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凌聞言有些心，但想想如今秦家人手太，而且徐家堡的事也纔剛剛過去一個月，風波未平，尤其林家一下子損失了林經嶽和林正機二人，又豈會就此作罷？肯定會繼續在暗中調查。

現在邵娥躲在秦家肯定沒人注意，但要是出面管理一座莊園，還是有引起林家注意的風險。

“你說的有道理，這事我會考慮的，不過要再隔一段時間。”秦子凌一番思忖，還是決定謹慎一些好，反正可以吃蕭箐的飯，他沒必要這麼急著自力更生。

說罷，秦子凌遞過去一張紙，道：“這些東西你幫我看看，有沒有辦法購買到？”

蕭箐接過紙張，從頭到尾仔細看了一遍之後，面思索之道：“方槊郡在西雲州中只是排名末尾的小郡，多山嶺，土地貧瘠，除了那經過方槊城外，充滿兇險的烏山脈，很有地方出產靈藥，也沒有有靈氣的名山。

所以自古以來，幾乎沒有道門在方槊郡開宗立派，建立道場，也很有道門煉氣士在方槊郡活。

所以有關道門煉氣士需要的靈藥方槊郡很有，就算偶然有人採摘到，一般也都會運到其他郡或者州城售賣。

秦大哥你要的這些東西，除了水嵐藕我可以幫你弄到一些，其他的暫時沒辦法。不過我們蕭家每過一段時間便有商隊前往清河郡。

清河郡是西雲州除州城外的第一大郡，郡中有煉氣門派，也有不煉氣士在世俗中活，據說在清河郡有專門出售這些品的地方。

到時我讓我大伯派蕭家供奉的煉氣士去打聽打聽，看看能不能採購到這些東西。不過他們的實力都很一般，在品質價格等上面肯定沒辦法把控。”

秦子凌聞言心裡雖然有點小失，但也在意料之中，點點頭道：“這事不急，若最近有商隊去，可先讓他們看看能不能購買到紫霧靈米，其他的先放著，等以後我去清河郡時再採購也不遲。”

從烏河老道手中所得的一斤紫霧靈米，一部分留給母親外，其他的這一個月來早就進了秦子凌的肚腹。不僅效果不錯，而且口也很好。

這東西一聽就是煉氣士經常食用進補的食，就像練武人要經常吃滋補食一般，應該容易採購，價格品質上也不會有什麼大的差別。

“好！”蕭箐很乾脆地點點頭，然後猶豫了下，道：“聽大哥的意思，有打算去清河郡？我其實也有打算在年去清河郡一趟看看。”

“你到煉骨門檻了？”秦子凌聞言心頭微微一震，問道。

“差不多，快則年底，遲則明年，我想應該可以嘗試突破，所以我想去清河郡運氣。”蕭箐回道。

秦子凌深深看了蕭箐一眼，然後低頭沉思。

蕭箐的天賦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本來以爲蕭箐年前纔剛剛突破到化勁境界，怎麼也得苦修打熬個三五年纔有去衝刺煉骨，結果沒想到年底或者明年就有衝刺。

“你是對的，以你的天賦底，服用蕭家的藥是沒辦法時的選擇。在這之前，總要爭取一下。”許久秦子凌擡頭看著蕭箐，說道：“清河郡我肯定是要去一趟的，你不要急著去，還是等著跟我一起去。”

“謝謝秦大哥，如果能跟你一起去那是最好的。”蕭箐面帶欣喜和激之道。

自然明白，秦子凌這是不放心。

因爲去清河郡是衝著更高級的藥而去的，這絕不僅僅只是運氣那麼簡單，必然會有兇險。

“嗯，那就這樣說定了，我要去清河郡會提前通知你。現在我先走了，明日我會來取黑翼玄水鸛和水嵐藕。”秦子凌點點頭，起說道。

“好的，秦大哥。”蕭箐跟著起，陪著秦子凌走到後院口，方纔止步。

秦子凌離開山野素居，還是先回劉小強老宅卸妝，變回本來面貌，然後去了寒鐵掌院。

“秦，秦師兄，您，您來啦！”一看到秦子凌，已經晉升爲院弟子的包英俊立馬屁顛屁顛地跑上來，鞠躬打招呼，依舊猥瑣，一點都沒有院天才弟子的架勢。

“嗯。”秦子凌不置可否地點點頭，然後問道：“左師呢？”

