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宥覺得太子蠢得太過分了。

他是個武夫，都沒有太子這麼蠢。

可是轉念一想，蠢的皇帝好控制，好利用了。太子這麼蠢，又沒用，將來這天下都說不定可以改姓譚呢。

就算不能姓譚，他也可以利用太子，做個權臣，權傾天下。

譚宥想到這裡，眼角微揚。

他收起了自己的輕視之心，認認真真輔助太子，說了自己的方法：“現在對顧延韜和廬王下手，時機未到，如果功，也沒個代，畢竟一個是親王，一個是首輔；不功更是落了下乘。太子，揚湯止沸，不如釜底薪……”

太子急急看著他。

“……如果，沒有晉王，他們還能把皇位給誰？陛下就只剩下您一個兒子了啊。”譚宥終於出了一點笑容。

太子一聽，心裡也是一喜。

甥舅倆悄聲謀起來。

“吾現在就派人去把晉王抓起來。”太子等譚宥說完，立馬道。

晉王如果單純是他弟弟，他可能還會憐憫他。現在聽了譚宥的挑撥，太子就覺得，晉王是預謀竊取皇位的主兇。

作爲主兇，他怎麼可能活下去？

“不忙，太子。”譚宥連忙阻止他。

他生怕太子輕率行事，讓他們的計劃功虧一簣。

“如今沒有把柄，就輕易晉王，會打草驚蛇。”譚宥道，“等廬王啓程之後。再想辦法理晉王。不需要您手，宮裡的娘娘也該爲您做點事。沒有生養您，憑什麼將來跟著您沾，做太后？您派人告訴，晉王讓去對付。宮的人，手段百出，更容易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太子覺得譚宥說得很有道理。

他點點頭，道：“舅舅想得周到。吾差點魯莽了…….”

是差點魯莽？

你什麼時候不魯莽？

譚宥聽了太子的話，在心裡默默吐槽幾句。

譚宥回京，又連夜進宮，做得非常。

他這次回京，只帶了兩個心腹。

他也不歇在譚家，而是住在自己在京師一無人知曉的房子裡。白天在家裡修養，夜裡到東宮，和太子謀繼位的事。

衛森嚴的皇宮，對於譚宥而言。便如無人之境。

“陛下邊的侍衛，也有我的眼線。”譚宥對太子道，“等陛下啓程回來。他也會爭取跟著回來。只要陛下在路上龍馭上賓。他就會立馬給咱們報信。到時候，咱們要快，讓其他人通天的本事也使不出來…..”

太子點點頭。

皇位原本就是他的。

他只是和舅舅謀，防止有人篡奪屬於他的皇位，太子覺得他行事是明正大，毫沒有不妥。

他已經把父皇的生死放在了腦後。

太子的腦袋簡單了些。一些事進去了，有些事就被他出了腦外。比如他的父子、兄弟，此刻他都想不起來了。

說到底，不深。

謀定之後，譚宥又叮囑太子。不要把他回京的事，告訴任何人。

太子答應了。

“您的老師袁尚書。也不要說。”譚宥又補充一句。

太子愣了愣。

他還想讓袁裕業幫忙參詳。

但是，譚宥說了這話，太子點點頭，道：“恩師見解卓越，吾原本還想著讓恩師幫忙，出出主意。但是舅舅的話很對，這件事，應該越人知道越好。”

譚宥點點頭。

他和太子的老師袁裕業有點不和。

這大概是跟格有關。

譚宥是個武將，刀劍影裡討生活，不喜歡袁裕業那種靠磨皮子上位的書生。況且袁裕業雖然還有那玩意兒，卻生不出孩子，跟半個閹人一樣，譚宥很瞧不起他。

而袁裕業知道譚宥對他的輕視，又想到譚宥是一介武夫，和他來往有辱斯文，也不願意和譚宥深。

朱仲鈞即將往西北，顧瑾之又臨盤在即，這讓朱仲鈞放心不下。

他到打聽譚宥的靜，看看他會不會趁機作。

這些年，譚宥沒有對廬州王府下手。

“…….燕山不知什麼時候回來。”在朱仲鈞擔心王府安全的時候，顧瑾之似乎只關心的孩子們。

希燕山能早點回來，這樣可以看到肚子裡的小寶寶出世。

很想念燕山。

“我派個人去找？”朱仲鈞道。

顧瑾之又怔怔搖頭。

“和林先生說好了，半年就回來。再過兩個月，就半年了，他們也該回來。”顧瑾之道，“燕山不知想我沒有……”

語氣有點失落。

懷孕到了後期，荷爾蒙更容易失控。

又因爲朱仲鈞要走，顧瑾之心很抑。

“我真不喜歡自己這個樣子……”對朱仲鈞道，“以前，很這樣患得患失的。那時候，只有一個榕南，輕鬆多了。”

