,忘了芒果還在房間。
整個楊府,除了端午院子裡種著白梅,就只有周瑜恆的院子裡,別的院落,哪個不是種著紅紅火火的紅梅?
端午沒注意,可是,芒果注意到了。
此時,周瑜恆細細看著白梅,就好像看到了端午一樣的癡。
芒果的心被刺痛,急急的走了。
的腳步聲驚了周瑜恆。
可週瑜恆只能看到芒果匆匆的背影了。
“芒果原來還沒走啊。”周瑜恆的臉上,現出恍然來。
每當他的視線被窗外的那株白梅吸引住時,他就會忘記了旁人。他的目專一而深。
就好像他看著楊端午的時候那樣。
此時若是有誰跟他說話,他都會忘了回答,更何況只是在他邊站著。他更加視而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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