“左，左師在院，最，最近心一直都不好。秦，秦師兄您等會去見他小心一些。”包英俊低聲音道。

“什麼事你知道嗎？”秦子凌微皺眉頭道。

一個月前，他就已經發現左樂緒不對勁，但左樂說是家務事，他也就不好再過問。

沒想到這一個月過去，這家務事不僅還沒理清，反倒越發嚴重起來。

“不，不清楚，這，這事您得問鄭，鄭師兄。”包英俊回道。

“行，你去練武吧，回頭我再找你。”秦子凌拍了拍包英俊的肩膀，說道。

“好，好的！”包英俊咧開心一笑，出一口齙牙。

不遠，院弟子練武場地，羅玉珂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撇撇，一臉輕蔑不爽地對邊上的牧萱說道：“這個包英俊還真是傻！也不想想自己如今已經是飛上枝頭的凰，竟然還在秦子凌面前鞠躬賠笑，一點天才弟子的傲氣都沒有。偏生那秦子凌還真以爲自己是個人。”

“你以爲人人都像南宮越一樣啊，我看包英俊就很好，當年沒人肯帶他，只有子凌肯帶他，他這是知恩圖報！”牧萱說道。

“牧萱，你這是什麼意思？水往低流，人往高走，這是人之常。再說了，南宮越能被林家看中，加黑甲衛對於他自己，對我們寒鐵掌院的將來都是有好的。”羅玉珂說道。

“得了吧，帶人來把左師都給打傷了，這也是對我們寒鐵掌院有好？聽我一句話玉珂，還是趁早離開南宮越，這種又自負又薄的人，你跟著他遲早要後悔。說實話，子凌重重義，爲人穩重，不知道比南宮越強多倍。”牧萱說道。

“得了吧，就他？窩囊貨一個。南宮越就不一樣了，就算自負薄又怎麼樣？他遲早是武師級的人，註定是人上人，哪怕將來躲在被窩裡哭泣，我也是會選擇他而不是一個沒有發展前景的窩囊貨！”羅玉珂撇道。

“別一口一個窩囊貨的，你真瞭解子凌嗎？”牧萱冷聲道。

“我需要了解他嗎？”羅玉珂冷笑道。

牧萱用看可憐蟲的目深深看了羅玉珂一眼，然後跟肩而過，朝秦子凌迎去。

“哼，不就跟鄭師兄好上了嗎？不就一個沒有多積蓄，過了氣巔峰，一輩子無武師的鐵皮武徒嗎？

有什麼了不起的，竟然教訓起我了！等過兩年南宮越爲武師，鄭星漢又算得了什麼？”羅玉珂見牧萱沒好臉給看，又特意去迎接秦子凌，臉不拉了下來。

自那次採藥回來，牧萱和鄭星漢的關係已經公開。

“子凌，你來啦！”牧萱迎上前，微笑打招呼道。

“是啊牧師姐，鄭師兄呢？”秦子凌微笑著點點頭，然後問道。

“咦，剛纔還在這裡的，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牧萱環視了一週，皺眉道。

牧萱話音剛落，鄭星漢神有些難看地從院裡走了出來。

“鄭師兄！”牧萱立馬就看到了鄭星漢，連忙衝他招手。

“子凌，你來啦。”鄭星漢大步走來。

“嗯。”秦子凌點了下頭，微皺眉頭道：“發生什麼事了？英俊說左師最近心很不好，我看你今天的臉也不好。”

