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程家一樓的大廳燈火全亮著。

張紅芝一個人坐在那歐式的三人座沙發上，正好是背對著大門。

屋靜的嚇人。

也沒看見程梓航。

程啟剛一進門，抬頭看見那個背影，頓時酒醒了了一半。

程璇羽也是被這種窒息的氣氛制的都有些不過氣來了。

都有點怕進這個家門了。

自從上一次爭吵過后，還沒有和媽媽真正的和好。

無論程璇羽怎麼去討好和取悅，張紅芝始終只有一個態度，那就要程璇羽低頭認錯！

程璇羽不低頭，不徹底服，張紅芝就永遠都是一張冷臉。

喊媽媽不應，媽媽不聽，媽媽沒有你這個兒。

可這一次程璇羽卻是出了奇的犟。

也不是說如何如何叛逆頂撞大吵大鬧。

會主打電話，會像個沒事人一樣笑著湊到張紅芝邊喊著媽媽，見張紅芝干活也會湊過來幫著。

但一直在逃避著母間的那個本矛盾。

一旦張紅芝把這矛盾擺出來，要一個態度，就要麼走開，要麼站那兒低著頭，死活不張口。

最后實在是程啟剛看不下去了。

打電話聯系定居廬城的大姐，也就是程璇羽的大姑，把程璇羽送過去待了小二十天。

本以為母倆都冷靜一下就會好了。

可程璇羽回來之后，似乎一切還是老樣子。

張紅芝就是要兒低頭。

程璇羽就是用那種無聲且弱的方式倔強著。

做父親的程啟剛心疼兒，可一問吧，兒又笑著說沒事。

這次去老許家看看也是兒提的。

其實程啟剛一直都有這想法的。

但他怕張紅芝不高興，就一直擱置著。

然后這一次也不知怎麼了，兒一說，他就牙一咬，心一橫，一個電話給許廣打過去了。

說實話，當時電話里聽著老許那個高興勁兒，程啟剛就心里特別的不是個滋味，突然覺得自己這些年活的是個什麼玩意兒！

但這事，父倆是瞞著張紅芝的。

可現在顯然是瞞不住了。

酒醒一半的程啟剛深吸了一口氣，正要開口。

卻發現兒程璇羽已經走到了張紅芝的面前，乖巧的站著，還努力的出了一個可的笑意，喊道：

“媽，你怎麼坐在這兒啊？吃飯了沒有？”

張紅芝本不理。

把臉撇向一邊，抱著胳膊，就當是沒看見這個人似得。

然后突然間，聲音冰冷嚇人的吼道：

“程啟剛！！”

“哎哎，夫人，我這不就來了嘛？”

程啟剛堆著笑臉，還開了個玩笑，趕走了過去。

可是剛到跟前，張紅芝就豁然起，隨手抓起一個抱枕就朝著程啟剛砸了過去，然后指著程啟剛的鼻子斥罵道：

“程啟剛，這日子你是不是不想過了？你要不是想過了咱們馬上離！”

“夫人，你怎麼這麼大氣啊，消消氣消消氣……”

“我問你，你是不是去許廣家了？”

“哎，這，這不路上剛好遇到了，老許他這人你也知道的，拉著不讓我走，就……”

程啟剛都不敢說實話啊。

可張紅芝呵呵冷笑，道：

“程啟剛，你是不是以為我沒有腦子啊？”

“紅芝你……”

“媽，是我，是我讓爸爸聯系許叔的！你，你們不要再吵了好不好？”

突然間，程璇羽站了出來，眼窩泛紅的說道。

張紅芝回頭看了一眼，冷聲道：

“我讓你說話了嗎？”

“媽？”

“閉！上樓去！”

“媽……”

“我讓你上樓去，你不聽是嗎？好哇，我看你現在是眼里徹底沒我這個媽媽了，這麼多年媽媽就是養了一條白眼狼，路邊的狗都比……”

張紅芝的話就像是刀子一樣，一句比一句心。

程璇羽完全呆滯住了。

但這時，一聲吼突兀間響起：

“夠了！！”

這一聲可不小。

怕是整個別墅區都聽見了。

被嚇一跳的張紅芝當即就要炸。

可黑著臉轉過來，在看清程啟剛的臉之后，整個人就呆住了。

沙發那邊的程璇羽看著父親的臉，更是心頭一。

此時的程啟剛，臉漲紅的都有些猙獰了，圓瞪的雙目布滿了猩紅的，很是可怕。

張紅芝應該是這麼多年從沒見過程啟剛這個樣子。

所以第一時間被震到了。

可旋即，冷哼了一聲，指著程啟剛的鼻子：

“程啟剛你現在可以了，你都……”

“張紅芝！你怎麼講我都可以，但你不能這麼說兒，你，你要是離婚，可以！”

程啟剛咬著牙。

“可以”兩個字幾乎是吼出來的。

跟著，他又咬著牙紅著眼說道：

“你，你不要這個兒？你要離婚？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你不要兒我要，不是沒有爹了！！”

“爸……”

程璇羽蹲在地上哭了。

張紅芝就那麼呆呆的站在原地，似乎也傻了。

然后轉一屁坐到沙發上就哭，尋死覓活的。

樓梯，七歲的程梓航不知什麼時候下了樓，坐在那兒也跟著嚎哭。

這一下又把程啟剛給弄傻眼了。

程啟剛是喝了酒，又和老許敘了舊，回頭一聽張紅芝說兒說的那麼難聽，然后整個人鬼使神差也就炸了。

可現在，勁兒下去了，他就開始慌了。

然后趕坐到了張紅芝的邊，不停的道歉：

“紅芝，我，我就是喝了酒，突然脾氣沖了，是我不好，我不對，我，我給你認錯了……”

“程啟剛，你說這麼多年我都是圖啥？我為了啥？我還不是為了你為這個家嗎？你你就這樣，你滾啊！”

張紅芝一邊哭一邊捶打著程啟剛。

程啟剛只能任憑捶打。

然后看著蹲在地上的兒和樓梯上的兒子，就嘆了一口氣，說道：

“小羽，你上樓去吧，把你弟弟也帶上。”

“可是爸……”

“聽話，上去吧。”

程啟剛沖著程璇羽笑著說道。

程璇羽滿臉淚水，突然覺得心好累啊。

也就點了點頭，起走到了樓梯口，把弟弟也帶上樓了。

回到自己房間，弟弟還在哭，程璇羽也淚流不止。

可又突然想起了什麼，就拿出手機，找到了許安若的qq，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許安若，我們已經到家了，剛忘了跟你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