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奴踏區，確實深刻地到了思維凋零，意識湮滅的那種痛苦。

頭暈目眩，如重鎚砸腦，幾乎無法正常思考，非常難。

然而，就沒有然後了……

他抵抗住了這種思維凋零，不過被湮滅的部分，並沒有修復，此刻炎奴的思維速度，比過去慢了十分之一。

計算力、想像力、記憶力種種思維能力，全面衰退了十分之一。

這是非常奇怪的覺，他能確定自己的靈魂並無損傷，可思維就是遲鈍了一些，這是通過和記憶中的自己對比出來的。

也就是說，凋零之牆，湮滅的是人純粹的意識能力，猶如概念層面的東西。

所以無論是什麼神通、法，都別想抵抗、修復。

相應的，炎奴也不知道該如何修復這被凋零的十分之一。

如同炎奴當初斷頭不死，但不會適應出更快的癒合速度，而是沈樂陵對他用了妙水再生，他才繼承了那種超速再生。

還有被亞克蠻力碾，他也只是無視傷害，順帶把滲的能量吸收了，而沒有進化出更大的力量。乃是依靠龍虎這類加持效果，來讓永久駐留這種更強的力量狀態。

大腦、靈魂、意識，好像一個寄居著一個。

世間各種神通法能修復大腦、修復靈魂，但卻沒有能修復意識的。

不過增強思維能力的倒是有，那就是機關之道，所以羅閻曾和他代過，以後可以通過修行機關之道，來提升思維速度。

這樣雖然意識客觀來說依舊了十分之一，但基數強大的話，依舊遠勝於常人。

「不管了，趕把那面牆給找到。」

炎奴想得很開，本不在乎這點遲鈍，謹記自己的任務，大步地向窮山深進發。

窮山深是無人區，但卻鳥語花香，一派祥和。

與想像中的死地，天差地別。

綠樹蔭，鮮花遍地，炎奴穿過兩座小山峰，就看到了一群華麗的青鸞鳥，翩翩起舞。

它們唱著歌，在巨大的古樹上盤旋。

「好啊。」

炎奴看到許多奇珍異，靈芝怪草，走過路過，融其中，大步地奔跑，手舞足蹈，像個傻子。

他是這裏唯一的人，不，是唯一的活人。

又穿過了一座山後，炎奴竟然見到了連綿的建築群，房屋鬆散，樣式古樸，泥草所制，由簡陋低矮的圍牆環繞。

圍牆外是片片早已花草遍佈，不知道荒廢多久的田地，如果不是炎奴非常悉田壟的結構，都看不出來那原先是農田。

「村莊？」

「好大一片村莊！」

炎奴很驚訝，沒想到窮山裏有村子，嚴格來說……是部落。

遠比他以前的茶山村，都要原始很多，但是很大，可以想像這裏以前居住著許多人口。

炎奴衝進村子，到參觀，到搜尋。整個村落有祭壇，有糧倉，有打磨玉石的區域，也有製作陶的地方。

充滿生活氣息，但現在全部已經荒廢，從許多細節上可以看到，一切都是戛然而止的。

有琢磨到一半的玉，有紡織到一半的布匹，還有燒乾的大鍋，裝滿了腐敗的魚。

終於，在一間荒蕪已經長滿雜草的庭院裏，炎奴看到了一個人形生。

上半是人，下半是蛇。

穿著布，廣袖長袍，還有髮髻。

蛇尾又又長，十分婀娜，支棱起來的話，高大約一丈，難怪建築都那麼大。

「原來是山海國民的居所，好像之前在外面的結界裏，也瞥到過這樣的人。」

炎奴在這覆滅的部落中，先後發現了數十，皆為人首蛇。

而他們的圖騰，正是他們自己的形象，一男一，相對而視，尾糾纏，直盤結在頭上，圖案生而充滿神氣息。

完好，沒有任何傷口，應該都是被凋零之牆所殺。

「不過咋才幾十人？這麼大個村子，說也要住個上萬人吧？」

炎奴有些奇怪，然後離開了這個村子，繼續深窮山。

果不其然，翻過一個山頭，再次看到一片村莊。

如此反覆，他也不一一查看了，連續奔走近八百里，經過數十個村莊，終於來到了凋零之牆應該存在的地方。

可是，這裏有一片更大的建築群，圍牆廣袤，比之前看到的所有村子都要大得多，儼然是這個山海國的中心聚落。

「如此多的『牆壁』，哪一個才是凋零之牆？」

炎奴懊惱，想撓頭，卻不著頭腦。

他向前走著，可還沒等他翻進圍牆，就到一極強的威，震懾住了他。

讓他心慄，對村落某到畏懼，想拔就跑。

不過他沒有跑，哪怕所有人的人格都在震撼畏懼，他還是滿心好奇地走了進去。

剛進去，就看到一地的，路邊、屋、到都是。

門口區域就有數百，可想而知，這個最大的村子，應該有數萬。

這個數目是對的，如此大的部落，就該有數萬人。

可為啥之前的村子，卻很空，炎奴想不通。

「咚咚！」

忽然後傳來腳步聲，炎奴轉過，正聽到有人喊他。

「炎奴……」一個金石擊般的聲音傳來。

赫然是羅閻的巨大首機關人飛奔而至，趕上了他的腳步。

