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逆轉,幾乎讓人措手不及。然而接下來新帝的一直詔書更是讓人莫名其妙,新帝在攝政王扶持下繼位後,立即下旨召回正與南齊作戰的敬王楚旭,而且是十二道聖旨連發,但有不從,抄家滅族。
可此時召楚旭回京,不就等於無法再鉗制南齊?南齊就得到了息的機會攻伐天麼?
淺兮想不通爲何楚長風駕崩楚曄沒有繼位而是甘爲攝政王。也想不通,既然是楚曄攝政,爲何會容許楚暉下這樣的詔令?一切的疑,只有再見到楚曄後才能清楚。
牽扯到北周政,司徒輕塵不宜手,所以只平安護送淺兮到達了溧水關,那裡,有楚曄早就等候多時的白軍。白軍首領見到,立即上前行禮。
“參見王妃。”
後一片銀鎧甲的白騎兵嘩啦啦跪下,高聲道:“參見王妃。”
淺兮眉頭跳了跳,對‘王妃’這個稱呼暫時有點反應不過來。然後後知後覺想起,楚曄現在不是太子了,而是攝政王。可天下皆知,自己和他和離了啊,按理說在世人眼裡自己和楚曄就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
但是瞧這幫人的態度,倒是有默契。
搖搖頭。
“你什麼名字?”
“屬下裴京。”
淺兮點點頭,又想起一個問題。
“岳公主呢?”
裴京面無表道:“岳公主擁兵自重竟意圖刺殺西涼國事意圖不軌,殿下早已下達均令,此等禍國臣之輩,當誅殺之。”
淺兮眉頭挑了挑。
“所以……”
裴京依舊冷冷的,“黃甲戰士全軍覆沒,屬下幸不辱命,已將叛賊斬殺於中道,現奉殿下之命護送王妃以及將叛臣首級回京由殿下裁決。”
岳公主死了?
淺兮怔了怔,楚曄下手還真是毫不手。
“武安侯呢?”
“先帝駕崩當日,武安侯帶兵宮被殿下所擒,如今羈押天牢,等候發落。”
淺兮眼神閃,已經明白了前後因果。
楚曄早就料到自己這一路回來必定會危險重重,他自己又無法前來相救,乾脆將計就計藉此除掉岳長公主,收歸神策軍。不過就算他要剷除異己也不會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所以纔不惜暴底牌出了自己的白軍甚至還託司徒輕塵相護,再加上又有晞貞的鐵甲軍,可謂是三重保險。
只是沒想到司徒輕塵準備不充分以至於被拖延得太久,而晞貞也因顧及大越那邊向要稍作安排所以沒能及時趕到。
說到底,也是慕容歸暗中鉗制。
倒是真沒想到慕容歸爲了殺不惜本,非但將自己手下所有衛出,甚至還鼓大軍爲所用。
不愧是年帶兵的將軍,再加上經商多年,練就了一張三寸不爛之舌,竟然能策反三軍私自行。
這樣的大罪,一枚金牌怕是無法平息朝臣的口誅筆伐吧?
怪不得容臻將慕容歸帶走。
至於這件事後續置,暫時不甚關心。
“走吧,先回京再說。”
回頭與司徒輕塵辭行,“多謝國師一路護送,就此分別,保重。”
司徒輕塵點頭,突然低聲道:“其實楚長風早已在一個月前駕崩,然而楚曄一直不發喪,直到半個月前才昭告天下。”
淺兮一愣,什麼意思?
司徒輕塵卻已經錯馬離開,款款笑道:“公主一路保重,在下告辭。”
他一拉馬繮,轉往另一個方向策馬而去。
淺兮皺著眉頭,眼神裡飄過一抹幽暗的。
**
七天後,淺兮在淮雎與楚旭的大軍匯合。
楚旭見到,眼神一亮。
“弟妹。”
淺兮看他一眼,心裡轉過無數想法。
最初知道楚暉登基的時候以爲楚曄在京中被困,否則他怎能眼睜睜看著皇權旁落他人之手而自己屈居人下只做個攝政王?但他既然能迅速收復神策軍,並且控制京中局勢,就說明他安全無虞。
楚長風死了,他爲何不發喪?
若是急需用兵權穩固自己的地位,何不老早就召回楚旭?
這其中到底還有什麼關竅?
還有,按理說楚旭接到聖旨應該馬不停蹄回京,現在最起碼也快到盛都了纔是,怎麼會在這裡與自己相遇?
實在想不通他到底是何打算。
一路上淺兮總有些心神不安,時不時的著自己的腹部,眼神難掩憂。
掀開車窗的牀簾對外面的楚旭道:“還有多久抵達盛都?”
楚旭道:“大抵還有三日的行程。”
淺兮皺眉,“能不能快點?”
楚旭笑了笑,看了眼微微凸起來的腹部,“弟妹如今是雙子的人,且不可勞累,若是出個好歹,回去後只怕五弟得怪罪我這個兄長照顧不周了。”
淺兮默然不語,放下了車簾。
沉靜在昏暗的馬車,半晌突然道:“我聽說年初的時候敬王妃爲王爺誕下世子,如今武安侯府遭變,也不知敬王妃可對王爺有所誤解?”
外面楚旭沉默了一會兒,語氣淡淡蕭索和嘆息。
“便是怨我也是應當。”他道:“父皇昏聵也就罷了,姑姑竟也如此糊塗,竟然……”他深深嘆息,語氣裡有掩飾不了的憂傷和無奈,“幸虧五弟早有準備,否則弟妹若是損傷半分,只怕五弟也活不了……”
淺兮眼神跳了跳,眼底劃過一莫名的,輕輕一嘆。
“皇家富貴,同室戈,詭譎暗殺,層出不窮。他自境遇不好,難得有你這個兄長一路扶持至今,也算有所安。”
楚旭笑了笑,語氣卻滿滿的懷念。
“說是我扶持五弟,實際上是五弟護佑我。時我母妃不得寵,我也備冷落,五弟曾承的,我也差不離。絕境之中若非五弟出手相救,這世上早就沒有楚旭。說到恩義,卻是我虧欠了五弟。如今母后大喪,五弟定深痛於心,否則他無論如何都會親自出京接回弟妹的。”
淺兮抿脣,不再說話,眼神裡浮現沉沉悲涼疼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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