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的火龍仍在無地席卷八百里驪川。
沖天大火,將驪川上空的夜幕染紅。
直到晨曦的第一縷照亮夜空和大地,鮮紅才漸漸被藍吞噬取代。
等到巳時正刻,天空已經變回了蔚藍。
“太好了!太好了!斷木就只有前面的幾十里,前方道路是暢通的!”
清理最后幾里斷木的男丁們,合力搬開最后幾棵大樹之后,看見前面暢通無阻的馳道,興地告訴眾人好消息。
不過有人不解道:“真是奇怪,前面幾十里的道路堵死,這后面卻燒得這麼干凈?”
“咦,這怎麼瞧著像大樹的痕?”
還有人看見一些斷木消失得很奇怪,地上的灰燼還殘留著之前樹木過的痕跡,也嘀咕道。
蘇婳聽到眾人懷疑,看著秦宿著鼻子裝傻,心里忍不住悶笑。
果然不管做任何事,總是會留下痕跡的。
為免大家繼續深討這個問題,蘇婳好心幫忙圓謊說道:
“前面樹木被燒一點不奇怪,土地有的地方,有的偏干旱。咱們之前的遇到那些擋路的,因為地勢剛好靠近長河,有河的地方水份就充足,樹木燒不盡就倒下了。”
至于痕故意避開不說,一是因為那個確實不太好圓謊,二是因為長河一事,就能將所有人帶歪。
果不其然,當的聲音響起,秦宿的四個族叔立即一人一句附合道:“對哦,之前幾十里就在長河的附近,到了這里,長河已經繞開了。”
“五姑娘不僅醫了得,還上知天文,五姑娘說什麼我就信什麼。”
“現在每日都能遇到些奇奇怪怪的事,后面不整些奇怪的事出來我還不習慣!”
“就你們文出的娘們嘰嘰,哪來那麼多話?五姑娘不是說了嗎?這山沒人放火都能自燃,哪怕現在驪川在我眼前消失,我都不覺得奇怪。”
因為有了四個族叔帶頭,其他人果然全部功騙了自己,一人一句道:“可不是?之前河里的魚都能一下全死。”
“不止,還有河谷的河水一夜斷流。”
“還有還有,殺人蜂都學著活人遷徙了!”
“還有蝙蝠,你們忘記了?”
眾人越說樓越歪,紛紛被轉移了注意力,全都往奇怪的事上說去,而且越說越夸張。
最后還有人說起某某傳說。
不過秦宿沒有給眾人閑話多久,對蘇婳投去激的眸,就施令道:“所有人如廁,小半個時辰后上車趕路!務必三天之出驪川。”
因為之前耽誤了四天時間,實在不宜再浪費時間了。
畢竟誰也不知道后面趕路會不會暢通無阻。
還有他們了逃犯一個多月,誰也不知道現在的狗皇帝在搞什麼作。
眾人聽了秦宿的命令,不敢再聚著閑扯。
男的到左邊樹林解決急,的往右邊樹林。
小半個時辰后,耽誤四天的車隊,終于再次浩浩上路。
至于嘉政帝眼下在做什麼?
他又在殺人!
殺‘憂’朝堂的忠臣。
當朝皇后的父親鎮國公,并不知嘉政帝對自己起了殺心,想到大乾的境,苦口婆心的相勸:
“皇上,西戎五十萬大軍,已經連著攻陷西北邊境三座城池,而且敵軍士氣高漲,我大乾卻不戰而退,不出半月,郡失守,敵軍就會劍指京城啊!”
“大乾因為滅世征兆弄得人心惶惶,所有西北將士不戰而逃,甚至眾多將士因為石碑現字,紛紛借此造反帶兵往南下逃了。”
“還有,整個大乾的百姓也往蠻荒南境逃荒!整個京城百姓幾乎人去樓空,皇上也撤退吧!”
“皇上還有京城三十萬兵馬,只要搶先一步走水路抵達南境,在南境修建行宮,不僅大乾仍在,其他賊子也可以滅了收回兵權。”
鎮國公會勸嘉政帝撤離,雖然有因為自己害怕的私心,但更多也確實為了朝廷。
大乾已經全套了,不僅西戎進犯,將士全叛變,天災更是不斷。
京城氣溫反常熱得要命,之后日蝕、月、冕洲大地裂一分為二、西北活火山復活,一切都應了滅世征兆。
最可怕的不是這些,作為帝王,最怕的是失去民心。
一旦百姓不再相信皇帝,不再相信朝廷,這對帝王就是滅頂之災。
鎮國公越想越慌,喋喋不休再勸:“皇上,撤退吧!趁著當下其他賊子還沒有事,皇上早一步抵達南境,就可搶占先機。”
嘉政帝終于忍無可忍,突然厲聲道:“來人,把這個擾朝堂的臣拖出去,剝皮楦草!”
“嘶……”
當嘉政帝的話落下,整個朝堂所有文武百全部倒涼氣,一個個伏在地上瑟瑟發抖,就怕下一個被剝皮的是自己。
鎮國公則當場傻眼,懷疑自己聽錯,不可置信問:“皇上說什麼?”
欽天監的監正最近頗得圣寵,冷笑道:“皇上在說你該死!”
“你作為鎮國公,西戎進犯不僅沒有想辦法退敵,反而勸皇上撤離,你見過哪朝皇帝不戰而逃棄了江山的?”
蠻荒南境是什麼地方?是朝廷流放犯人的荒蕪之地。
鎮國公居然讓堂堂帝王棄了自己的江山,像個孫逃命?這不是千古笑話麼?
“臣是……”鎮國公頓時噎住,瞠目結舌。
大難臨頭,他直言進諫救嘉政帝,救滿朝文武還有錯了?
嘉政帝本不管鎮國公是不是自己的岳父,殘暴不仁:“拖下去!朕不想再見他!”
當軍大統領帶著軍將鎮國公拿下,鎮國公才回過神來。
才相信嘉政帝真的不是玩笑,是真要殺他?
他大打擊,怒吼:“你個瘋子!你殘暴不仁,是非不分,枉殺忠臣,不配為帝!”
“大膽!”嘉政帝沒想到鎮國公居然敢詛咒他,手中的盤著的珠子砸在鎮國公頭上。
接著將殘暴發揮到極致:“傳朕旨意!鎮國公謀逆造反,拖下去剝皮楦草,夷十族!”
鎮國公聽到夷十族,眼珠子都要瞪眶,他破口大罵:“暴君!我詛咒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生生世世永墮地獄!”
然而,他的罵聲在殿外沒有持續多久,而且鮮染紅了殿外的漢白玉階。
堂堂一個超一品國公,就因為說錯幾句話,未合嘉政帝心意,不僅自己被剝皮,自己兒皇后被牽連,十族也全被抄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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