「你進來啦！」炎奴嘿嘿一笑。

羅閻控機關中氣十足道：「現在外面已經被我鎮住，不會來打擾我們。」

「此地可以隨意行，之後就算把凋零之牆收進道藏，他們也不知道。」

「只要我一直假裝在外面『面壁』，他們就會一直認為這裏是區，而不敢踏，更不敢我。」

炎奴聽了，哈哈大笑。

不過隨後道：「可如果那面牆找不到，這裏就只有你我可以踏啊，你看這裏曾有一個山海國，無數建築，哪面牆才是啊？」

「哼，不出所料的話，在軒……」羅閻的機甲說著，忽然頓了一剎那。

然後繼續道：「……轅之臺。」

炎奴愕然：「伱咋啦？」

「沒什麼，更換了一下主控意識，之前與你說話的我，已經寂滅了。」羅閻十分平靜道。

炎奴打量著他：「除了剛才那一下，我看你行自如，思維清晰，好像沒有影響啊。」

羅閻回答道：「行走、說話……都是機關的功能，當然不會到影響。實際我的意識非常痛苦，思維正在節節消亡。」

「每九息我的本就會複製發送一份思維進來，替代要消亡的那個。」

「這會有一瞬間的宕機，除此之外，我即便於凋零狀態，這機關依舊有強大的戰力。」

炎奴恍然：「原來如此，我說你們造這麼大這麼複雜的機關幹嘛，其實就是為了讓它自就有很強大的功能。」

「沒……錯。」

羅閻在外面，讓機關各種遲鈍、踉蹌，波黯淡之類的，都是故意展現給修士們看的，顯得他這機關做不了多事。

實際上機關人到的影響沒那麼大，這是機關的質，甚至可以在沒有意識的時候，依舊自執行一些作。

羅閻乃是巧心境界，思維能力極為強大，計算力驚世駭俗，哪怕被凋零九，其基數也比常人要強。

所以這副機關，雖然現在戰力和全盛相比，當然算是削弱了，但也不至於弱到影響行的地步。

「你之前說你知道凋零之牆在哪？那就太好了，帶我去吧。」炎奴笑道。

他的任務可不只是負責卡住特，還要將其裝道藏，共生那面牆。

一方面這算是徹底將其封印，另一方面，也是給這裏騰出地方。

配合羅閻那波『魔道永鎮此地』的作，這地方哪怕沒有奇了，所有人也會認為它有。

如此一來，等於在人家仙宗核心腹地，奪下了一塊據地……不僅無人敢踏，人家還得謝謝他們。

「凋零之牆在軒轅之臺，當初廬山仙宗把牆挪進天，還順帶利用此牆，將軒轅之國滅了。」羅閻解釋道。

原來窮山這片地界，最早是一聖地，生活著一群極其強大的山海國民，名曰『軒轅之國』。

國民人首蛇，壽命悠久，還會煉製不死葯，同時自也是天最最頂級的材料。

「軒轅之國，在窮山之際，其不壽者八百歲。諸天之野，和鸞鳥舞。民食卵，飲甘。」

「這裏即是鸞鳥聚集區，還盛產長壽甘，乃是一派福地。」

「其民人面蛇，尾首上，能號令萬，是整個廬山天最強盛的種族，早些年臣服附庸的山海國民數不勝數。」

「所以這軒轅一族，率領無數山海國民反抗修士，雙方戰了三百年，直到十年前廬山仙宗把凋零之牆送進來，直接扔到他們的聖地，這才將此國覆滅。」

聽了這話，炎奴沉聲道：「可惡，竟然直接把凋零之牆，扔到人家生活居住的地方。」

「如此強盛的國度，就這樣覆滅了。」

他回憶一路走來，所見空的無數部落村寨，問道：「除了這聖地以外，其他村裏的軒轅民，是不是提前得到通知，逃走了？」

「而居住在聖地里的人，不願逃走，所以才只有這遍佈？」

羅閻機甲搖頭道：「不是，廬山仙宗突施冷箭，就是要滅亡他們，豈會讓他們有反應時間？」

「窮山境所有的部落，都死了。十息時間，他們本逃不掉。」

「你一路走來，之所以沒看到大量，只是因為……這十年來，仙宗派了很多獵犬，進來收集材料，把都拿走煉丹了。」

炎奴大怒，槍桿頓地：「竟是如此！我還以為是仙宗提醒他們，留了一點機會。」

「原來只是把收走了。」

炎奴十分惱火，他並不是個單純同弱者的人，也曾將張家的部曲於沈樂陵煉化。

但這前提是人家該死，否則就算拿鞭子他，無論這個人有多弱，他也只是笑嘻嘻。

山海國民要是吃人也就罷了，可人家只是過自己日子，修士們就進來大肆掠奪殺戮，要吃他們，與禿髮氏何異。

「外面那幫人沒走吧？」

炎奴揮舞大鉞說道。

他可憋壞了，一路走來，為了趕搞定凋零之牆，他都沒搭理那幫人，只是挨揍。

都說了不要命的跟他來窮山，那幫人還來，甚至當什麼大盛會，完全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雖然炎奴也不知道。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