“還不是……”牧萱聞言口道，一臉的憤然。

“你別說話。”鄭星漢瞪了牧萱一眼，然後拍了拍秦子凌肩頭道：“我們到一邊說話。”

“嗯。”秦子凌點點頭，跟著鄭星漢走到練武場角落的一棵大樹下。

“年初跟你一起出去採藥時，我不是跟你提過，左師跟其他人一起在城外建有一座圩寨嗎？那圩寨名四賢莊，是由包括左師在的四位武師聯手建立的。

莊子依山臨水，環境位置都很好，田地沃，種植有各種莊稼，莊子後山則種植有各種藥材，還豢養著不異。

莊中不僅有家丁護院守衛，而且四位武師還會流坐鎮莊中。所以四位武師的家人和一些近親族人都在裡面過著安居樂業的生活，就算外面治安比較，不時有流寇賊匪作案，莊中之人也無需擔心。

但前段時間，一位武師意外亡，四賢莊便了一位武師。其他兩位武師認爲如今世道越來越，只有三位武師力量差了些。

剛好最近有兩位跟他們有的武師也想尋一合適的立安家之地。本來這是好事，力量越強大，自保能力越強。

但莊子就那麼大，一下子要引進兩大武師的家人族人和家丁僕人，地方就不夠用了。其他兩位武師便建議購買下曲師叔在莊中的產業，讓他的人遷出四賢莊。曲師叔就是意外亡的武師。”

秦子凌聽到這裡皺眉道：“這做法也太不仗義了！”

“是啊，所以左師堅決不同意。昨日魏飛舉，也就是其中一位武師又特意來勸說左師，結果兩人鬧得不歡而散。

剛纔左師把我去，讓我這些日子打聽打聽看看，附近有沒有合適的莊子。我這才知道，原來昨日那魏飛舉和馬釧已經商談好，說如果左師堅決不同意，那就讓他帶著曲家一起離開四賢莊。”鄭星漢面帶氣憤之說道。

“憑什麼是左師離開？”秦子凌目寒道。

“還不是欺負左師人單力薄，年紀偏大，門下也沒有幾個出的弟子，唯一特別出的弟子還跟他關係鬧僵，投靠了林家。當然他們不知道秦師弟，否則就不會這麼想了。”鄭星漢說道。

“這麼說，左師是決定跟曲家同進同退，另外尋一莊園了？”秦子凌問道。

“要不然怎麼辦？左師爲人我還是清楚的，像當年劉小強之事，你讓他出手救治，他還沒有那麼高尚。

畢竟劉小強只是錢學武的學徒，不是正式弟子，而且路也是劉小強自己選的，後果也只能他自己承擔，左師不可能爲此花大錢救他。

但左師和曲師叔多年，當年也曾一起闖江湖，烏山狩獵，你要讓他跟魏飛舉他們一樣，曲師叔一死就要把曲家趕出四賢莊，那是絕對做不出來的。”鄭星漢說道。

“嗯，我明白，左師是有做事原則的人！”秦子凌說道。

“對，你們讀書人說話就是一針見。這也是我敬佩，願意一直跟著左師的原因。”鄭星漢點頭道。

“那師兄，我先去拜見左師。”秦子凌說道。

“去吧，左師現在最重的就是你了，你去他或許心能好一些。”鄭星漢點頭道。

秦子凌點點頭，然後快步去了院。

院，左樂正負手天。

一個月不見，頭髮又白了不，背也更駝了。

看著此時的左樂，秦子凌到了一揮散不去的英雄遲暮的悲涼，心頭在這一瞬間有了一個決定。

“左師。”

“子凌，你來啦。”左樂轉過子，看著秦子凌，臉上勉強出一抹微笑。

“左師，您看起來憔悴了不。”秦子凌說道。

“呵呵，老了，不中用了啊！”左樂自嘲地笑笑道。

“左師說起來也才五十七歲，您是運勁武師，氣澎湃，離老還早呢。”秦子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