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土豆種下去有大概一個月了。
土豆在種下去半個月后就出苗了,一塊薯種出了三五個苗。
這日,白夏正指導著王老等人間苗。
白夏撐開自己的拇指和食指,在苗上比劃了一下,“看見沒,苗長到大概就是拇指到食指這樣的長度,就可以間苗了。”
白夏來時已經在田里轉過一圈,“我看過了,大多數都有這麼長,可以開始間苗了。”
“大家要注意,疏苗的時候不要傷剩余的新發的芽,可以住土壤,將芽從側邊橫斜著拔出。”
白夏做了個示范,輕松拔出。
見他們都懂了后,白夏又喚來王老,“間苗結束后,可以加些新土,讓底下的土豆有更大的生長空間。”
“土豆?”
“哦,是我給它想出的一個名字。”
“土里的豆子,這個名字很切。”
白夏除了微笑,還是微笑。
“另外,若是苗長得太快了,把頭上的頂摘掉,這樣底下的土豆能長得更大些。”
王老樂呵呵道:“這我知道,和番薯也像。”
“沒錯,不過這頂可別像番薯一樣吃了。”
“小人曉得,姑娘放心吧。”
“給王老伯,我是再放心不過了。”
這邊兩個人說著話,雷花一路跑過來,一路大聲呼喊,“姑娘喲,老太太喊你回家接旨嘞。”
白夏:“......。”
田間地頭,都尋著雷花的聲音抬起頭。
“天爺誒,這老白家的旨意就沒有停的時候。”
“接什麼旨?”
“圣旨啊。”
雷花簡直要給自家姑娘跪了,“先別問了,您這一泥,趕回家洗洗啊。”
這一泥接旨,萬一人家告你個大不敬就完了。
白夏想不明白,好端端地怎麼又來圣旨了。
阿宸那里也沒聽見啥風聲啊。
總不能是土豆吧?
可是土豆這才剛下地啊。
白夏帶著一肚子的疑問回家了,話都沒有說出口就被方婆子塞到澡房‘沐浴’了。
白夏到家沒有多久,村長匆匆小跑著過來。
一面跑一面著急忙慌人,“你們家的人呢?田里?別種田了,趕回來接圣旨。”
“哎喲,傻愣著干嘛,快去啊。”
“唉,都洗洗干凈,把最好的服換上來,作要快!!”
行山村的村人們被村長一番話弄懵了,好半晌才有人開口問:“村長,我們也要接圣旨啊?”
村長這才反應過來,“是啊,趕啊,剛剛差來我家,你們都做好準備接圣旨呢。”
村人嘩然,好奇道:“我們接什麼圣旨?”
村長要被這群人氣死了,“我怎麼知道!趕去收拾收拾干凈,一會兒天使就來念圣旨了,一會兒就知道了。”
都什麼時候了還在問這些有的沒的,趕搬香案出來迎接圣旨才對。
“對了,開祠堂,擺香案!”
一番飛狗跳后,村子人終于收拾齊整。
因著這次全村都要接旨,索都到祠堂等候接旨。
村長和白老頭站在一起,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塊帕子了額頭上的汗。
白老頭瞥了他一眼,安道:“沒事,就跪在那里聽就完了。等人讓你起來你再起來。”
他對接旨已經很有經驗了。
村長:“......。”
村長靠近白老頭,悄道:“我這心里張啊,到底是啥事兒啊?怎麼要全村接旨呢?”
他們也沒做什麼驚天地的事啊,天天本本分分、安分守己種田。
“你放寬心,既然有縣里的差先來知會咱,那就證明是好事兒。”
若是壞事,人家可是直接上門就把你綁了,還給你們這‘逃難’的時間?
在眾人焦急地等待中,天使終于在林縣令地陪同下來了。
天使先跟白夏行個禮,然后也不多話,直接開始宣紙。
念了好長一大串,才停下來。
天使笑瞇瞇地看著白老頭,“白大人,起來接旨吧。”
白老頭愣愣地接了旨,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我的天爺誒,這旨是頒給我的?”
“恭喜白大人了,正是頒給您的呢。”
白老頭往后退一步,“夏啊,爺爺是個什麼大人來著。”
“從五品下,朝散大夫。”
“這朝散大夫是個什麼?”
“......和我爹一樣,不過品級比他高。”
“哦,”白老頭淡定地應了聲,突然,子直直地往后倒。
好在白夏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爺爺!”
白勇忙跑上前來,對著白老頭的人中就是一陣掐。
白老頭一口氣上來,直接給了白勇一掌,“老大,你想掐死我啊!”
白勇快被白老頭嚇死了,“爹啊,您沒事了?”
“有什麼事?我什麼事都沒有?好得很!”
白夏和白勇一人一邊,慢慢地扶起白老頭。
天使看著與‘歷史’上出奇相似的一幕,也是驚出一冷汗,“白大人,您沒事吧?”
“沒事,沒事。”
天使出了一口大長氣,不著痕跡地抹了把額頭上的虛汗,可嚇死他了。
念完了白老頭的圣旨,又開始下一道:“行山村村民接旨......”
“......”
再次念完了好長一大溜圣旨,將圣旨給呆愣愣地村長后,天使笑瞇瞇開口道:
“村長將村民們管教得很好,往后也要如今日這般,才不辜負圣上這一番嘉譽。”
村長拿著圣旨的手重如千斤,巍巍,老臉上布滿了淚痕。
“撲通”一聲,是膝蓋跪地的聲音。
村長朝著京城的方向,“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
這三個響頭一點不摻假,村長的額頭瞬間被地上的小砂礫磨破了皮。
“糧納稅是我們為子為民的本分,圣上能記我們,是我們行山村村民的福氣。”
“草民叩謝圣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時間,萬歲聲層層迭起,似要沖破云霄,直接傳到皇帝耳朵里一樣。
天使看著這些趴在地上大呼‘萬歲’的村民,心里甚是。
能出福田縣君如此人的村子,村人們必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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