不僅僅是想念燕山，也擔心朱仲鈞。

並非抱怨孩子多，僅僅是發泄下緒。

以前，朱仲鈞出差，去再危險的災區，顧瑾之也不擔心。或者說，那時候從未想過有他或沒他生活會有什麼變化。

，讓變得無能又懦弱。

朱仲鈞就輕輕摟著，緩緩拂過的後背，試圖安。

“傻子。”他笑著說。

這是顧瑾之說他的話，如今被他反過來說。那脣齒間旖旎著這個字眼，讓他心裡甜得厲害。

原來這兩個字有這麼大的魔力。

他終於明白爲什麼顧瑾之喜歡說這個詞了。

他讓顧瑾之的腦袋在自己懷裡，輕輕著的後背。的頭髮，像安小狗一樣。

顧瑾之慢慢就平靜下來，自己也笑了。

兩人正在屋子裡纏綿，門口簾櫳外傳來秋雨的聲音：“王爺，外院的陳侍衛找您，說是有人送了書信來。”

朱仲鈞放開了顧瑾之。

他起簾櫳出去，走到了院門口。

陳鼎文尚未進來，只站在門口等。

朱仲鈞有點驚訝。

陳鼎文因爲娶了顧瑾之邊的大丫鬟霓裳。和顧瑾之也算親近。平日裡，顧瑾之也不怎麼避諱，所以陳鼎文進院也是常事。

在廬州都如此，怎麼到了京城，反而講起了規矩？

“書信呢？”朱仲鈞問陳鼎文，“怎麼不進去？”

陳鼎文往院看了眼，輕輕咳了咳，道：“王爺，咱們出去說吧……”

這是不希院的人聽到。

朱仲鈞心裡約就能明白髮生了什麼。

他叮囑過陳鼎文。哪些事不能告訴顧瑾之。

第一，是譚宥的事，第二則是孩子們的事。

如果不是譚宥有了靜。就是彥穎習武傷了、或者跟著林翊出門的燕山出事了。

不管是哪一個。都讓朱仲鈞神凜冽。

他快步往外走。

陳鼎文立馬跟上。

“什麼事？”往遠走了幾步，朱仲鈞就問陳鼎文。他極力剋制自己的迫不及待，可聲音急促，仍是泄了幾分。

陳鼎文也不敢再藏著掖著，立馬把自己知道的事，告訴朱仲鈞：“五日前。太子爺在書房發了通脾氣。咱們的探子說，沒看到有人進書房，也沒有人出書房……”

朱仲鈞挑了挑眉。

不是燕山和彥穎的事，那就是譚宥的事。

“是譚宥回了京城，還躲在東宮？”朱仲鈞問。

他的聲音。似把冰涼又鋒利無比的劍，每個字重重吐出。宛如想要把人千刀萬剮了般。

“是。”陳鼎文知道朱仲鈞生氣，回答時更加小心幾分，“他行事分外小心，直到夜裡才進宮。東宮各方的探子都有，袁裕業的人最是不小心，又最是大膽。咱們的人不能接近太子，就跟蹤了袁裕業的探子，聽到他和接頭的人說話，才知道是譚宥回來了。”

朱仲鈞放在東宮的探子，比較，是陳良娣邊的侍。

那侍無法靠近太子的書房，聽到的消息不是最核心的。

但是他特別聰明。

東宮不僅僅有朱仲鈞的探子，還要其他人的。

而袁裕業的探子，就是太子書房伺候的人。除了太子，其他人都有點提防他。連太子妃也約猜到幾分。

但是大家都知道太子喜歡袁裕業，誰也不敢多言。

朱仲鈞的探子知道，自己從太子那邊得到報太難，就開始刻意從袁裕業探子那邊取報。

這還一一個準。

“……墨玉做事有幾分能耐，賞他。”朱仲鈞滿意道。

朱仲鈞的那位侍探子墨玉，幾年前孫柯替朱仲鈞養的探，然後閹割送進宮做了侍。

後來，他被分到了東宮。

墨玉家裡有兄弟姊妹，還有一個瞎眼的父親，和病癱的母親。

朱仲鈞說賞賜墨玉，並非真正打賞他本人，而是封賞他的家人。

墨玉的家人，自從墨玉在東宮開始顯手開始，已經被朱仲鈞接到了廬州。說是保護，也可以說是。

他也從來不虧待墨玉的家人。

“是。”陳鼎文領命。

然後他又問，“王爺，還要繼續留意譚宥的向嗎？”

“不用。”朱仲鈞冷冷道，“他謹慎慣了，留意他的向，墨玉可能會暴。讓他留意太子就好。”

頓了頓，朱仲鈞又道，“若是太子進宮去看皇后，記得告訴我。”

他在坤寧宮也有探子。

不能一次把所有的眼線都暴出來。

陳鼎文道是。

不知不覺，他們就已經走到了垂花門口。

陳鼎文轉要告辭走出去。他以爲朱仲鈞也折回院了。

沒想到，朱仲鈞擡腳，過了垂花門的門檻，出了院子。

朱仲鈞直徑往門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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