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止一貫二百，總共賣了一貫二百五十錢，爹的藥跟豆粑攏共花了五十銅板。還有大戶家送的米面這些，折合下來也是不一筆呢！”

警戒解除，蘇大蘇二重新坐回火盆旁，開始繪聲繪講他們賣梨的過程。

寒冬仲月，這個時節的新鮮水果本來就稀，蘇大蘇二挑著籮筐甫出現在集市就引來不關注了。

何況他們帶去的梨品相是真的好，澤鮮亮，個頭勻稱，表皮沒有一點瑕疵，拎在手里分量十足，行家一掂就知道好賴。

兄弟倆也是運氣好，剛尋了空地準備擺攤，就有大戶人家小廝過來詢問，直接帶他們去了大戶人家后門，到對方請示過后帶他們去見主人家，把東西全部賣出去，前后不到半個時辰。

“大戶人家那小公子當場抓了個梨就吃，一口下去果四濺，果鮮清甜……可惜你們沒跟著去，沒見著小公子跺腳‘買！全買了！’的場面。”蘇大心頭的激到現在還沒完全消退，眼睛漆亮。

一貫二百多錢哪！

兩筐梨就掙來了！

這要擱往常，他們家累死累活大半年都未必能掙上這個錢！

兄弟倆全憑一振往家趕，腳踩在雪地上全程飄著。

直到進了家門，坐在火盆子旁，心才徹底踏實。

不是做夢，是真的，他們真的掙了大錢。

蘇老婦已經把錢揣進了懷里，兩手還無法克制的哆嗦著，沒說話。

劉月蘭跟何大香的興勁兒跟自家漢子相差無幾，兩人年紀輕，擱自家人面前也藏不住話，“兩筐梨呢，怎麼也得有兩百來個，那大戶人家一下全買了，吃得完嗎？”

這話是何大香問的，蘇二咂，眉挑得高高的顯擺，“這你就不知道了，你以為人買回去當真全留著自個吃？那麼好的梨，我敢打包票就是去府城都找不著一樣的！加上現在寒冬臘月果子本來就，走關系走人的時候拎上一籃子，可比送別的什麼禮都實在！大戶人家一個個都是人，人可不會做賠本生意。再說一貫錢在咱眼里沉得墜手，在大戶人家眼里，實際上算不得大錢。都把心放肚子里，東西賣出去了肯定不會退回來，這錢咱穩拿了！”

何大香使勁點頭。

可不是？

那是他們家甜寶給的仙果！

賣一貫多不心虛！

是買梨的人家有眼，掙著了！

“娘，要不咱先吃飯？我跟老二一來一回中間沒顧上吃東西，得前后背了。”蘇大瞄著火盆架上鍋里溫著的烙餅，是真。

激的時候不覺，現在緒慢慢降下來了，肚子也唱空城計了。

蘇老婦兩手在圍上拍了拍，“吃飯！晚上煮！那條魚拿來燉湯，月蘭坐月子沒吃著好東西，又了凍，得補。”

蘇二跟何大香對此完全沒意見，“魚給大嫂！”

大嫂吃好了甜寶才能吃好。

之前沒條件沒辦法，現在既然有吃的，怎麼也得先甜寶！

小娃子可是家里大功臣！

蘇安蘇文蘇武三個小崽兒不知道大人們在談什麼，只要有好吃的他們就高興。

這天中午，蘇家一掃連日霾，整個家洋溢出明朗歡快氣氛。

甜寶睡在阿爺旁邊，在外面鬧騰的時候了下眼皮子，等大人們說完話開始吃飯，砸砸小又睡過去了。

蘇老漢在旁守著娃兒，一刻不舍得挪眼，把娃兒小表盡收眼底，眼角眉梢盡是笑意。

大人們吃飽飯，蘇老婦擔心甜寶著，把挖起來進食。

回到該娘一塊睡的小房間，甜寶小對進食已經躺平不抵抗，每每都跟小撲食似的，吃得又兇又狠。

期間爹輕手輕腳進房，一張臉笑得跟開了花，“娘已經把魚燉上了，多喝魚湯水足，月蘭，待會你多喝點，咱甜寶能不能頓頓吃飽，就看你了！”

劉月蘭下意識捂兒耳朵，里嗔道，“說話沒給正經，在閨面前胡說啥？”

“咋是胡說呢？娘說你這次傷著子了，讓你多喝湯不是為閨，你子也得補，要是落下月子病，那可是一輩子遭罪的事兒！”蘇大一本正經教訓完媳婦，趁兒沒有防備，飛快在小臉蛋上親了一口，眼睛瞇一條，“閨，梨全賣掉了，咱家掙錢了！足夠咱家熬到開春，到時候把家里田地全種上，爹保證不讓你著！等你再大些，爹給你買好吃的！可要快快長大呀。”

甜寶被襲猝不及防，差點把輸口糧的家伙咬斷。

劉月蘭疼得哎喲一聲，反手在漢子上使勁。

蘇大面無表臉。

行，閨扔過來的鍋，再大他也背！

愣是守在旁邊等閨吃飽，蘇大迫不及待把娃兒抱過來，無視閨抿蹬防備姿態，樂顛顛抱著在房里轉圈圈，“今天爹買了豆粑，給你三個哥哥分了，你還太小，好東西吃不著。放心，爹都給你記著，以后一頓不你的！”

娃兒又小又一香，抱在懷里心滿足，蘇大不舍得放手，化話癆子里嘚啵不停。

甜寶口不能言，強力忍耐，眼角余時刻注意。

果然不出所料，爹以為沒注意，湊過來又要拿胡須茬子扎了。

甜寶眼珠子微。

啪的一聲，蘇大被什麼東西了一，冰冰涼涼，猝不及防。

沒等他回過神，暗吧嗒落地。

夫妻倆視線循聲而下。

“？？？”

“！！！”

“魚、魚！魚？！”

房里線有些暗，但是外面還是大白天，絕對不影響房中視。

那個暗在地上不停撲騰，可不就是離了水的魚兒麼？

上還沾著水漬，在地板上氤出一團濡。

夫妻倆瞳孔地震。

唯小甜寶最淡定，小一張打了個哈欠，白小臉因著打哈欠發紅。

剛剛才想起來，空間那條小溪里也有魚，上次去巡視領土的時候看見過。

壞爹爹，下次再親，還拿魚砸他下。

以為年紀小就好欺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