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泰勒沉默的站在人群邊緣,挲著手上的魔法戒指。
作為泰勒家族唯一進第一大學的員,在這遍地高階巫師的布吉島上,他沒有任何長輩可以依靠,再加上作風叛逆的泰勒家族與其他狼人族群的關係也並不是非常融洽,所以安德魯只能盡量保持低調,不招惹是非。
但低調不代表可以被人藐視。
左手中指那枚魔法戒指上的蛋白石被他用力攥出淡淡的芒,安德魯抿著的略微有些扭曲。
每次想起在那頭吸鬼的休息室外所遭的待遇,總能讓他心底鬱積的怒火重新翻滾起來。
為月下的戰士,忍氣吞聲可不是泰勒家族的格。
「阿爾法學院又不是吸鬼學院。」安德魯含糊不清的嘟囔著,目無焦距的盯著手指間五六的寶石,默默在心底思量著下一步怎麼辦。
雖然在離開那頭吸鬼休息室的時候非常氣,但安德魯知道自己並沒有表現的那麼有底氣。
數個世紀以來,月下生與巫師之間的關係一直非常微妙。
出於統一戰線的考量,巫師聯盟將月下議會納了自己的陣營,但無論如何,許多激進的巫師並不太認同這項政策。
比如第一大學的副校長石慧士。
在看來,不論月下議會表現的多麼馴服,那些『骯髒的黑暗生與妖魔之間始終有千萬縷的聯繫』。
這種觀點代表了許多巫師的想法。
所以,踏足巫師社會的月下生總會習慣的在同類邊尋找安全。即便是有千年仇的吸鬼與狼人,也會在巫師們眼前努力表現出合作的姿勢。
弗里德曼爵士便是月下議會在第一大學的代表,所有的月下生進學校后,都會與這位暗夜的貴族進行一定程度的通。
而安德魯把這件事搞砸了。
雖然泰勒家族的作風是比較叛逆,但這不代表他們的腦子被殭啃掉了。沒有與那頭吸鬼見面,不論從哪個角度而言,都不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
每每思慮至此,安德魯心底的怒火便會化作不安。
休息室外他曾揚言要去拜訪瑟普拉諾先生——作為阿爾法學院雙子星之一,麥克·金·瑟普拉諾擁有足夠的實力庇護他。
毋庸置疑,這種行為肯定已經惡了弗里德曼爵士。
然而,近一周的時間已經慢慢流逝了,安德魯仍舊徘徊在阿爾法城堡的樓梯與過道間,沒有找到任何拜訪瑟普拉諾先生的門路。
麥克·金·瑟普拉諾是純種的巫師出,也許他並不待見一頭叛逆的狼人。
想到這裏,安德魯微微嘆口氣,偏著頭,目略過邊的幾位朋友。
雖然被做朋友,實際只算他的跟班——不過是幾個毫無基、只是憑藉一點天賦進阿爾法學院的傢伙。而這些人跟著他,一方面希冀獲得泰勒家族的友誼,對於這些毫無基的年輕人來說,泰勒家族已經是巫師界的龐然大了;另一方面,他們也在貪圖安德魯在阿爾法城堡里那間小小的獨立休息室。
並不是每個阿爾法的學生都能獲得一間獨立休息室。
所以,短期來看,這些年輕巫師對於他在第一大學的發展毫無幫助。安德魯想到這裏,頗有幾分沮喪。離開家族莊園之前,他可是對幾位叔叔誇過海口的。
我一定能登上《魔杖》,為一個阿卡納!
每每想到這番大話,他都有種牙疼的覺——對於狼人來說,牙疼可不是個好兆。
「哦……看看那群書獃子!每次看到他們那副傻乎乎的模樣,我都想讓他們一下我這對可小牙的憤怒。」安德魯旁,一個黑髮細眼,穿著簇新白袍子的阿爾法新生,嘀嘀咕咕的瞟著不遠的九有學生,不懷好意的咧咧。
安德魯側過臉,瞟了他一眼。
「收斂一點。」泰勒家的小爺皺著眉提醒道:「你現在首先是阿爾法的新生,不要玷污了城堡的榮譽。」
這個黑髮細眼的男巫名朱利安,父名不清楚,安德魯只知道他來自法蘭西維埃爾的鄉下,是一個木匠的兒子。
朱利安是在幫父親砍木頭的間隙睡著了,在夢裏被拉進了第一大學的招生考場。
經過阿爾法學院的天賦測試,朱利安擁有一顆信仰之心。
對於侍奉神祇的祭司而言,這是一種稀有而且傑出的天賦。
簡而言之,如果朱利安在心深信仰著某位神靈,並悉祂的教義,那麼他就會是這位神靈天然的聖子——第一大學會非常樂意免試把他招進亞特拉斯學院,為一名榮的公費生。
然而這個世界總會出現這樣或那樣令人惋惜的事發生。
朱利安沒有信仰。
就好像胖噠長著尖牙利爪,卻以竹子為生;鄭和帶著龐大的船隊行程萬里,卻只當了一路的散財子。
在其他人眼中,這是在浪費上天賜予他們的機遇。
信仰之心,可以令每個亞特拉斯學生眼紅髮狂的天賦,卻只能帶給朱利安一張阿爾法學院的普通場券。
當然,經過適當的訓練,這位木匠的孩子仍然能夠為一名合格的註冊巫師。
只不過,與聖子的未來相比,一名註冊巫師就顯得遜了許多。
安德魯校之後在不經意間發現了這位浪費天賦的年輕人。一個需要幫手,另一個則一無所有。於是,在玉幣與寶石的輝下,兩個人很快便了『朋友』。
對於泰勒家的小爺而言,這只是一筆風險不大、但利潤厚的投資。
以朱利安的天賦,四年大學生涯后獲得一張註冊巫師的合格證明並不困難。而一位註冊巫師對於泰勒家族而言,也是一不容忽視的力量。
對於朱利安而言,接泰勒家族的資助,一方面可以更輕鬆的完自己的學業;另一方面,他也可以通過泰勒家族更廣泛的接月下生們的世界。
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朱利安總是固執的認為,他的祖先有吸鬼統。所以這位木匠的孩子總喜歡向朋友們展示他那兩顆細小的犬齒——這兩顆牙被朱利安稱為『吸鬼獠牙』。
安德魯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向他解釋,吸鬼的獠牙與普通巫師的犬齒是兩個概念。
「你是一個活著的、富有天賦的巫師,並不是躲在古堡里,依靠人生存的死。」安德魯反覆向他解釋道:「如果你想要月下生的統,我可以請我叔叔幫忙。」
「但我不能假裝看不清自己的靈魂,先生。」朱利安總是這樣誠懇的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